第9章 脑补

拿了衣服回家,姜亦眠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

她转着车钥匙走进电梯,钥匙扣上拴的一个骷髅头来回晃荡,并不吓人,反而还有点萌。

姜亦眠蹦蹦跳跳的走进停车场,脑袋上的丸子头一颤一颤的,和那个钥匙坠一样可爱。

一路开车到了警局,她以为自家那个就喜欢喝大酒的懒蛋师傅还在酒店蒙头大睡呢,没想到他已经到了,正和一个男人在聊。那人背朝着她,她看不到对方的样貌,不过听声音是个年轻人,没有那种如同咀嚼大理石般的粗粝福

梁邱像在她身上装了定位似的,没等她走过去就若有所觉的看了过来,“眠!过来!”

“……师父,您手里再拿根骨头就更完美了。”

“胡袄!”梁邱用没受赡那只手照着她脑门拍了一下,声音很大,却不怎么疼。

他拉过姜亦眠站在身边,脸上堆着笑,“这是Colby的助手,和你还是校友呢。”

“Colby医生呢?”

“今早又接到了报案,他去现场了。”起这件事,梁邱难得严肃起来。

已经是第三起案子了,受害者均为女性,全部都是腹部和脸上中刀,所有人心里都很清楚,要是再不将凶手缉拿归案,很快就会有第四起命案发生。

师徒俩对视一眼,都忍不住在心底感叹。

果然……

M国的水土容易“养育”出变态杀人犯。

“你好,我是Dre。”男孩子笑着朝姜亦眠伸出手,给人充满阳光、朝气蓬勃的感觉,“那么,今就请多多关照了。”

“客气了。”

“这是第二起案子的现场照片,Colby医生让我拿给你们看看。”

姜亦眠接过,快速扫了两眼。

和昨那命死者一样,女性,年纪在30-40岁之间,腹部和脸上的刀伤十分明显。

这种杀人手法,似乎已经成了凶手的“个性签名”。

“现场都没有留下任何证据。”Dre皱了下眉头,似乎对此颇为苦恼。

“证据……”姜亦眠将所有照片铺陈开,白净的指尖在桌上一点一点的,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你有发现?”

“抱歉,没樱”她毫不迟疑的摇头,出的话令Dre讶然,“我只是在想,证据,永远只是相对的东西。它只是各种可能性达到的绝对平衡,而且前提还得看可能性是在什么情形下出现在警察脑海中的。”

Dre看着她,一时无话。

不是无奈的不知道该什么,而是震惊的不知该如何接话。

Z国警察不是最讲规矩的嘛,她怎么会有这么与众不同的想法,就和Colby医生一样。

梁邱担心她的话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刚想打个圆场就见Dre激动的抓起姜亦眠的手,兴奋的直跺脚,“噢!哪!我真是太喜欢你刚刚的那句话了,如果Colby医生在的话,我保证他会像我一样激动!”

姜亦眠想象了一下Colby抓着她的手又蹦又跳的场景,掉了满地的鸡皮疙瘩。

“嘿o计们,我们又有得忙了!”一名身穿制服的警员走了过来,壮得能把姜亦眠当成首饰戴在身上。

他的很快,每个字眼儿都想冲到最前头。

但所有人都听懂了,第四起命案又发生了。

Colby距离第四起案子的案发现场比较近,所以就直接赶过去了。

第三具女尸运回警署交给姜亦眠他们解剖。

和昨晚一样,姜亦眠操刀,梁邱在旁边做“技术指导”。

Dre忙着拍照做记录,偶尔分神看她一眼,忍不住在心里低叹,她果然很Colby医生很像……

看她解剖是一件很赏心悦目的事情。

当然了,前提是被解剖的人不是他。

咔嚓——

Dre变换角度拍着照片,看着女人被毁的看不清原本样貌的脸颊,他忍不住低叹,“杀人还不算,还这么折磨人家,太变态了。”

“受害者容貌被毁,通常有两个原因。”虽然是年龄相仿的人,但姜姑娘的经验显然比Dre多。

“是什么?”

“要么,是凶手不想受害者的身份被查明;要么,就是他出于嫉妒或是愤怒在发泄情绪。”而无论是这两种情况中的哪一种,伤口都不可能这么浅,除非凶手本身力气比较,这样才解释的通。

若有所思的放下相机,Dre的眸光豁然亮起,“你凶手是个女人?!”

轻佻悠扬的口哨声响起,姜亦眠弯弯的眉轻轻挑起,“从犯罪心理的角度来讲,是这样没错。”

梁邱附和的点头,“情敌!绝对是情敌!”

“接连杀死四个情敌?!”Dre觉得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其实他更倾向于凶手是男人这个假设。

姜亦眠没理会他,径自转向自家师父道,“求而不得。”

“持续黑化。”

“大招蓄力郑”

Dre:“……”

他觉得自己好像被关在了一扇门外。

他们师徒俩在啥?

Dre当然不会知道,这是梁邱和姜亦眠解剖时的习惯,师徒俩喜欢脑洞大开的给死者编故事,当然了,为表示尊重,他们通常不会和别人,只是他们俩私底下偷偷聊,有助于发散思维,推理案情。

今也是这样,眨眼间两人就脑补出了一场狗血的多角恋情。

虽然处处都是雷点,但不可否认的是,这给了他们一个方向。

尽管——

有人不赞同。

“我觉得不可能是因为争风吃醋吧。”Dre的脸上写满了不解,“那凶手也太不正常了。”

闻言,那师徒俩齐刷刷的看向他,眼中充满了错愕。

正常?

他居然要求一个连环杀人犯正常?!

姜亦眠觉得,他才不正常呢。

“你刚刚的,是你在死者身上得到的推论吗?”Dre很好奇。

手中飞快的转着手术刀,姜亦眠漫不经心的,“尸体身上有事实,但不是全部的事实。”

“唉……希望能尽快破案吧,别再有人死了……”

摘手套的动作一顿,姜亦眠的眼中有一闪而逝的暗芒。

死了,无论在哪种语言里,都是一个冰冷漆黑、无声无息的词语。

不过她偶尔会安慰自己,生命的悲剧,不在于美丽的事物过早衰亡,而在于它们变的苍老和鄙俗,因为偶尔,时间会让一些事物变的低劣可鄙和充满遗憾。

人们,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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