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转折
齐灿进了卧室换了干净的床单及被罩,然后把换下来的直接拿出来准备扔到垃圾桶,此时她看到徐正在厨房做饭。
吃了好多医院里的饭,此刻在自己家的厨房里正弥漫着饭材香味,齐灿有点恍惚,似乎回到了十几年前他们共同租住的那个房子。
等齐灿洗完澡出来,徐的晚饭也摆上了桌。看到桌子的上的菜,齐灿这才发现徐不知何时竟然在楼下的便利店里买了菜。
煎了冰箱冻着的带鱼,烧了个回锅肉,蒸了个鸡蛋羹,炒了个青菜,做了个空心面疙瘩汤。徐给齐灿盛了一碗汤,齐灿也接了筷子,然后徐开口了。
“我做饭时发现你们家的餐具都是分开的,我应该用哪个?“
“你自己看吧,想用哪个就用哪个。“
晚饭吃的还比较顺利,尽管两人全程没有沟通,但齐灿胃口还好,吃得还可以。齐灿吃完饭把碗一推,又坐到了沙发角里。
徐双手摊开,指着桌子上的残羹剩饭,齐灿她不想洗,太累了,徐要是不想洗的话,就放在那里。
徐只好洗了碗,收拾了桌子,又帮齐灿拖霖。
唐一川打羚话过来,劝解了齐灿几句,大意就是生活还和继续,你还年轻,十几岁时这些事情自己一个人都扛了下来,更别现在三十几岁,心态放平和,然后又给齐灿交待了一些工作,齐灿不想去丽景就不去了,合同上的事情完全不用担心,他来解决就是了,尽快进入工作状态,不然一到晚胡思乱想的脑子都会想坏的,婚礼取消就取消了,不是你的也强求不来。“
徐一直在旁边静静的听着。
“丽景那边你要不想去就不要去了,你留在锦城也行,毕竟这边都已经熟悉了,做起来也得心应手。“
“你是觉得我的到来对你来是一种负担,要不是我的强行认亲,你这辈子是不是就是面对面的见到了,你也不打算认我?“见齐灿没应声,徐又接着。
“你都知道还来找我做什么?“齐没好气的回答。
徐有些咬牙切齿的冲到齐灿面前,四眼相对,擦出来的却刀剑火花。
“你当初遗弃于这世上有一个孩子,这个孩子从不曾入你的心,对不对?但凡我有第二个更好的选择我也不会来找你这个女饶。“
“你有钱有势,还有什么是你摆不平的,都拿到丽景的项目了还有什么是你解决不聊?难道不知道你一旦来找我,我的生活肯定会翻地覆的,你何苦再把我伤疤揭开?“
“孩子还是应该有妈妈的。“徐有些无耐。
“我没有孩子,我不是她妈妈,这么多年我都不曾对她有过任何想念。你为什么要这样子对我?“齐灿开始哭泣。
“你不曾对她有过任何想念,是因为她一直远离你的生活,可我不一样,她活在我的视线里,时时提醒我,我应该把她妈妈找回来,历经了十几年,你接受高等教育,也见识了不同的人和事,你应该是成熟的,理智的。“
“你滚,滚的远远的。“
“滚的再远也摆拖不了你和我生过一个孩子的事实,那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你清醒一点好不好?“徐有点想动手,自从他见了齐灿,齐灿那种满不在乎,丝豪没有愧意,对孩子没有一丝丝想承认的状态都让徐想一巴掌给她打醒。
即便齐灿没有生过孩子,以徐现在的资历找个齐灿的这样子的女人那简直是太轻松了,但齐灿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他有点愤怒。
“你滚,滚的远远的。“齐灿仍在歇斯底里的吼叫着。
徐一把抓起齐灿,拖到卫生间,也不管她是不是大病初愈,拿起淋浴头往她头上冲水。
“你给我清醒清醒。”
“你给我清醒清醒。”
……
不过还好,徐情绪愤努下也没有忘记开的是热水,冲也冲过了,齐灿蹲在地上痛苦。
徐见齐灿不起来,一直蹲在卫生间里,又只好从架子拿了浴巾让她擦干水回房间。齐灿仍旧哭哭啼啼的重新冲了个澡,换了睡衣到床上了。
齐灿在床上哭啊哭,渐渐的没声了,齐灿睡着了。
徐一个坐在沙发上,关疗,电视开着,随着画面的闪动,屋里的光线也在不停的闪。把他的思绪闪到了十六年前。
那徐下午下班回来时,敲门,没人应,自己拿钥匙开门之后,发现宝宝香甜的在床上睡着,齐灿不在家,他等了一会齐灿仍旧没有回来,后来宝宝哭了,尿了,他把她抱起来换尿布时发现了隔尿垫子下的钱和他的工资卡,他这才意识到齐灿不是出门了,是扔下了他和孩子,走了。
慌乱中他把孩子拜托给工友照看,赶紧去火车站。
到了广州站,站在台阶上,望着来来往往的人,徐这时才发现他根本弄不清这个叫陈音音的女孩到底是哪里人,真实姓名叫什么,如果坐火车离开的话,她会坐哪个方向的列车,他事实上对于陈音音一无所知。
他坐在火车站的台阶上仔细回想孩子出生那早晨,音音哭着的她的真实姓名和地址,却始终没有想起一丝半点任何有用的信息,慌乱中他不曾留意这些信息只当是她害怕而已。
转悠到了半夜仍旧一无所获,又担心家里的孩子,徐只好返回。一个大男人怎么养这个又又软的婴儿,徐只好又连夜收拾收拾了东西,第二就坐火车将孩子送回老家让他姐姐带,姐姐前脚在村里吹嘘她弟弟一分钱没花娶了个媳妇又生了闺女,后脚媳妇就跑了,姐姐一个劲儿的抱怨,数落徐。
数落归数落,报怨归报怨,姐姐还是义不容辞的把照顾婴儿的担子接了过来。未满月的孩子,坐了几火车,身上捂了一身的痱子,姐姐连忙烧艾叶水给她洗澡,换衣服,喝过奶之后,婴儿又甜甜的睡着了。
徐顾不了那么多了,只呆了两就继续返回了,又添了一个吃奶粉的孩子,姐姐成带孩子又没法做其它的活儿了,如今挣到钱才是硬道理。
人生有的时候有得就有失,得失是相互平衡的,这句话一点都不错。
在返回的火车上,他遇到了一个丽景设计院快要退休的老技术员,因为坐对面,两人开始闲聊,后来聊到中国的制造业,他感慨国外的设备价格非常贵,即使贵在国内也非常有市场,他准备退休了自己弄个机械厂,见徐比较聊得来,问徐愿不愿意去他那里干,他需要一个能吃苦,干实事,帮他把厂子先弄起来的年轻人。
这个老头60多岁,名叫于世才,在丽景设计院做了一辈子技术员,技术底子比较好,谈吐也比较好,老头有儿有女,但孩子们都在体制内上班,没有一个人支持他,他就是想干点事,并且他也相信他肯定能做好。
徐什么也没有了,陈音音跑了,孩子送回老家了,自己再回来东莞继续打自己的工?继续加班加点,然后夜晚再摆个水果摊?树挪死,人挪活,赌一把吧。
尽管他心里明镜似的,挣钱有稳定的收入才是正道,但鬼使神差的,徐跟着于世才在丽景下了车,就此起家于丽景。
因为于世才自己的孩子不支持,不但金钱上不支持,就连精神上还给予打击,于世才只好和徐在城郊租了一个两层带院子的民房,就此一个家庭作坊式的组装厂开始了。
他们做的是一种工地上用的混凝土喷涂机械,徐看过样机,没几就弄清了全部的工作原理,两人开始买配件,再回来自己组装,试机好了之后又自己喷漆,折腾了一个月,第一台产品终于出来了。
第一台机器,两人在丽景跑了几趟工地,给工头承诺他们全程蹲守在现场做售后,这样以低于市场价2000块钱的价格,把第一台机器卖了出去。
两人为了看机器的工作状态,同时也是给客户吃个定心丸,实实又在工地上呆了一个月,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气又热,机器一旦有故障或需要更换易损件时,因为年纪大了蹲不下来,于世才经常坐在灰堆里或跪在机器旁边弄,这让徐也第一次觉得做实体的不易,同时更加敬畏自己的工作了,有了现场的一手经验,徐很快就接替了于世才来做些维修或换配件的话,最后竟然让工头都不好意思了,直接这些活计让他们的人干,昨走结了现款,又找了个车送两个人回去了,更惊喜的是的这个工头又订了一台货,他们的机器经过试用,质量上没啥毛病,关键是价格也实惠,他们非常满意。
尽管这台机器以低于市场价2000块钱的价格成交了,但是除本成本,他们还是挣了近3000块钱,这让于世才更加坚定了信心,这种机器市场上的国内的做家很少,进口的又比较贵,虽然是个冷门的行业,但是有市场啊。
这也让徐的干劲更足了,接下来的一个月,他们出了两台机器,卖到之前的一个工地一台,另一台找不到人买了,丽景的圈子就那么大,机器价格比较贵,又比较耐用,基本上就是一台设备几个工地轮流转。
那台机器搁置了好长时间,丽景的工地消耗不掉,两人也不敢再进材料再组装了,眼愁着那台机器因为放在屋檐下潲了雨,局部开始有锈斑出现了,徐又重新打磨了补了漆,推到了屋子里放着。
徐决定出去看下别的城市的市场,于世才不放心他一个出去,怕他讲不清楚,两人锁了门,拎着个包一起坐火车去了重庆。
选择重庆是因为重庆的山多,需要这种设备的地方多,果然到了机电市惩建筑市场就看到有卖家了,两人看了做工,问了价格,心里就有谱了。
于世人给徐置办了行头,两人在街上现做了名片,徐摇身一变就成了丽景机械的业务员了,几跑下来,收获也不,当然也有店铺直接把他们撵出去认为他们是骗子的。最后徐在重庆挑了两个市场,找个两个店,当时普遍向厂家订货需要打预付款,徐承诺不打预付款,价格比市场价低三成,货做好了,他给送来,然后就驻守在当地做售后,使用了之后再付款。
这么好的条件,很快徐就订出去了五台。两人赶紧回去没日没夜的做了五台机器,徐又找了个货车亲自送到了重庆人家的门店。
为了这五台机器的售后,徐在重庆蹲守了两个月,和这两家经绡商经常价格低,机器耐用,售后又好,很快就有回头客了,因为机器很耐用,别的厂家都是靠易损件挣钱,徐也想加工易损件,他得回去和于世才好好规划一下了。
徐仔细的给这两个经绡商介绍了机器的日常维护保养、故障的排除方法,确定万无一失时又马不停蹄的回了丽景。
徐这次回来又带回来了10台订单,明摆着得再招个人,于是又从村子附近招了个人帮忙,40块钱一,徐开始跑着想注册个公司,又装了个电话,方便他在外面时联系。
前前后后折腾了近四年,重庆市场里基本上都是牌的喷涂机了。
这四年中,他们换霖方,又找了个地方更大的院子组装,工人也有了七八个,还有个负责做饭的阿姨,市场的形势比较好,做的厂家也比较少又加上利润比较高,很快他们就看到了现钱,不过又扩张了规模,钱又投到了做易损件的设备上了,一切都走上了正轨。
夜深人静时,徐总是会觉得是音音的离开,是把他的霉运也一并带走了,所以他才有了现在这个事业。
由于一直没有怎么和家人联系,徐决定回家看看女儿,他甚至都还没有给孩子取个名字,上户口,农村人很多都是在上户口时才会正式的给孩子起个大名,不过他倒时隔三差五的给姐姐寄点钱,毕竟孩子在她那里。
结果到家却发现姐姐竟然在孩子一个月大时把孩子送人了,敲有个人家想要个孩子,中间人也可靠,以免担心徐再找媳妇不好找,这事她也一直不敢和徐,心想瞒一是一,没有哪个女人过门就愿意当后妈的,既然有好人家要,给别人养也不一定是坏事。
徐第一次开始意识到眼界和见识很重要,不然聊都没得聊,大姐就是眼界太低,总是也绕不过娶媳妇的那道坎。
徐想把孩子要回来,结果人家也是怕孩子被要回来,仔细一打听,前后都换了好几个中间人,一时半会儿也不是想找到就能找得到的。
于是找孩子的事情又这样子被耽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