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新官上任

打猪岙村的特色养殖带动了旅游业的发展。

也让张大宝的身体每况愈下。他得阿尔茨海默症那年,张文接替了村长职位。

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张文烧给了张大宝。在村民大会上,他批评张大宝思想老化,固步自封。

所以,他将打通离s市最近的隧洞。

想要富,先修路。这是他当时喊出的口号。

第二把火决定在原有的基础上大搞种植业,利用山坡种植各色水果。

经过检测,山土适宜种植火龙果、杨梅、梨等。

桃树因众所周知的原因就不种了(钱老师的话曾被大嘴铁蛋传得沸沸扬扬)。

第三把火烧给了自己,将养獐基地转让给他的妻舅老木。

因为他觉得干村长了就绝不能再干别的,一心不能二用。

要干就要干好,否则就不要揽下这活。这也是他当年喊出的豪言壮语。

村民们都满怀希望,觉得终于找到党组织了。

张文干就干,走县委,闯省城。不出两月,将凿隧洞的方案审批下来。

关键是上级领导也闻讯过来查看霖形。

大家都将这位领导以及随行招待得妥妥的。

回去之后该领导就毫不犹豫给拨了资金。

资金一到位,张文立即组织了几台挖掘机。

我也给他叫了张大宝担任车队队长。

二婶亲自挂帅,带了一帮人马驻扎下来,按时开工。

先是爆破组上,轰了几炸药,只炸起一点皮毛,倒是将附近的民居炸出几道裂缝。

村民们自动聚集起来,在项目部门口要求进行赔偿。

二婶铁腕办公,捧出现钱,每个人均满意而归。

也有来浑水摸鱼的无赖,坐在地上不肯走。

有的是离家虽远,但炸山响声巨大,为此家里人犯了心脏病,只想要点医药费。

二婶派人将犯病者拉到医院,检查结果显示人家心脏出奇的好。

也就皆大欢喜了。

当然无赖还会想别的招,比如气势汹汹,脱去上衣,露出纹身。

二婶也是唰地脱去上衣,雪白的胳膊上露出“挡我者死”,几个纹身字样。

我们都惊呆了,事后问二婶这是什么时候纹的?

二婶:早就纹好的,你们不知道建筑业有多黑?只有更黑更狠才能做得下去。

我等皆叹服!

隧洞得以继续施工,二婶换了爆破队长,下了死命令,两个月必须完工,若拖延一倒扣一万。

新任爆破队长老黑看似胸有成竹,暗地里压力山大,彻夜无眠。

他也下了死命令,让爆破组长老黄五十之内完成爆破任务,不然工资倒扣。

老黄红了眼,每日未亮就驱逐他的十多个手下上工干活。

手下人都恨得要死,叫他“黄扒皮”(但为什么没人叫他老黄牛?)。

隧洞施工方式是两头挺进。

炸药一放完,挖掘机跟进,掘硬,再继续打孔装炸药。

这些步骤丝毫都不能马虎,所以要做到又快又好,简直犹如神助。

张大胖跟我这些话的时候,一副完全被他们工作作风迷住的样子。

我:这就证明了一句话,工作着是美丽的。

张大胖:这话谁的?

我想了想:也许是别人的。

张大胖嗤笑着:就知道你不出这么美丽的话来!

要张大胖这人,真不懂厚黑为何物?对他的知遇恩人就是不知拍个马屁&得我微微尴尬了一下。

好在每次张大胖的车队总是不负众望,光荣完成任务,不然我让他钻到车底修发动机,修个昏地暗!

因为一开始这家伙就是奔着这行业来的,在我面前侃侃而谈,什么学成之后要去开个修车铺,使我觉得此人是个潜在危险品。

但现在可以肯定,除了明智,没有谁能和我竞争修理厂的业务。

打猪岙隧道已经如火如荼地展开了,山地种植也正当时。

张文举全村村民之力,开辟层层梯田。

正是春暖花开四月,订购的果树苗源源不断拉到村里来。

村民们用自制的木板车,一捆一捆一步一步拖上山栽下。

真是樱桃好吃树难栽啊,种下去的果树苗成活率极低。

右系统地自学了农业种植技术,再三要求亲自上阵指导,均被张文一口回绝。

右隐隐觉得,和新村长有某种意义上的隔阂。

难道他要赶走我们?她问我。

我:租地合同还有好多年呐,他能赶我们?

右:万一他毁约呢?

我:合同有规定,谁毁约,谁赔偿五百万。

右:这个张文连他伯伯都骂,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

我:好,就算他毁约,我们立刻拿钱走人。

右:你是不是傻,现在这个场面以及未来发展趋势只值五百万?我看五千万都不止!

想了想,右又:你看他现在买果树苗都是村里的钱,也不和我商量了。

我也随声附和道:是啊,拿我们当外人了!

右:不行,我得问清楚他到底什么态度?

我:晚上我去他家里,找他聊聊。

右:好,到乌家弄只兔子,跟他喝点酒,套套话。

很快夕阳西下,做工的男女都三三两两走在回家的路上,有有笑,打情骂俏的。

我提了兔子去张文家,张大宝蹲在墙角,我打了招呼,他问:你是谁,你怎么认识我的?

我笑笑,也不做回答,直接经过了他。

张文也刚回家,脱了衣正准备洗澡。我把兔子扔给他妻子彩芬,:嫂子,来一盘红烧的吧!

彩芬:来就来,还带个兔子,搞得像守株待兔似的!

我嘿嘿一笑。张文:好,晚上咱喝两杯,那个,彩芬,再炒个獐肉。

彩芬:好。

趁张文进了浴室的当口,我走到他的书房间,发现他正在看《水浒传》林冲火拼王伦那页,并在“林冲大怒道:量你是个落第腐儒,胸中又没文学,怎做得山寨之主?”那句下面滑了横线。

不禁赫然。

过了大约一顿饭功夫,彩芬喊我:鱼啊,可以过来吃了!

我走出去发现张文已仪表清爽地坐在菜桌前,酒是老村长酒,也都已满上。

惴惴不安喝了两杯,听了张文激情澎湃地展望,就告辞回家。

右见我神情落寞,就已知此次套话的结果。

我:收了吧,还是,他妈的全程都没谈到你我。我看他是要把我们给火拼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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