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算命风波

自此,我养成了翻黄历的习惯。我相信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必然有他的可用之处。比如《易经》《推背图》等,可惜我才疏学浅吃它不透。不然,就给人算命排八字,这一生也够吃够用的了。

当然我不知道算命先生是怎么养成的,他们拜师学艺时是否要精读这些书?

还有就是提到这个,我觉得有必要一下:国家应该要创办这样一座学校,不能因为这是一个迷信而一棒子打死。就把它当作一种文化传承下去也好,你看,现在哪个算命的都不老态龙钟?让年轻人上来迫在眉睫啊,这样既减少就业压力,又不至于使这一行业绝迹,皆大欢喜。

查了下资料,知道算命先生在古代分为中九流,与举子,医生,书生并粒可见这行业也属于知识分子的范畴,但我觉得算命的要远超这些人,因为别的不去,单就口才而言,比电视上的脱口秀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钱老师的到来,使我们顿觉,对主持人华少的崇拜无非就是这样了。

右把他安排在国际农庄客房部。捂着鼻先让他到浴室洗干净了,换上好的,不破的衣裤,又叫了理发师,将他的头理成耶稣似的。然后请进醉翁草亭,让他正中坐下,我们包括刘姨、铁蛋、老北(抱着毛球),老龙以及农庄几个工作人员环坐托腮倾听。

钱老师从苏北平原而来,致力于城市卫生的研究。以前的工作单位是环卫部门,后来因为动不动捡拾垃圾而被认为精神病,遂驱逐出单位,四海为家。

在一路捡拾垃圾的过程中,他捡到了《易经》、《算命秘诀》、《病理学》、《忽悠法》等等玄学之类的书籍,开始开启如饥似渴阅读模式,直到把这几本书翻得犹如在油锅里炸过一般。以至于他看到我时,叫了声:油条少吃哦。

我当时毫不理会,及至吃了被裹在油条里的一粒石子崩掉智齿。

后来我找到他,问他为何油条要少吃。

他:炸制油条的面里放了白帆,白矾里含有铝,人摄入铝多了,会得老年痴呆。

我:我有这倾向?

他:你不但有这倾向,还有血栓、动脉硬化、糖尿病的倾向。

我大惊。他继续:你还没孩子吧,要控制一下,否则将会影响婴儿生长发育,并对中枢神经系统发育产生不良影响。另外,我估计你肾也不行了!

我犟嘴道:我肾好着呢,多少人要买我肾我都不答应。

他:你牙齿是不是松动了,其中有一颗是不是磕飞了?

我:对啊,跟肾有关系吗?

他:齿乃骨之余,肾主骨,你敢没有关系?

我立马给跪了,我:老师,救救我,我还没孩子呐!

钱老师笑:言重了,找个地方给你好好看看命理,因我发现你命中还有劫数!

我心下忐忑,就这样把他带到了国际农庄。

现在,一大拨人静听着钱老师对我命阅精彩论述,耳边不由响起贝多芬的《c调第五交响曲》。直到他舔舔嘴唇,喊出:下一位。交响曲才戛然而止。

下一位乃是右。在钱老师上嘴唇与下嘴唇的不断磨合中,《欢乐颂》愉快地响起。

我觉得钱老师有重女轻男的嫌疑。

这可能是所有光棍加流浪汉的通病。

忽又喊:下下一位。举目一看,是老北。顿时我耳边响起了阿炳的《二泉映月》。

此时人越来越多,钱老师越来越精神。我主动承担起收费的责任,右倒茶递水,不亦乐乎。

这样忙了一,在农庄睡下。一大早被一阵一阵的脚步声惊醒,右睡眼惺忪地:谁这么早就开始跑步了?

我:好像听到有人喊,张大宝掉水库里了!

右惊得从床上跳起来,:快去看看!

当我们赶到打猪岙水库的时候,发现已经有很多人了。自带板凳的是本地村民,自带瓜子的是游客,自带络腮胡的是外国友人。

水库里木然站着张大宝,水已至肚脐。

右叫道:村长,你干什么,快上来啊!

村长岿然不动。

我突然想到,昨钱老师给他算的命里有一句:这个月将有血光之灾。

白了就是要被汽车碾死,肉体得用筷子夹的那种。

我赶紧打电话给钱老师。钱老师很久才接电话,哈欠连,显然睡得正香。我了事情经过,希望他出个能破村长灾的主意。

钱老师沉吟半晌,:先让他淹个半死,这灾就破了。

我喜出望外,立刻双手作喇叭状,喊道:村长,走,往深处走啊。

村长的身子明显一颤,应该感觉到了世态炎凉,他一步一步继续行走,水没过了他的肥腰。

我叫:走,不要停啊!

周围的人惊呆了,老北捂住我的嘴,两个保安架住我的胳膊倒拖着远离了村长。

我挣扎半晌,终于挣脱出嘴来,把钱老师的话给这俩保安听,保安很歉疚,不住打自己嘴巴。我: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赶紧让他淹个半死,然后再捞上来。

保安又架住我,飞跑着去水库边。

这时,发现村长已立在水库中央,水已没过他的胸部。

有人开始怀疑水库里的水,是不是昨晚被排放过,四处寻找契门管理员,未果。后老龙打通了该管理员的手机,啊,嗯了几句,挂掉,心情沉重。

我:昨这水确实排放到农田了?

老龙:对。

我:那完了,破不了灾了。

老龙:要不,我带俩保安下去,把他灌个半死。

我:慢,我想想。按道理这淹和灌也差不多是吧,我再打个电话问问钱老师。

我又打通钱老师电话,钱老师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后来他:灌吧!

我立刻对老龙:行,灌他。

老龙动作迅速,脱了衣裤带着俩保安扑向水库。

过一会儿,水花四溅,一阵扑腾,水面上浮起一具“全尸”。

右已安排有老水牛的农户把老水牛牵了来。

老龙和俩保安抬着四仰八叉的张大宝飞速靠拢过来。有人跑下大堤去接抬上来,又把他腹部朝下挂在牛背上,农户一阵鞭挞,老水牛跑起来,张大宝喔喔得吐出水来,看这量,估计有一百斤左右的水。怪不得把三人一牛给累的直喘粗气。其中一保安:妈的那年抬我大伯上山时,那棺材也没这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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