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夏静月还道他会烧得很狼狈,不曾想,竟然烧得不错。
对上她惊讶的眼神,韩潇道:“以前在军中时,什么都干过,生火起火自然不在话下。”
夏静月了然,她倒是忘了他虽贵为王爷,却是样样精通的。
她打开锅盖,一阵白色的蒸气涌了上来。待蒸气散了差不多后,夏静月用筷子夹了一颗板栗出来,先尝尝可曾蒸熟了。
雾气中,她红润的双唇一动一动的,娇艳如花,偶尔还可以看到那巧的舌间在花心之中灵动地伸展着。
韩潇蓦地喉间一滚,咽了一口口水。
夏静月听到了,只道他馋了,顺手又夹了一颗板栗出来,送到他嘴边,“你也尝尝。”
韩潇垂眸看着面前的筷子,想到她方才双唇曾在上面抿过,喉间更是涌上一股燥意。
见他吃下,夏静月看着他笑问:“好吃吗?”
“好吃。”韩潇却有些食不知味地盯着她的笑唇。
她的唇边沾了一点栗子的粉末,看上去诱人极了。只可惜,不能去尝一尝那味道。
确定锅中的板栗都熟了,夏静月将它们端出来做栗子桂花糕。
韩潇眉目柔和地看着她熟练地做着栗子桂花糕,对他来,最幸福的事莫过于看着心爱的女子甘愿洗手为他做羹汤。
此时此景,他们就像一对普普通通的夫妻一般。
“医斗的事情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把握多大?”
“不管结果如何,目的已经达到了,那些功能主治都发到其他州去了。这件事还要谢谢你的帮忙,要不是有你,哪能这么容易?”
他沉默了一会儿,声音微哑地问:“既然谢我,可有礼物?”
“你想要什么礼物?”夏静月抬起头,却撞进了他那一双炽热如火的黑眸之郑
他眸中的火焰,仿佛比灶中的火烧得更猛烈,她似乎都听到噼里啪啦的燃烧之声。
夏静月禁不住脸庞一红,低下头去揉着手中的栗粉,抿着唇:“做好事就不应该挟恩求报。”
“我只道你是个知恩图报的,没想到却是个过河拆桥的。”
“我现在忙里忙外的,不就正在做栗子糕报答你嘛。”
“除了这个就没有其他的吗?”
“有9有栗子饼,板栗糖水,够吗?不够我再给你做一道板栗烧鸡……”
他倾身过来,捏了捏她粉嫩的脸颊,亲昵的话中透着无尽的宠溺,“你这个鬼丫头。”
夏静月脸庞微红之后,明媚的双眸如同星星般闪亮,瞅着他:“你确定要我谢你?”
“确定。”他唇角愉悦地扬起,倒要看看她如何谢他。
夏静月放下手中的栗粉,唇边带着温柔如水的笑意,慢慢地向他倾身过去,越来越近。
近到他能闻到她清幽的体香,能看到她黑密的睫毛,还有她眸中的点点星光。
她的唇离他越来越近了,韩潇心口猛地怦怦乱跳起来,幸福来得太快,他明显有些发傻发呆了。但又渴望地盯着她的唇,想象中着它会落在他脸上的何处,是在脸颊,或者他的唇上——
在韩潇紧张又激动地盯着她时,夏静月突然伸出手,从他头上取下一片草叶,在他眼前扬了扬,站了回去,笑眯眯地:“你头上有草。”
韩潇知道被她戏弄了,双耳陡然红成一片,他恨恨地哑着声音低低地道:“你这个可恶的丫头,你给本王等着,总有一本王得好好收拾你一顿。”
夏静月眸如秋水,微扬起下巴,傲娇地道:“等着就等着。”
谁怕谁呢?
女人如此挑衅,他若不给她一些厉害瞧瞧,她就要上了。
他今就提前振起夫纲。
韩潇站了起来,冷哼一声,向她逼近:“你很得意?”
“你想干什么?”夏静月一步步后退,被他逼到墙角之郑
韩潇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令她无路可逃,眸光似火,声音沙哑:“你本王想干什么?”
夏静月双手环胸,眼神往外一抬,:“你可别乱来,外面她们都在呢?”
“在又如何?”
“在的话,初雪——”夏静月朝外面喊了一声,然后得意地瞧着韩潇。
“姐在喊奴婢吗?来了——”
门外,初雪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对上夏静月得意洋洋的笑脸,韩潇突然伸手捏着她的下巴抬起来,俯下身,温热的唇印在她气息如兰的双唇上。
夏静月目瞪口呆,耳听初雪就到门口,一时之间被惊得一动不动,连唇上被咬了一口都没留意。
“姐,您唤奴婢吗?”
初雪走了进来,发现厨房内的两个人怪怪的,姐呆呆地站在墙前,又气又恼的样子。而睿王爷则是双手负在背后,站在另一边一本正经地盯着台上未揉好的栗粉。
“姐……”初雪忐忑地唤了一声。
夏静月双颊酡红一片,又气恼地瞪了韩潇一眼,与初雪:“你帮我烧火。”
“哦。”初雪听话地坐到灶前,取了柴草来烧。
韩潇的目光终于从那堆未揉好的栗粉中移开了,他面无表情地与初雪道:“厨房还差一些板栗,你再去取一些过来。”
初雪眼睛看看韩潇,又看看夏静月,犹豫地站了起来,“哦。”
见初雪走了,他走到她身边,低声问道:“生气了?”
夏静月冷哼了一声,转过身不理他。
韩潇担心他方才唐突的行为惹怒了她,走到她面前,低声下气:“我给你道歉,给你赔罪。”
夏静月横了他一眼,冷冷地问:“怎么赔罪?”
“你喜欢吃什么,我给你做。”
“你会做饭?”夏静月表示怀疑。
“应该不难吧,你喜欢吃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韩潇想起夏静月喜欢吃香喷喷的,最好是咸香咸香的,他想到一物,低声:“我给你炒花生吃。”
夏静月终于正眼看过来,“你会炒花生?”
这就媳了,堂堂王爷大人竟然会下厨。
“这有何难?”韩潇自信道。
初雪刚拿了一簸箕板栗进来,韩潇又道:“去拿起花生过来。”
才刚拿了板栗,又拿花生?初雪迷糊地放下板栗,转身出去了。
夏静月见韩潇是认真的,倒是生起了好奇心,看看王爷大人是否真的会做饭做菜。
她上去把锅洗好,等初雪捧着花生过来了,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他。
“姐,奴婢来烧火。”初雪搁下簸箕上的花生,主动走到灶前点火。
夏静月退住一边,好整以暇地欣赏王爷殿下大显身手。
韩潇慢条斯理地挽好袖子,将衣衫长摆插在腰间,一副利落之极的打扮。
待铁锅烧得火热之后,他端起簸箕,将全部花生倒入锅中,然后拿起大锅铲,气定神闲地炒了起来。
夏静月站在一边,呆呆地看着他泰然自若地炒花生,那气势,那神态,仿佛手中握着的不是一把锅铲,而是一把绝世名剑。
王爷大人不愧是王爷大人,就是炒个花生,也是那般的英姿飒爽,威武不凡,果然是响当当的一代战神。
只是——
这焦味怎么越来越浓?
“火大了。”韩潇显然也闻到了这股烧焦的味道,神色不善的目光投向初雪。
初雪在王爷大人杀气十足的眼神下,投起手来,声:“已、已经放到最的。”
韩潇严肃地看着锅里外壳焦黑的花生,暗想:莫不成这就熟了?只是,他记得没炒几下的。
他拣了一颗花生出来,郑重其事地剥开,里面的花生仁还是生的。
放下花生,他吩咐:“火放一些。”
然后重新拿起锅铲,认真地炒着锅里的花生。
随着一阵比一阵更浓烈的焦糊之味传来,王爷大饶额头渐渐地布满了大汗。
夏静月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儿笑了起来。
王爷大人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不对,从锅里挑了一颗全身焦黑的花生出来,剥出来看,半生不熟的,外皮烧焦了,里面还是生的。
“难道花生不是炒熟的?”韩潇目含疑惑地问夏静月。
夏静月上来取了他手中锅铲扔往一边,看着他一头雾水的样子,又忍不住笑了,“傻瓜,炒花生锅里得放沙一起炒。”
“放沙?”此言大大地刷新了王爷殿下的世界观,“为何要放沙?平常所吃花生米并不曾看到有沙。”
“炒花生米当然不用放炒了,直接炒就是了。但炒带壳的花生就必须放沙一起去炒,令其受热均匀,才能内外一起熟。不放沙,喏,就像这一锅花生一样,壳都烧焦了,但里面的花生仁还是生的。”夏静月见他额头都是汗,给了他一张帕子,在他求知的目光中,为他解释:“不仅炒花生要放沙,你爱吃的炒板栗也要放砂。一个是沙,一个是砂,不能混为一体。”
夏静月手指沾了水,在桌上写下一个沙字,一个砂字。
“有何区别?”王爷大人百思不得其解。
“沙,是又细又碎的;砂,则是一颗颗很的石头。”
韩潇正欲用帕子抹去额头的汗水,鼻间闻到帕子中透着淡淡的幽香,舍不得用,将它藏进袖里。
从失败中汲取教训,从失败中寻找经验,这是王爷大人一贯来的行事作风。他再次不耻下问地问道:“为何炒花生得用沙,炒板栗却不能用这个沙?”
“炒板栗要先在壳上面开一道口子,若用了细细的沙,吃起来就是满嘴的沙了。花生有壳,剥了壳吃自然不会有沙了。”见韩潇还要再去炒一次,夏静月拉住他:“别弄这个了,咱们去烧烤。”
等找了铁架出来,又烧红了木炭,夏静月那边的肉也腌好了。
炒花生不行,但韩潇学起烧烤来上手非常快,刷上蜜,洒上孜然,最后洒芝麻,香喷喷的一串烧烤就熟了。
万众瞩目中,大靖药盟举行的斗医之赛开始了。
没有了后顾之忧,大靖药媚人全心投入了这一场大赛中,就如同药盟长老会商量的那样,有多热闹弄多热闹,有多风光弄多风光。
地段选在南城一处视线极佳的空旷之地,这一片地方,背临楚河,正面是京城有名的几家酒楼,如冠英楼、望江楼等。
空旷的地方多,可借普通百姓围观,酒楼离得不远,可供贵人坐在楼上观看。
在斗医赛开始的十之前,这个大赛台就开始搭建了,用的每一根木料都是上好的,不仅极为牢固,看上去还极有气派。
各种红绸从昨就开始挂起来,将整个赛台挂得一片喜气洋洋,今赛日还挂了一排排的红灯笼,乍一眼看上去,还道谁要在这里赛台上成亲呢。
药盟先前闹出的风波使得京城所有人都知道了今是什么日子,早早地就有人来赛台前占位置。至于那些贵人,也早在几前就在赛台附近的酒楼包下贵宾间,准备目睹这一盛事。
好位置都被占了、订了,那些来晚的人,自然早就没了位子。
“几位客官,不好意思,本楼的确没了观赛的好位置,您若是吃饭,不如到临北的房间,那还有几间空房。”
“谁要临北的房间了?我们要的是临南的房间。”
临南的房间窗口正对着赛台的位置,居高临下,能看得清清楚楚,还能听到赛台那边的声音,是首选的位置。至于临北的房间,只能看到另一面的大街,在今成了冷落无人理会的位置。
冠英楼的管事苦笑地看着面前这一行五人,尤其是领头的这一位红衣男子,“客官,真的没地方了!”
身后大汉试图再恫吓酒楼管事时,红衣男子笑吟吟地道:“要不你带我们到楼上看一眼,我们确定房间都被人占了,就信了你。”
这个要求不过份,管事应了,“了这就带几位客官上去瞧瞧,上面的位置全都已经被占满了。”
红衣男子一行人跟着管事从楼上走一遍,视线最好的莫过于三楼了。
“客官,您看,这些房间都有人了。”
“若是这些客人突然退房呢?可以让给我们吗?”红衣男子薄唇轻扬,问道。
“自然是可以的,只是今的日子非同一般,大家都急着看斗医呢,哪会退房?”
管事刚完,他背后房间突然传来一阵慌乱的叫喊声——
“哎哟,肚子好疼。”
“我的手,怎么长了这么多红斑——”
紧接着,房内的客人捂着肚子跑了出来,还有捂着手和脸出来的。
管事吃了一惊:“这、这怎么一回事?”
里面侍候的伙计哭丧着脸:“我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这一屋客人才来的,也没有吃过酒楼的东西,突然间就一个个肚子疼,身上痒。刚进来时明明都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
管事松了一口气:没吃酒楼时的东西就好,若是吃了酒楼里的东西不舒服的,那他们酒楼就要遭祸了。
不消一会儿,房间内的客人全跑光了,全看大夫看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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