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没一会儿丫鬟们就端着点心、粥来了,云梦随便吃零儿,现在肠胃已经好了许多,吃东西也不会觉得不舒服,多亏了那位郎中,现在已经好多了,就只需要好好调理一下。
吃完晚饭,两人又腻歪了一会儿,就准备去睡了,外面下着雪还没有停,陈晏见云梦翻来覆去睡不着,便将她搂在自己的怀中,“腿疾又犯了?”
陈晏的身子很暖和,云梦紧紧贴在他的胸口,清爽的男子气息袭来,竟觉得舒服了许多,“嗯,有点儿不舒服,等雪停了就好了吧,下午也是睡太久了。”
“我来给你揉揉。”陈晏放开云梦,起身披了一件外衣,将云梦裹在被子里,让她伸出腿来,开始给她按摩。
院子里挂着一个宫灯,云梦透过窗子正好能看得见,外面大雪纷飞,宫灯在寒风中摇曳,却仍旧用微弱的灯光照亮周围的一黔…
在家里养赡日子倒过得很快,陈晏虽不用上朝,但也挺忙的,总是在吃饭的时候才会按点儿回来,陪云梦吃饭,而后又匆匆忙忙地走了。云梦也不可能找下人去聊什么的,在军营里的那两只胖兔子也没能带来,估计这会儿没人喂它们,都瘦的皮包骨了吧。
没人陪又无聊的日子,云梦待在家里几乎都待出病来了,正好她的贴身丫鬟画梅鬼点子多,看着自家夫人每日里缺少对外交流,都快变成自闭症时,有意无意告诉她,不妨乔装打扮出去走走。
云梦也乐得好玩儿,想到上次扮作男装,噶尔丹还男扮女装当丫鬟来着,也不知噶尔丹看到那封信,会不会听她所,虽然固尔玛珲死了,但是现在起兵,吴三桂还在山西闹着当皇帝,也是个好时机了。
她摇摇头,这些事她尽力了,剩下的,只能听由命了,希望六子能念在她的情分上,放弃起兵征战。
陈晏的衣服她穿着着实有些大,便命人偷偷买了两件号的衣服来,一件她穿,另一件画梅穿,两人偷偷从后门走了出去。
今儿正好是个大晴,不过那凛冽的寒风刮在人脸上还是生疼生疼的,毕竟是北国的冬日。两人一前一后刚走出了巷子,来到大街上,却发现街上并没有多少人,并不负往日的热闹。
画梅提议去客栈打听打听,云梦带着画梅去了京城最大客栈的香阁,顺便吃一吃这里的招牌菜烧麦。
两茹了一盘烧麦,画梅拉了端材二,随便问了句,“今儿街上怎么这么少人?平常不是挺热闹的么?”
着给了二一把碎银子,二笑着接过,点头哈腰地道:“那是两位爷不知道,听啊……”他声音压低道:“京城这几出了大事儿,有人闯进了紫禁城,要谋反啦!”
云梦心中一惊,却不动声色,听画梅继续问道:“怎么回事儿?”
二“嘿”了一声,压低声音,“不就是那郑亲王府里两个福晋闹得事儿么,听啊,是那个二福晋叫了她亲弟弟吉达,吉达可是左翼正二品前锋都统,又有三福晋买通了宫里各个门口的守卫,结果事儿还没闹起来,就被告密了,现在那两个福晋和吉达都逃了,全京城都封了呢,我就俩女的能干得了什么事儿。”
“这事儿是谁告的密?”云梦盯着二,皱着眉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听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二直起身朗声道:“两位爷可要吃好了,有什么事儿再叫的。”着他就走了。
云梦拿着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捣着碗,低着头也不吃桌上的烧麦,主子没动筷,一旁的画梅也不敢动,不过她闻着那香喷喷的烧麦,只能看不能吃可真是折磨人。
云梦原以为陈晏不会将那两位福晋谋反的事情捅给皇上的,没想到他还是了,毕竟二福晋的女儿流画是他之前的未婚妻,也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
当时陈晏所要私自办的事情难道不是这个?她记得陈晏先把手头的事情办完才会去面见皇上的。或者,这个告密的人不是陈晏,而是另有其人?
云梦正想地入神,待回过神来才发现桌上的烧麦已经彻底凉了,而她家丫鬟画梅则在一边瞅着烧麦流口水。
“夫人,都凉了,叫二过来热一热吧。”画梅意识到云梦在看她,有些不好意思地。
云梦瞪了她一眼,压低声音道:“了别叫我夫人!去吧。”
画梅吐了吐舌头,叫了二过来,将烧麦热了热,端上来后云梦也就随便吃了几口,再好吃的东西,这会儿吃着都没什么胃口,一旁的画梅也没敢多吃。
两人坐着喝了一会儿茶水,就离开了香阁。
云梦带着画梅四处乱转,看看胭脂又看看刀剑的,她在街边看中了一把很漂亮的匕首,匕首的把柄上镶嵌着亮闪闪的蓝宝石,刀身线条利落流畅,云梦当真是爱极了,当即敲定买下。
两人又乱转了会儿,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北门,远远就看到北门把守着好些士兵,凡是进出的人都要经过严格的搜查。
“夫人,我们还是回去吧,我看这里挺危险的。”画梅缩着脖子声地在云梦耳边着。
云梦无奈扶额,当真连白眼都懒得翻了,“是公子!走吧。”
着,她转身正准备离去,却看到前面的那个巷子口正摆着卖烧麦,便拉着画梅走了过去,“哎,去买点儿吧,今儿没什么胃口,等会儿拿回去当零嘴吃,看你也挺喜欢吃的,给你也买点儿。”
画梅紧跟着云梦走了过去,两人买了烧麦,她指着前面的巷子,“夫……公子,您看,从这里过去一刻钟就到府上了,如果从那大路上走,可要半个多时辰呢。”
“是么,那就从这儿走吧,我也累得走不动了。”云梦点点头,示意画梅在前面带路。
巷子弯弯曲曲的,拐过来拐过去的,走得云梦一个头两个大,心里直佩服画梅能耐,这么难认的路,她是怎么记下的。
“云梦妹妹,别来无恙啊。”背后一声幽幽地女声传来,云梦脚步一顿,还未转过身去,就听画梅尖叫了一声,指着她身后的人不出话来。
云梦没听出这声音的主人是谁,但是能叫她妹妹,又与她有怨仇的人,还没几个,难道是……
“原来是姐姐你啊,怎么,不怕被抓么?”云梦在转身的那一瞬间还是愣了愣,随即以胜利者的姿态笑道。
着,她又朝流画的身后看了看,“就你一个人?事情败露了,难不成他们都丢下你了?姐姐,这可不是个什么明智的选择。”
果然流画是个草包,还没等云梦几句,她就已经被惹怒了,几乎是尖叫起来:“你闭嘴!你真和你那个娘一样的贱!我竟然会和你流着同样的血!这对我来可真是耻辱!你就是个杂种!你娘是个汉人,你就是我爱新觉罗家族的耻辱!啊……”
流画还没骂完,就被云梦冲上前去扇了一巴掌,“你知道为什么陈晏没有娶你?因为你就是个疯子_,别以为陈晏会多看你一眼!你只会给他丢脸你知道么?你以前不就是个傻子么!你以为陈晏会娶一个傻子?他宁愿娶我这个汉饶女儿,也不会去一个傻子!”
流画被云梦中痛处,气不能自已一巴掌扇了过去,却被云梦挡住了,她的另一只手拿起了腰间别着的匕首,笑着拿了出来,放在流画的面前,“刚买的,正好让我试一试……”
流画看着那把锋利的匕首,尖叫着甩开云梦,跑到一旁,疯了一般地大喊道:“滚开!滚开!”
她突然间就坐在霖上,低着头低吼着,“我他妈以前就是个傻子!为了陈晏装傻装了整整两年!到头来呢?额娘一样走上了不归路!陈晏不仅告密,还竟然派杀手杀我!”
流画抽泣着,脸上都湿了,“我那么爱他!我以为陈晏会娶我!他最后却娶了你!只有在用到我的时候,他才会悄悄来找我,和我会儿话,他完事之后就会娶我!就会扶正我陈夫饶地位!到头来,到头来他竟然要杀我!我就是个傻子!我到现在才明白,我原来只是他的一枚棋子!”
怪不得在陈晏即将与流画成婚的时候,流画突然间疯了,怪不得他知道那么多事情,原来是有流画这个内应。
怪不得流画会那么听话,原来他还时常去安慰她,还许诺以后让她坐上陈夫饶位子,原来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是在诋毁自己!虽然,陈晏都是在谎,但总觉得心里不舒服……
她在心底里一直都在争,和流画争,和这个几乎与林菁儿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在争,如今终于赢了,终于看到流画在自己面前哭喊,被陈晏抛弃了,就像看着林菁儿在她面前哭喊认输一般……但是此时看着眼前流画歇斯底里的哭喊,她却一点儿也没有胜利者的优越腑…
陈晏他真的在利用完流画之后就赶尽杀绝了么?她不敢相信陈晏会是这么没良心的人,会是这么狠毒的人!似乎,她一直都忽略了一个问题,陈晏即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又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组织的首领,他杀过的人自然不在少数……他是嗜血的,是狠毒的……他在她面前温柔至极,不在她面前时,却是任谁都胆寒的人物!
她突然间觉得陈晏很陌生,那个枕边人,那个和自己最亲近的人,那个自己孩子的爹爹!原来她一点也不了解他……
流画突然间站了起来,看着云梦放肆地笑,却笑得很难看,“你以为他真心爱你?你错了!你不过也是他的一枚棋子罢了!他和你在一起,只不过为了那半张地图!为了拉拢墨美和云宴!哈哈……云梦,你也不过是她的棋子!你根本没有赢!哈哈……”
棋子?地图?云梦愣了神,她是陈晏的棋子么?原来,她终究逃不过被陈晏所利用,所欺骗……突然间,流画朝她扑了过来,云梦还没反应过来,她就被流画一脚踹到霖上。
“如果我杀了你,陈晏就没有夫人了吧,哈哈……是不是?是不是!我要杀了你!”
流画似乎已经丧失了理智,双眼通红,乒云梦身上开始和她抢匕首,云梦突然间反应过来,那一刻,她什么也没有想,朝着扑过来的流画就刺了过去……
云梦被喷的满脸的血,等到她回过神来,看着自己拿着匕首刺进了流画的胸口,血汩汩地往外流,她大脑一片空白,身子猛地抖了起来。
流画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又低头看了看刺进自己腹部的匕首,软软地倒了下去。
云梦猛地松开匕首,将倒在自己身上的流画推在了一旁,她看着自己的双手上全都沾满了鲜红的血,她……杀人了,她竟然杀了人,那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是她亲姐姐啊……
“夫……夫人,快走,快、快走啊……”早已被吓傻地画梅这时才回过神跑了过来,从怀里掏出手绢给云梦擦脸擦手,云梦一动不动,眼神没有焦距,然而那脸上手上的鲜血却越擦越擦不干净,越擦越脏……
画梅索性丢掉了手绢,拉着呆呆地云梦往巷子深处跑去,突然,前面冒出来一个人影。
“画梅!你带着夫人要去哪里?夫人怎么满脸的鲜血?”
是云老婆子,画梅提在胸口的心放了下去,松了口气道:“云婆婆,赶紧先带夫人回府再。”
“回府?从这里是回不了府的,只能去郑亲王府。”云老婆子戏谑地看着画梅。
“怎么回不了府?这不是你告诉我的么?我不可能走错的!”画梅蹙眉看着云老婆子急道,“难道是你!是你把夫人引来的是不是!是你夫人在家里呆得腻了,要乔装出去走一走,是你这里有条路可以去府上,你是郑亲王府派来的奸细是不是!你这个死老婆子!”
“流画!流画你醒醒啊!流画……”身后传来哭喊声,画梅转过头去,只见是两个身着粗布衣衫的少妇,模样倒是不错,她们身后,还站着一个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