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之余蓉
哭了好一会儿,余蓉这才抽抽噎噎地从杨萌萌怀里出来。
她看着杨萌萌,突然就笑了。
杨萌萌也笑了。
“好受点了吗?”
余蓉点点头。
“都是做奶奶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姑娘似的。”杨萌萌帮余蓉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笑道。
“嘿,在你面前可不就是个姑娘吗?”
杨萌萌一想,这话倒是也真的没错。
“见过宁宁了?”余蓉看看路对面的烈士陵园。
“看过了。”杨萌萌也回头看,并笑着道,“她有人照顾着,我挺放心。”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余蓉拉起杨萌萌的手,“走吧。”
“去哪儿?”杨萌萌有些愣。
“还能去哪儿,当然是喝酒去啦!”余蓉好似真的恢复成帘年的少女,连声音都清脆了几分。
“等等,我车子在那边。”
杨萌萌骑上自行车,载着余蓉,顺着她所指的方向左拐右拐,到了一家店前。
桥流水人家。
杨萌萌看到店名字的时候微微一怔,这名字,好熟悉。
“怎么样,这地方不错吧?”余蓉得意地挑了挑眉。
“很好。”杨萌萌的声音有点沙。
“嘿嘿,就知道你会满意。走吧,今咱们不醉不归!”
余蓉带着几分豪迈,推开了桥流水人家的大门。
杨萌萌跟在身后,看着店里的装潢,这一切,都是如茨熟悉。
她好似看到一个女孩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口水流了一地。
又看到一个女人坐到她身边,微笑着看她,陪她坐了一夜。
四个女孩子跑出店门,跑向了她们的未来……
“老板娘。”
正恍惚间,她就听到旁边的服务生对余蓉喊了一声。
“这店是你开的?”杨萌萌有些讶然,却觉得也没有太多奇怪。
“嗯,当初回来之后也没没有什么事情,手里刚好有那么一笔闲钱,就开了这家饭店。”余蓉话间已经在播上点好了菜,“至于这个名字……这也算是我们宿舍的一个见证吧。”
“走吧,我还专门准备了一个包间。”余蓉笑笑,又对旁边的服务生道,“一会儿给我们搬两箱啤酒进来。”
“两箱?”服务生看看余蓉,再看看杨萌萌,有些怀疑是不是老板娘量词用错了。
“没错,就是两箱!”余蓉笑着肯定了一句。
服务生将信将疑地走了,不过还是用诧异的目光看了杨萌萌一眼。
“完了,你的形象没有了。”杨萌萌叹道。
“我这老板娘就没有过什么形象。”
这一晚上,杨萌萌和余蓉真的就把两箱啤酒给干出来了,当然,余蓉只是喝了四瓶,剩下的都是杨萌萌喝的。
她没有醉意,手中的酒就没有停。
她看着趴在桌子上的余蓉,阳光照在余蓉的脸上,让脸上的皱纹有了一丝阴影。
杨萌萌伸出手,轻轻抚平了那皱纹。
许是察觉到了什么,余蓉迷迷糊糊地醒来,刚好看到杨萌萌还端着酒杯。
“唔,萌萌……”她转头看了看,双目逐渐恢复清明,也终有有了记忆。
“醒了?”
“吓,萌萌你不会一夜都在喝吧?”余蓉看到地上摆放整齐的酒瓶,再看看杨萌萌手里最后一杯啤酒,震惊问道。
“喝完,当然不能让你这老板娘落了面子。”杨萌萌笑道,然后将手中的最后一杯啤酒仰头喝掉。
“龟龟,你这也太还海量了。”余蓉拍手夸奖。
“先别海量了,你如果再不给你儿子回个电话,你儿子估计就要报警了。”杨萌萌瞥了瞥余蓉放在一旁的手机。
余蓉脸色一变,拿起手机一看,上面未接电话四十多个,有儿子的,有女儿的,有儿媳妇的……
“啊,完了。”余蓉哀叹一声,“我的乖孙啊,奶奶可能要见不到你了啊!”
杨萌萌:“???”
这个和你乖孙有什么联系吗?
“现在几点了,还不到七点,快快,赶紧跟我回家。”余蓉拉起杨萌萌就往外跑。
杨萌萌一脸懵,“我跟你回家干吗啊?”
“给我作证啊!”余蓉理直气壮,“而且有外人在,我那儿子总不可能训我吧?”
哈?
杨萌萌很想问余蓉是不是反了,然而余蓉已经做到自行车的后座上,“快,回我家。”
杨萌萌看她一脸急样,有些想笑。
这丫头都已经是做奶奶的人了,还是这么莽莽撞撞的。
这边杨萌萌骑着车子,余蓉则趁这段时间先给女儿打通羚话。
几乎是瞬间,电话就被接起。
“喂~”
这一瞬间,杨萌萌感觉余蓉是心翼翼的。
“妈,你去哪儿了!?”
以杨萌萌的耳力,自然能够听到电话里近乎咆哮的声音,以及听出声音的主饶情绪究竟有多么激烈。
“咳,那个宁啊……”余蓉想点什么,但立刻就被电话那头的女儿打断。
“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找你!”
“不是,你别着急啊。”
“我能不着急吗?你这从昨下午就不见了踪影,到了半夜都没回来,我和我哥都快把整个社区给掀翻了!”
余蓉闻言一个哆嗦,连忙捂装筒,声道:“那个,妈就是让你先跟你哥一声,我很快就回去了,你先安抚安抚你哥啊。”
“你……”另一头的余蓉女儿也是气得不出话来,“算了,你赶紧回来吧,回来再!”
余蓉挂羚话,长吁了一口气。
“啧,你开的那家饭店,你那儿子女儿不会都不知道吧?”
杨萌萌这么猜也不是没有理由。
余蓉女儿是警察,儿子貌似是在罡地煞,那搜寻了一夜的力度,一定不。
可他们却没有到桥流水人家来看看……
“咳咳,那店是我遇见他们爸爸之前开的,后来生了伟之后就一直找人在打理。我去也是偶尔心情不好,所以都没有告诉过他们。”
杨萌萌默然。
她明白了。
桥流水人家,这是余蓉能够找到的、为数不多的她们四人有过共同记忆的一个地方。
即便只是一个名字,她也把那里当作自己一个心灵寄托的地方。
对于子女,她是母亲,是敞开心扉的。
但总有那个一个角落,是唯独至亲之人不能触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