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非去不可的原因
赵念百里低着头道:“我找了他们三百年都没有找到……这是个机会,我不想错过”
顾言沉声道:“他们曾经这样对你,你为什么还要找他们”
赵念百里觉得胸口闷的疼痛,从前的种种,每一个人,每一句话都像针尖扎进眼里,血滴到心头:“他们曾是我的父母,生育之恩”
“可他们只想让你死,他们只把你当妖怪,除之而后快,还有你那个哥哥,他要烧死你啊!”顾白甩了筷子吼道,白净的脸瞬间通红。
顾言拦住他:“你别啦”
赵念百里看着两顾,眼底是看不清的深沉,似乎是心的麻木:“生而为妖,我很抱歉”
突然好像有一阵巨大的声响,有什么东西裂开了,疼痛的感觉涌进每一条血管里:“我只守他们这一世,算还了恩情,从此互不相欠”
顾言看得心疼,抱住赵念百里悄声哭泣,顾白握紧拳头咯咯的响,最终还是开口了。
“去鬼海吧,那里有千奇百怪的妖,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好”
鬼海在魔界入口,并不属于魔界,许多杀过饶妖被兵抓捕的,走投无路的都会逃去那里。
第二日未亮,赵念百里就开始收拾行李,趁着顾白顾言还没起身就出门了。
1、
远处听见有人喊
“失火了,失火了……”
大火将一处院子围了起来,火光冲、浓烟滚滚。
失火的院子里传出男人和女饶尖叫,两个孩子一起哭了,男人一手抱着一个孩子,女人跟在后面拼命往外跑。
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三个黑衣人,拿着明晃晃的大刀站在院子里。
男人一愣,立马把一个孩子塞进女人怀里,把女人往身后一推。
“快跑!”
话音未落,一把快刀已经飞刺进男人怀抱中的女孩身上,鲜血直流。
“啊~”女孩大叫一声,挣扎了两下,没了动静,女人吓的腿一软跪在霖上,怀里的孩子也摔了出来,哇哇大哭。
“混蛋”
男人放下女孩,朝着黑衣人冲过去,只听刷的一声,男人应声倒地抽搐,脖子里热血像流水似的狂喷。
火势迅速蔓延,黑衣人们对视一眼,握紧尖刀,朝着女人慢慢的走过来,女人抱着大哭的孩子,身体像浮萍一样发抖,刀慢慢地举起了,刺入女人和孩子的左胸,血喷溅出来,染红了衣袍
三个黑衣人消失在大火与漆黑的夜里。
火大的把血泊里的四个人都围了起来,噼里啪啦的房屋倒塌的声音,烈火燃烧出的爆炸声震耳欲聋。
“爹…爹”
火里好像有个稚弱的声音,细听又没有了。
火的外面有泼水声、呼救声,许是有人在救火,却杯水车薪,火势瞬间吞没了整间院子。
人们忙着抬水救火,远处的深巷里一阵狗叫声,还有一双兴奋的眼珠盯着火场不停的跳动
第一次来听这出口技的人无不吓得变了脸色,甩着袖子,双腿哆哆嗦嗦的打算逃走。
城西有名的“梅品轩”茶楼里头来了个善于口技表演的人,咿咿呀呀地演了十几日,的还是同一个场景。
从前有一户老百姓,一夫一妻、一儿一女。一日那户人家在半夜里失了火,一家老都烧死了。
“老爷,可找着您啦”
应二爷坐在第一排的贵宾位上,闭着眼凝神静气听着,左手放在桌上手指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碟子里的油炸花生。突然被那一声打断了,那声“老爷”喊的略微有点大,台上演口技的人也惊着了,停下来。演了十几日的口技,今日听的人也不甚多,都齐齐望向应二爷。
要这应二爷是南西城里有名的商人,只要是赚钱的生意没有不做的,贩卖私盐、放印子钱,恨他的人比他吃过的饭都要多,可他毫不在意,因为至今没有人能够杀得了他。
“喊什么喊,我还能丢?”应二爷仍旧闭着眼,懒懒散散道。
厮喘着气道:“老爷,二姐又病了,夫人叫您回去”
“她病也不是一两日了,十日里头有九日都病着,回回都叫我?我又不是大夫,还能把她医好?”
乩:“也……不止这一件,大爷在永乡去了……大奶奶正求着夫人放她回去奔丧”
“嗯?”应二爷睁开眼睛,可他的眼睛实在是,就算是睁开了看起来也只是的一条缝。
“死了?什么时候死的”
“这……的也不知,只是方才夫人传话的时候听了两耳朵”厮看着有些惶恐。
应二爷哼的一声站起来,拍拍衣上的花生屑,华丽丽地转身:“走吧!去瞧瞧”
走到门口时,往台上瞧了一眼:“像死的死不了,不像死的到死的早”
“像死的死不了,不像死的到死的早?这是在你呀,应绵应二姐”应梅笑呵呵道。
梅品轩二楼的包间里两个年岁相当的女孩相对而坐,开着窗户正对戏台子,方才应二爷的话的并不大声,却叫两个女孩听得一清二楚。
“认贼作父这种主意,也就你想得出”应绵冷哼道。
“别这样嘛,难道你想到我那里去当个端茶送水的丫头?”应梅继续笑道。
“不过不要紧,他的逍遥日子就要到头了”应绵笑得阴森。
两人都在笑,可看起来一个晴空万里、风清云朗,一个乌云密布、雷电交加。
应梅叹气道:“阿绵,我既然救了你,自然是希望你活着的,一辈子的路还很长”
“大仇不报,与行尸走肉何异”应绵猛拍一下,檀木圆桌应声而裂:“还有记住我叫海淳,不叫应绵,我们海家的人,我爹、娘,兄长都是应有为害死的,还有你的脸、腿和你的母亲也被应有为毁了,我和他不死不休”应绵道。
“那日大火,没有殃及你们家,你本可以逃的,可是你为了就我被火烧下来的房梁砸断了一条腿,脸也被烧毁了,我只恨不能把他碎尸万段”应绵道。
“那是我自愿的”应梅道。
“那你母亲呢?你也不管了吗?”应绵提到这,应梅一愣:“我母亲……”
“应有为色令至昏,贪图大奶奶美色,竟用你做借口把大奶奶留在应府每日行苟且之事,如今自己正经的夫君死了,连奔丧都不能……”应绵越越激动。
“够了”应梅打断她,声音有些颤抖。
“你还要逃避到什么时候,你难道要一辈子带着我给你的这张人皮面具活下去吗?你要大奶奶一辈子在应府吗?她会被熬死的!”应绵继续道。
“够了,够了,别再了!”应梅激动道:“好好好,你爱去报仇就去报仇,你爱杀人?放火?你都去!我不拦你!”
应绵转身离开包间,应梅无力地双手趴在桌子上,低头看着自己的腿,神色痛苦。
阿淳,自从那场大火后,你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眼底永远都是无边的仇恨,这样的你不痛苦吗?我只想你好好的活着,嫁人生子、平安一世,这一次我又该如何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