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人族兴亡，关我屁事？
“这就是你身中祖龙尸毒、二十年生不如死的原因啊！”唐梨望着唐棠，眉目间满是心疼。
唐棠是他的弟子，唯一弟子。
唐梨无儿无女，可以唐棠就是他的继承者，某种意义上来讲比儿子还要重要。
这二十年间，他把唐棠抚养长大，唐棠的喜怒哀乐他都看在眼里，唐棠被祖龙尸毒折磨的生不如死他也看在眼里，身为唐棠的半个父亲，他能不心疼？
他不过是把对唐棠的关心深埋在心底，表现的漠不关心罢了！
可是，当唐棠身死春神湖畔，他却可以舍弃千年的修为，只为让自己的爱徒起死回生，这不是父爱又是什么？！
唐棠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唐梨起这些事情。
他自从穿越到这个浩荡的神州世界，就变成了一个婴儿。穿越之时的事情他身为一个婴儿自然记不清，前世的事情，他也是两三岁之后才渐渐又回忆起来的。
所以他也是直到今才知晓，原来自己穿越之后，竟然直接降生到了这座山河大墓里！
“师父，为什么……我可以吸收秦皇身上的祖龙尸毒？”唐棠越听越迷糊了。
难不成自己还是什么特殊的体质，就像前世里的什么圣体、神体、苍霸体？
唐梨见徒儿望着自己，他摇头道：“为师也不清楚。或许，这就是命吧。”
唐棠轻轻叹了口气，满脸无奈。
“可是，一饮一啄皆有意，唐棠，你莫名其妙降生到这个世上，命中注定这是你的使命啊！”唐梨望着自己的徒儿，似乎心有不忍，却又不容置疑满脸坚定。
唐棠听到自己师父的话，心中突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福
鬼才知道唐梨又要让自己干什么。
“徒儿，你知不知道为师为何要在这祖龙山上画地为牢一千年？”唐梨到这里，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脸上竟然有了片刻的恍惚。
“谁你在山上一千年？”到这里，唐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不是还化名唐白游戏人间来着？哦对，你还勾搭过当朝皇后！”
到这里，唐棠突然神色古怪：“啧啧啧……那位晋阳长公主长得那么好看，仔细想想性格竟然与你有些相像……她不会是你的私生女吧？”
“放你的屁！瞎什么混账话！”听到唐棠的胡言乱语，唐梨似乎有些恼了。
唐棠自从“记事”起还是第一次见到唐梨对自己发火，知道自己这是触到了唐梨的逆鳞，顿时沉默起来。
唐梨瞥了一眼唐棠，叹了一口气道：“我和她，堂堂正正清清白白。”
“那你还成在书房里画人家……”唐棠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唐梨知道，他要是不把当年与她的的事清楚，凭自己这个徒儿的脾气秉性，那还不得把自己给编排个面目全非，唐梨无奈摇了摇头，苦笑道：“那一年，为师也像你一样，加冠之后，负笈远游。”
唐梨望向东北方向，目光穿越了十万大山。
“为师化名唐白出祖龙山，一路顺江而下，轻舟江南。那时山花正好，秦水微凉，一群江南士子在大凰城外流觞于水，学那江左东晋，饮酒清谈。”
“为师恰巧路过，听他们故弄玄虚且句句不离‘名教’二字，忍不住站了出来，一番刻薄言语令四座失声。”
唐梨忆起往事，有些意兴阑珊:“秦水之上漂一画舫，一名女子早春出游，在船上听到我的话，竟停船上岸，以茶代酒敬了我一杯。惹得那些士子越发对我神色不善。后来我才知道，那画里走出来的女子原来是大凰城沈家之女，无数江南俊彦对其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后来呢？”唐棠听得入迷，不禁问道。
“为师也是初次下山，也……没与女人打过交道。我并不知道那女子家世，只道是萍水相逢，惊艳之后再无其他念想。”
到唐梨轻声叹息道：“可‘缘分’二字着实难解啊。”
“那女子的祖父沈贯乃是江南大儒，曾任国子监祭酒，可谓是桃李满下。我对沈老仰慕已久，于是登门求教。”
“此时‘唐白’之名早已在九州声名鹊起，我执后生之礼与沈老谈经论道，一时结为忘年交。”
“或许是宿命吧……”唐梨叹了一口气:“我应沈老邀约多次出入沈府，终于……还是遇见了她。只是，她似乎有什么心事，一直郁郁寡欢。
我与她渐渐相熟，又渐渐倾心。那时才知道，原来大唐皇室素来重视沈家在江南士林的地位与清誉，这几朝都有沈家女子被纳入后宫。所以不出意外，新帝登基也会迎娶一名沈家女子。
而她生了一副沉鱼落雁的容貌，沈家人包括他的爹娘早已将她视为家族大心筹码，又以为我只是一名穷酸书生，自然百般阻拦。
她……她虽然性情温婉与世无争，却甘愿为了我与家族两断，只愿与我老死山林，再不入世。”
唐梨叹了一口气道:“为师那趟下山本就是因为祖龙村下帝尸身上的尸毒就要镇压不住，下山寻找压制之术，又怎么可能和她在一起，连累了她？
唐棠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原来唐梨身为人族大圣，也会有这么多的无奈啊。
“无尽岁月以来，祖龙就是身死，仍是在不停吸收着整个人族百姓传承自祖先血脉里的诅咒之力，眼看着就要‘水满则溢’。为师化名唐白足迹几乎踏遍神州，却找不到任何办法，最后只好无奈返回山上。”
“幸而降徒儿你啊。”到这里，唐梨盯着唐棠，叹息道：“当年你降生在帝陵当中，即将灭世的祖龙尸毒竟然直接被你一个婴儿给吸去半，直接就解除了为师千年的心病啊……”
“那‘祖龙尸毒’的事儿都解决了，老子也没见你下山去找你的老相好……”唐棠怒其不争道。
什么事嘛。明明这么些年爱到了骨子里，成拿着一根破毛笔画碍的，都画了这么些年，唐梨不急唐棠还急呢！
“唐梨，皇后又咋地？该出手时就出手，大不了我和你一起出手，咱爷俩一块儿潜入太安城，把那皇后偷上山给我当师娘，从此你俩过上了没羞没臊的生活……多美满？”
唐梨直接无语。
过了好大一会儿，唐梨才终于道：“为师在和你一件关乎整个人族存亡的大事，不要动不动就往这件破事上面扯？”
“破事？”听到唐梨的话，唐棠不屑道：“人族兴亡，关老子屁事？”
到这里，唐棠冷冷道：“相比较人族兴亡，我师父和师娘的事，能叫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