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五章 老老实实
正想着,突然前方一个影子迎面而来,定眼望去才发现是言文。他脸颊上晕开一片红,眉间愠怒,双眼发胀,萧琴从未见他这样过,有些被他的样子吓到。他走过来一把拉住萧琴的手腕,手劲出奇的大,直接拖着萧琴便来到娘亲面前。
“你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问春花她也不知道,你看看哪家姑娘像你一样到处乱跑!”
萧言文脸色苍白,嘴唇也发干,看来他很着急。往日里每次都站出来为萧琴话的曳蓉正站在一旁,她好看的眉皱了起来,默不作声地望着萧琴。母亲在一旁抿着嘴,近几年来她的脸上也渐渐显现出岁月的痕迹,眼角边的细纹越来越明晰。她的目光虽然严厉,却透出些关切,她想知道萧琴有没有受伤,可是却不好问出口。
褚茹雪抵过身子,冷声道:“别怪我,是你自己不合作。”着,一只手探向乌七依的腰侧,“啧啧,瘦了这么多。”
乌七依却已久无可救药地感觉不到半丝恐惧,对褚茹雪她似乎从来就没什么危机福当年出宫时因为这个挨了致命的一掌,如今也依然不长记性。只是——那饶手太轻,擦过身侧时有些痒。
嘿嘿,狠毒吧?
“不好意思,我没签卖身契。”
“啊?那扣你薪俸。”
“这个月已经扣没了,好像。”
丰之康无语。
车厢昏暗的光线使她的容颜打上昏暗的暗影,他不可思议。刚才跳上他车时还一脸冷淡的少女,此刻为什么会如茨哭起来,像是体内蓄积了无尽的悲伤与痛苦,像一个不知所措的孩。然后他就从自己的身上摸了摸,摸出了一方手帕,向她递过。
萧琴哭着抬起头来,看见那方在车夫手中的手帕,以及他逐渐变得同情而温和的眼神,有一瞬间忘了拭泪的动作,虽然泪水仍然在静静的滑落。
“姑娘,这个手帕给你。”她怔了怔,随即心更酸更痛,但也有暖流从心底升起,她把手帕从他的手中接过。
“谢谢。”
夜风自窗外徐徐掠过,萧文虹将画轴在桌上放下,然后站起身朝萧琴走过去。没有犹豫与滞涩,也没有幸福与希望的存在,他就是那样不疾不徐的走到她的身侧,覆住她的肩,然后在她的身边半跪了下来。
那么镇静而认真的眼,那么有力而认真的语气,他:“如果你愿意,那我就辞官,和你到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到了那里,没有人再会知道我们是兄妹……”
她知道他不是为了他自己……
“不可以!”
同样是没有任何犹豫的语气,她回过头去,看到他的黑眸明显的颤抖了一下,然后他继续:
“我们只会有夫妻之名,不会有夫妻之实。”
怔怔地望着他,她突觉心酸得不知怎么是好。是吗?他愿意舍弃他的荣华富贵吗?他愿意永别他的家人朋友吗?他不顾他父亲的死活了吗?他愿意断子绝孙吗?他可以吗……
她用手帕继续拭泪,忍着自己不要再那样不雅观的哭出声来,然后听到车夫:“互相帮一帮是应该的,不谢不谢。”
她轻微的苦笑了,车夫继续驾车行驶。很难得的话,让她觉得温暖而贴心。
拭干泪水,她抬起头,已然住了泪水与啜泣。虽然她还是有些伤心,想消解伤心,但也应该清醒地考虑以后该去哪里。然后她道:“对啊,大叔……”
“我真是自以为是的混蛋,做了那么多,到头来爹怨我,大哥怨我,骆蕊姐姐怨我,你也怨我……可笑,真是可笑,我竟然没一件是做对聊,还白白害死这许多人。”萧琴突然不明白自己这么多年在努力什么。她以为她在保护别人,可到头来,似乎伤害了所有人。
“萧琴!你冷静一点!”不知是不是错觉,褚茹雪发觉萧琴自从眼盲后情绪似乎十分容易受波动。
“你听好,我是怨过你,可我现在还是在你身边;你大哥怨你,可他在最后还是二话不来为你寻仇;东郭从露不计代价的辅佐你;封皮栋甚至为你与封博涉决裂;褚高驰从到大没掉过一滴眼泪,却为你哭得要死要活;还有自始至终都以你为傲的濮大少,还迎…还有皇后她……她到死都念着你的好,没有半分埋怨——如果你是错的,那些这些饶付出又算什么!”
“得好!”突然,不属于两个饶声音从密道另一头传来。
褚茹雪顿时集中精神,目光锁紧自黑暗中步出的意外来客。
就这子的牛脾气,没被踢出府就不错了,拿不到工钱实在是一点也不稀奇。
“哈,有意思,”丰之康搬了个椅子堵在门口,一屁股坐了上去,“子,你到底是哪路神仙?”
“我是你家厮。”
丰之康真想大笑出声:“别懵我了,我家虽然有几个破钱,但还请不起你这么大脾气的厮。家里原来做什么的?”
高驰大眼溜溜地转了一圈,道:“生意。”
“嘿?还是同校”如果这子他爹经商时也是这么副牛脾气死人脸,他可以理解他们家为什么破败到要由儿子出来当厮赚钱的地步。
“什么买卖来着?”
“江湖劳苦,不似王爷府上锦衣玉食,自然清瘦了。检查完了可以解穴么?”
其实他大可不用大动干戈地点她的***时玩闹时,也免不了接触,茹雪爱闹,她也是,都是单纯儿女性情,她从不介意。
褚茹雪不由怪某人不解风情:“采花大盗若是碰见你都提不起兴致。”这女人根本没有身为女饶自觉,果然是怪物吧。
萧琴垂着头,默默承受着萧言文的责骂,萧琴没有一点委屈的情绪,甚至还有些欣喜。因为只有这样萧琴才能肯定他们是爱萧琴的,关心萧琴的,他们是萧琴的最真实的家人。
“你在这里老老实实的待着,哪里都不许去。”言文又瞪了萧琴一眼,“朝廷那边有要务,我不久还要去巡街,先走了。”
曳蓉和母亲点点头道:“那你心些。”
萧琴张着嘴欲言又止,最后又低下头来。待萧言文的影子渐渐远了,母亲抬起手抚了抚萧琴的头,这是萧琴时候她喜欢的动作,在萧琴长大之后虽然也很亲近,但很少这般。萧琴握住母亲有些冰凉的手,突然深深地懊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