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失而复得

林氏消除了不实际的想法,就不在乎女儿几时做衣裳了,点点头:“晚点也没关系,现在做好也穿不了……这绿豆糕好吃吗?快用午膳了,好吃也不能贪多,过会儿带回屋吃也一样的。还有枣泥酥,茯苓夹饼及两袋茶,你也拿回屋中吃罢,我是吃不聊。”

颜芷汐还没嫌弃到连宣平侯府送的东西都不吃的地步,反正卖也卖不了,还不如吃了,吱应一声:“我就偏了娘的东西。”

林氏笑着戳了戳她脑袋:“只是些许吃食而已,不是什么好物,芷汐这样就满足了?”

颜芷汐偏头笑笑:“有这等佳食吃,又能和娘相伴,于我而言,已是知足,娘不是教导我,知足者常乐?”

她此生的幸福,就是娘亲还活得尚好,她坚信,娘将来活得会更好,会延年益寿,这就是她努力的方向。

在林氏屋中用了午膳,陪她了话后,颜芷汐就回屋午睡了。

谁知才躺下,白露就进来,行完礼后在她耳畔低声:“姑娘,季哥传话过来,二少爷那头已准备妥当,只欠姑娘这东风了。”

“准备妥当了?”颜芷汐终于等到这了。

纵使平素再稳重,此刻眼中也不禁流露出些许激动:“赶巧不如赶巧,明儿个就好。最近颜舞回屋就屏退了伺候的人,和孔姨娘着悄悄话儿,估计心中也在盘算攀高枝的事,刚好能让她们猝不及防。”

隔日,大清早就向颜老太太请了安,回屋后,颜芷汐和林氏借口去吴太医府上办事,就乔装打扮,带上白露离开颜府。

待马车驶离颜府后,主仆俩才换了在府上的衣着,马上就是对标准的大家闺秀与近身丫头了。

这时御街上的孔记银楼已开了门,只是大早上,貌似没什么顾客登门,不仅伙计跟掌柜都没精打采,便是孔娘子和孔浦,在后间也是面容难看。

原来,夫妻俩到现在还心疼那被孔老太太搅黄的大买卖,一笔就顶大半月的。

若孔浦乃老太太亲生,还不至过于抱怨亲娘,孔娘子骂孔老太太时,他也会维护亲娘,偏偏他是过继的,孔老太太对他真不算好。

故而连着几日,夫妻俩同心同德,得空就骂孔老太太,只是不敢当面骂罢了。

这会儿开门快有一个时辰,却还没开张,孔娘子气恼下,不禁又开始骂孔老太太:“老东西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能闹腾?上千两的大买卖,眼见肉都到嘴边了,却又飞走了。莫非她以为年年送给她女儿的数千两银子,是风吹来的?”

“整日没她们,老爷您还在梓里挨着饿,我也还在卖豆腐,怎的不没我们为她女儿拼死拼活的,她女儿会有好日子过吗?她总不能老太太做着,丫鬟用着,好吃的供应着?却我们背恩忘义,她才是背恩忘义!”

孔浦见夫人话音愈大,忙:“点声,让掌柜跟伙计听到像话吗?再者,你不是将她那粗使婆卖了么?也算出了恶气了,就莫再生气了,气坏身子还不是自己遭罪,而且那买卖又气不回……”

话音未落,孔娘子已经气道:“掌柜跟伙计都知道的,听到又如何?反正脸都没了!切,以为我整不了她吗?我偏要将她看死,让她告不得状,看她如何耍泼,为人处事的道理都不懂,几十年算白活了!”

“姐,看首饰吗?请进,请进……”

冷不丁听到外间传来掌柜声音,孔娘子暗喜,终于来生意了。

也就顾不上骂孔老太太,一面理着鬓角,一面和孔浦:“来的是姐,还是我去招呼比较好,免得掌柜跟伙计嘴笨,弄砸了生意。”

孔浦点点头:“对,还是你去,没准儿是个大买卖。”

正着,一名伙计笑容满面进来了:“东家和太太,来的是前几日看上数千两首饰的姐,掌柜叫我过来,请太太出去招呼。”

此话一出,不光孔娘子大喜过望,孔浦也是笑逐颜开:“看吧,我就,是你的,终归是你的,大买卖不回来了么?快去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晓得了。”孔娘子还需要他,话音落下时,人就出门了,直接去往外间。

果真见那人就是那的姐及丫头,衣妆看上去比那日好了许多,却还是很低调,碰上那些凭衣取人之人,或许会受怠慢。

但孔娘子没那么笨,特别是她见到姐虽然装扮朴素,发间独有那玉簪却通体莹白,温和皎洁,顶部镶的指甲盖大的红宝石也似火焰般绚丽,孔娘子长年和首饰打交道,又怎会看不出簪子价值几何?

原本心中还有些疑虑,认为哪家的千金会只带着一名丫头上街,而没被老嬷嬷们拥簇着,家中长辈居然放心,如今也消除了疑虑——明摆着,这姐就是很受宠的人,既然受宠,在无碍大雅之下,稍微做出点出格的事,又有何妨碍?

于是满面春风地迎上去屈膝行礼:“姐,您今儿个莅临寒店,真是蓬荜生辉。还请屋内坐,奴家这就为姐去备茶点,稍后再亲自伺候姐挑首饰好不?”

颜芷汐从容受了礼,笑着:“茶点就不备了,那日老板娘有事,我就先回了,本想翌日再来将挑好的首饰买走,谁知拖到今日,我娘才放我出来,我挑的首饰还在吗?别卖给他人了。”

都过这么久了,当然有卖予他饶,孔娘子按下不表,赔着笑:“没卖予他人,全给姐留着,且移步去雅间稍坐,待奴家上完茶点后,送来让姐过目。”

颜芷汐点头道:“如此甚好,老板娘请带路。”完就让白露扶着,跟孔娘子去了那雅间就座。

过了一会儿,孔娘子就将茶点端上来,见颜芷汐不吃,这殷勤当白献,只好凭着回忆,将上回颜芷汐挑中的首饰拿来给她过目,顺道又卖了几枚首饰,心中真是比吃了冰镇西瓜还舒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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