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凑份子
便稍坐片刻，又借口尚有公事要做，离开这里。
隔日，待颜老太太领了大太太、三太太及孙女们出门后，颜芷汐也乔装打扮，从角门出去，直接去往吴太医府上。
吴太医年纪四十有余，大腹便便的，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个经验丰富的太医。
一见颜芷汐到了，他就：“事不宜迟，我们开始。”
引得吴太太从旁嗔怪：“孩子前脚刚到，气儿也还没喘匀，你着什么急？况且大热的，让她先饮碗酸梅汤消消暑可好？别认为只有胖子才感到热，瘦子也一样，只是没你们出汗多，芷汐，崩搭理你师傅了，陪师母饮酸梅汤休息。”
和吴太医大腹便便的形象相对比的是，吴太太却很瘦，只是她脸上有酒窝，使她不笑的时候看上去也在笑，很是随和。
颜芷汐每每来吴府，都会有种不出的放松，连呼吸都通畅不少，若非林氏还呆在颜府，她都想留在吴府了，再也不回那个使人倍感压抑的笼子。
她任由吴太太牵了自己的手，去到后边，因为了解她师傅的脾气，是事不宜迟，最多也就念叨一句慈母败儿多，也不会真的生气。
果真经过通向后间的月亮门，就听师傅念叨：“你就会惯着她，慈母败儿多。”
吴太太和颜芷汐相视一眼，不禁笑出了声，吴太太更撇撇嘴：“每每都是这句，能换换吗？”
吴府不算大，虽吴太医是从五品，但不能与真正的从五品相提并论？因而吴太太拉着颜芷汐到了后间，吴太太吩咐下去，就有丫头捧着加冰酸梅汤与冰镇西瓜上前来。
“芷汐，快吃，别与师母客气了，你比上回又瘦了，是伺候你娘累的吗？”吴太太没女儿，有俩儿子，大儿子成了亲后，生下的也是孙子，因此非常媳女儿，当然就对颜芷汐这又聪慧美丽又能吃苦的徒弟，喜欢得就像亲生女儿一样。
颜芷汐吃下一块西瓜，笑着：“伺候娘并不辛苦，应是疰夏闹的吧，加上抽了条，师母没发觉我比上回又长高了些？”
吴太太一听，让她站起来仔细打量一番，点点头：“是长高了些，芷汐马上要长成大姑娘了，日子过得好快啊。”
过去才这么点高的丫头，现在居然长得高过了她，马上也要嫁人了，但她家那傻子，却不好读书，学医也没什么分，估计而立之年前，都莫想在太医署混过七品大关，又有什么资格求得尚书府的姐？
因此她一大早就将子支走了，这真是明智之举。
颜芷汐陪吴太太拉了拉家常，感到清凉许多，又到前间，向吴太医学习医术。
专心致志地学了快两个时辰，吴太医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开口道：“好，就到这儿吧，你回了家，再认真总结，随后我就会打发人送病历到你那里去，你给开开病方。来也可惜，即使你学会了针灸术，也没病人给你实践，否则以你的分，必然能在短期内更上一层楼。”
“没关系，师傅，我且学着，没准儿哪日能派上用场？”
颜芷汐完，又想起那医书来，：“师傅，那医书您如何得来的？我看了看，许多病例我都没听过，因此誊录得也慢了，只好过几日再还于您。”
吴太医：“那里面诸多病例，就连我都未听过，莫你了，你才多大年纪？是我那师弟不知从何得来的，若我不是他师兄，即便再磨十半月，他也不一定会借我。”
“您还有师弟？”颜芷汐吃了一惊，她只听师傅原来有个师兄，是江南名医，没曾想还有位师弟。
吴太医点点头：“没错，我确实有位师弟，实话，虽他比我，但医术强过我与师兄，但是他脾气古怪，平时也漂泊不定，这次若不是要进京，我还真不晓得他的下落呢，当然也别想借到这宝贝了。”
颜芷汐忙：“既然师叔如此看重医书，待我今儿回家，就全数誊完，差人给师傅送来，暂时看不明白的地方，就先行誊录下来，日后再慢慢看。”
吴太医摆了摆手：“也不急这三五日，你那师叔进京，就是想拉我与数个他所谓的老友，大家出点份子，由他拿到苗地贩些珍贵的药材卖，待挣了银子，他方能在三五年中，能安安心心地钻研他那些左道旁门了。”
“左道旁门？”颜芷汐不禁好奇。
既已师出同门，为何师傅要师叔的是左道旁门呢？
吴太医似乎知道她的困惑，道：“虽我们师出同门，但你师叔更喜研究那些个偏门，甚至让人听着方夜谭的医术，例如剖腹生子，开脑医病之类的，反正我接受不了，但他研究这些东西，需要大量银子来支持，因此他这次必须去趟苗地，让我务必配合他，可我也得有那钱不是……”
正聊着，吴太太走出来，一听这些话，：“你师傅得对，我们真没那钱，最多能凑两千两银子，这事是有风险，但也是个赚钱的好门路。”
吴太太此话得颜芷汐心中一动，她正苦寻着赚钱门路。
想了下，：“师傅，若方便的话，您能否跟师叔，让我也加个份子？只是我银子却不多，顶也就只有一千两……”
“你个姑娘，搅和这种事做甚，你还缺银子？”吴太医蹙眉，虽尚书府不待见她们，但他明白，起码她的用度，是从未少过的。
颜芷汐苦笑两声，：“师傅，我不缺钱用，但我娘是缺的，外祖家的境遇，您也清楚，这几年都靠颜家救济过活，但……”
停了下，道：“您与师母并非外人，我也不怕外扬家丑，我爹爹，前些时日因为银子的事，恶语侮辱娘亲且罢了，甚至还动手了，娘亲气得加重了病情。与侍候的嬷嬷道，只有她有其它法子，就不会受颜家半分施舍，连之前的也会统统还回去。我身为女儿，自当竭尽所能，为娘亲完成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