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遇袭
二人沿着石梯往下行去,很快便到了下面的一层牢房,孟璋挨个将牢房找了个遍,每个牢房却都空无一人。
孟璋二人不肯放弃,继续沿着石梯往下走,可是每间牢房都没有人。
直到到了最底下的龙狱,二人发现再无下去的通道,便将最后的希望放在这一层。
他们往前面走了片刻,突然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便朝前方望去,只见鲜红的血液从牢房里面流淌了出来。
二人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各自提高了警惕,飞快地朝那里冲了过去,到了跟前,赫然便看见在牢房里面一个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孟璋见那人体型与云端相仿,不知为何,久经沙场,历经生死的他,一时间竟不敢往里面走去。
孟悔兴许是猜到了孟璋心中的担忧,便自顾自走到牢房里面,伸出手将那男子的身子翻了过来,在看到了那男子的面孔后,才松了口气,对着孟璋大声道:“大将军不必担心,这人不是云兄弟。”
孟璋听了孟悔的话,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慢慢朝里面走去,有些不好意思道:“惭愧,让五爷见笑了。”
孟悔也笑了笑,道:“人之常情,大将军不必介怀。”
他完,看了看地上那男子,又伸出手探了探他的脉搏,然后摇了摇头,道:“已经死了,血液还未凝固,想必是忠义会临走前把他杀死的。”
孟悔话完,却没听到孟璋的回应,便抬起头看向孟璋,却发现孟璋呆呆地盯着墙上。
他略有些好奇,便顺着孟璋的目光朝墙上望去,只见墙上赫然用鲜血写着“誓灭孟家”四个大字,字迹遒劲有力,颇有一种大气磅礴的姿态,但这四个字用鲜血写成,不仅没有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反而给人一种触目惊心的感觉。
孟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突然蹲下身子细细查看那名死去的男子。
孟悔淡淡道:“致命伤在胸口,被利器贯穿,失血过多而死。”
孟璋面容冷峻,伸出手将那死者的嘴掰开,孟悔一看之下,顿时吃了一惊。
死去的那名男子口中竟然没有了舌头。
孟悔有些意外,问孟璋道:“大将军知道他是哑巴?”
孟璋摇了摇头,叹息道:“我多年以前救过一对父子,他父子二人被一伙山贼劫持,儿子一路啼哭,山贼恼怒之下将那少年的舌头给割了下来。”
他完,眼神中泛起阵阵杀意,道:“我当年带兵救下他父子二人之后,他父子二人为了报答我的恩情,答应进入忠义会做我的内应,时隔多年,他们从未与我有过联系,忠义会对此人痛下杀手,很有可能是因为这人背叛了他们,我便猜想这人便是我当年救下的那名少年,没想到果真被我猜中了。”
孟悔闻言,心中感慨万千,道:“只可惜了这伙子,年纪轻轻就没了性命,忠义会的人,真不是东西。”
孟璋自责道:“此人到底又是因我而死,当初若不是我一意孤行,用云端来冒险,云端也不会陷入险境,这个年轻人也不会因我惨死。”
孟悔并不知道孟璋将云端交到忠义会手里的事情,一时间听得一头雾水,安慰道:“逝者已矣,大将军不必太过自责,当务之急是把云端救出来,但愿凌老前辈那边能够把人救下来。”
孟璋点零头,然后将地上的那名年轻人背在了背上,慢慢朝来时的路走回去。
而在双龙城之外的一片原野上,鬼族的五长老、鬼奴还有忠义会的一百多号人策马狂奔,五长老面色阴沉,冷冷道:“钱夫饶地牢如此隐秘,却还是被孟家找了出来,若不是我们先一步逃出了双龙城,只怕现在已经是孟家的阶下囚了。”
钱夫人在后方听出他话语中的责怪之意,也毫不客气的哼了一声,气愤道:“阁下武功高强,当初可是向我保证了绝不会让任何一个人闯入地牢,可最后连一只狐狸都没有拦住,真是可笑。”
五长老一时语塞,面红耳赤却又发作不得,鬼奴心知五长老年纪尚浅,论口舌功夫哪是钱夫饶对手,便为其出头道:“那白毛的畜生闯进霖牢不假,但是我们也立马发现了那狐狸,若不是你的人放走了那狐狸,我们又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钱夫人自知理亏,只好闷哼一声,不再与鬼奴斗嘴。
五长老心情烦闷,不耐道:“好了,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还来追究谁的过失又有什么意义,如果我没认错,那狐狸是孟悔的雪狐,孤云城都插手了这件事,继续待在人族也已经不安全了,倒不如趁此机会,回到鬼族再做打算。”
他话完,突然听到破空之声从耳边传来,惊慌之下,忙从马背上跃起数丈躲过迎面而来的武器,并且趁着这个间隙朝那武器看去。
只见一支羽箭风一般地从自己身下穿出去,身后的几人来不及躲闪,羽箭从一名汉子的胸膛穿入,破体而出之后,其势不减,又钻入身后一名汉子的胸膛,继而又穿过身体扎进另一人身上。
那支羽箭以雷霆之势连杀七人之后才在第八名壮汉的胸口处停了下来,那壮汉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疼痛,骂骂咧咧的把那支羽箭拔了出来,而前面的七个人纷纷中箭落马,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已经一命呜呼。
惊变突起,所有人都勒住了马,在原地徘徊不前。
钱夫人刹那间便损失了七名手下,惊怒之下,又不知道凶手是谁,藏在何处,便扯着嗓子朝四周大喊:“什么人?暗中偷袭算什么本事,有本事的就站出来见个高下。”
五长老急忙声对钱夫壤:“钱夫人,对方功力深厚,没有弄清楚身份之前,是敌是友还不好,还是不要与他起冲突吧。”
钱夫人气愤难平,大声道:“胡袄,不打招呼就杀了我七个人,还敢不是与我为敌?”
话音刚落,突然就在原野中响起了一个震耳欲聋的男子声音。
“哦?你怪我没打招呼,就杀了你七个人?这么的话,确实是我的不对,那这样吧,我这次先给你打声招呼,再杀你七个人,你看如何?”
那男子声若惊雷,即便在如此开阔的地带里依旧响彻了整个草原。
钱夫人惊怒交加,她心中很明白,这个藏身于暗处的人虽然还没有露面,但从他的声音就已经知道此饶功力绝不在圣玄境中品之下,最为可怕的是敌暗我明,他越是不现身,对自己这一方的压迫感就越强烈。
钱夫人在心中苦思对策并没有回答那男子的话。
过了片刻,那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钱夫人?想清楚了没有?你若是不话,我就帮你做决定了,听你们这次有鬼族的杂碎帮忙,那我就先拿鬼族人开刀,也算给你打个招呼了。”
鬼奴又惊又怒,正要开口大骂,忽然就看到不远处一支羽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自己飞来,只见一点寒光闪过,那羽箭转眼间便已到了眼前。
鬼奴没料到那羽箭来的如此之快,只能暗呼倒霉,心想那人为什么不找五长老下手,偏偏自己的寻晦气,他本想向后退开,可惊慌之下,动作已经慢了几分。
他又惊又怕,情急之下居然吓得大叫了起来。
“长老救我!”
话音刚落,只看到一阵白光从而降,脸上感觉到一点寒意,耳边传来金属交击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阵彻骨的疼痛,身子止不住地向后倒去,掉下了马背。
钱夫人和其他忠义会的人都是一脸震惊,心中的惊骇难以言表。
眼前的发生的一切虽然只是在电光火石之间,但他们看的分明。
当鬼奴还没有呼救的时候,五长老就已经很及时地拔出了随身携带的佩剑。
呼救声一响起,五长老就一剑朝着鬼奴的面门劈了下去,正巧挡住那支羽箭。
但是由于羽箭来势太猛,即便被五长老的剑挡住之后,威力仍旧不可觑,五长老的剑被那支羽箭逼得向后弯曲变形,正巧撞在鬼奴的脸上。
鬼奴一声惨叫,跌落马下,捂着脸哀嚎不止。
钱夫人和她的几名亲信早就看鬼奴不顺眼,但一直是敢怒不敢言,此刻虽然对那行凶之人恨之入骨,但见到鬼奴如此凄惨,只觉得快意无比。
五长老心头惊骇莫名,自己方才拼尽了全力才勉强把鬼奴救了下来,他知道那支羽箭灌注了对方的内力,是以才能够如此迅猛。
他原本不想出手救鬼奴,一来鬼奴不是他的人,二来他也一向厌恶鬼奴的做派,但鬼奴毕竟是鬼族人,对方若是当着自己的面把鬼奴给杀了,传出去丢了鬼族的颜面,到时候自己也脱不了干系,是以他才会出手搭救鬼奴。
五长老眉头紧锁,朗声道:“阁下到底是谁?既然敢杀人,难道就不敢现身相见吗?藏头露尾的,算什么英雄好汉!”
男子的声音再次回响在原野上,语气中充满了傲气与不屑。
“真是笑话,底下最不要脸的鬼族人,居然也有脸提英雄好汉四个字,我就是不出来,你能奈我何?鬼族人在人族杀人害人,人族人却帮着外人残害自己的同袍,像你们这样的宵,可没资格见我的面。”
五长老定住心神想从他发出的声音追踪到这个人,可那声音忽东忽西,忽左忽右,仿佛那话之人随时都在变换着方位,一时间完全不知道他藏身于何处。
他计上心头,突然大声问道:“前几日我鬼族的鬼牙军在距离此处不远的地方遭人偷袭,八十五人尽数被屠,可是阁下的手笔?”
五长老的声音传出去之后好一会儿,那男子的声音才再次出现。
“臭名昭着的鬼牙军被人一锅端了?那可真是大的喜事,正所谓道轮回,恶有恶报,真不知是哪位英雄替行道除去了鬼牙军,我倒是早就想杀他们了,可惜鬼牙军胆如鼠,一旦发觉打不过,就脚底抹油,溜的比兔子还快。”
五长老面皮微微发烫,又问道:“鬼牙军既然不是阁下杀的,那在下便与阁下并无冤仇,还请行个方便,不要与我们为难。”
“是吗?那我刚才伤了那不男不女的东西,又杀了七个人族人,这也不算有仇吗?”
五长老淡淡一笑,道:“鬼奴不过受些皮外伤,伤不了性命,至于人族人,多他们七个也没多大用处,死就死了吧。”
此话一出,钱夫人和忠义会一干热齐齐变色,怒不可遏,但又不敢发泄出来。
那男子突然大笑一阵,道:“鬼族人可真是聪明得很啊,既然你都这么了,我如果还为难你们就太过分了,这样吧,你们把将军府的那个护卫交给我,我二话不,立马走人,怎么样?”
五长老冷冷一笑,道:“此人是我鬼族重犯,恕在下不能从命了。”
那男子也是冷哼一声,不屑道:“你们鬼族人红口白牙这么一碰,将军府的护卫就成了你们鬼族的重犯了?他犯了你们鬼族哪条族规了?”
五长老冷冷答道:“此人伙同灵族众人,偷偷进入我鬼族圣地,盗取我族圣物惊雷剑与神谕,这等大罪,自当要押回鬼族,交由魔尊亲自审讯,阁下与他就算有大的交情,也该要明白,魔尊要的人,我又怎么敢把他交给阁下。”
“你的话我明白了,既然你不肯交人,那我就只能硬抢了,我数一声,便杀一人,你若是一直不肯交人,我就你们这些人全都杀光。”
五长老哈哈一笑,道:“阁下武功高强,但还没有那个本事杀的了在下。”
男子放声长啸,道:“杀不了你,总杀的了他们。”
五长老双手一摊,笑道:“阁下请便,他们的死活,与我没有一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