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顿悟
慕容初患病的消息传入澧国和亲使团耳中,他们私下传书澧国,是否要继续求亲。回信迟迟未归,使团不敢轻易决策,便在宫外驿站住了下来。
翌日,慕容初出宫,去往鞍山祭拜叶琳琅。叶念之随行,慕容复派了钟离近身保护,顾染得了消息,早一步到达鞍山。
慕容初的马车刚到,后面一辆马车随即缓缓而来。
叶琳琅的骨灰安置在后山梨树下,牌位也设在静安屋内。
秋叶无声,只添悲凉。
慕容初跪在树下虔心祭拜,往生咒念了好几个时辰,顾染担心她的身体,却不敢去打扰。最后还是静安师太上前安慰。
“时安。”
人生如四季,有春意希望也有悲凉困境。困境之时,总要寻求一个出口,或是寄托,或是放手,或是闯一闯。
净音庵秋来之时,香火鼎盛,往来不绝。山庙之下,络绎不绝。
静安带着慕容初走到山腰,望着下山的人。问道:“看到这群下山的人了吗?”
慕容初不清楚静安的意思,依旧回答:“嗯。”
静安:“你再看看上山的人?他们有什么不一样?”
慕容初揣着静安的话去观察,上山和下山之人都好似没什么异常,平民百姓,达官贵人好似都有,只是大多上山的人大都一脸愁色,眉间双结积郁已久。而下山的人脸色看起来好多了。
时安是静安一手带大的,清楚她的聪慧,一瞧慕容初的神色,便知她看出了什么。
“回去吧。”静安也不多什么,转身带着慕容初又一步一步的往庵里走。
青阶石台,瘢痕累累,岁月累积,却依旧坚固稳重。
等回到庵里,慕容初微喘着,面色微红,额头泛着冷汗。叶念之准备扶她赶紧去歇息,静安却叫住了她。
“师太。”
“时安,你自幼通透,你母亲的事,我想你明白。”
慕容初苍白的淡淡一笑,点点头。有关叶琳琅,她有很多疑问,但是适才跪在她坟前,却什么也不想在意了。她只知道,母亲一直都在爱护自己的孩子。
静安这才松了一口气。
“还有,你刚才走过的路,你要记得。”静安语重心长道。
慕容初先是一愣神,突然脑中灵光一闪,顿悟静安的意思。
如今的慕容初就像是前来上山求佛的拜佛者,因心事郁结,满面愁容。参拜礼佛,不过是图求一丝希望。叶念之所的解毒药太过渺茫,自己虽然答应了他们好好治病。不过是给其他人一个安慰,随着身体越来越差,心底里其实早就不报希望了。而且她也知道,当初顾染他得了瘟疫,是骗自己的,不过是想让她好好治病,与她共患难。
你只有不停的走,怀着希望,哪怕渺茫,总有看见光芒的时候。
花开总会败,但它从未拒绝过绽放。
慕容初双眸豁然清亮,含笑应答:“时安明白了。”
“阿弥陀佛。”静安终于放心,手持佛珠,双手合十轻喃一声。
北风压境,群山傲世。羊肠道路口颇窄,半山光秃秃一片,不见颜色。错乱分支的荆棘树漫延至群山,尖锐刺骨。顾染站在山涯边,俯看半山下的荆棘树,微微失神。
顾霆缓缓靠近他,不忍出声:“主子,公主已经回了庵里。”
顾染双目迷茫,没有应声。
顾霆知道自家主子在想什么,当初的事他也知道,想必这会,主子对公主更是多了愧疚。
阿七飞跃而来,一脸凝重:“主子,盛安帝来了。”
顾染眉眼寒光一闪,一个飞身赶往庵里。
慕容初也没料到,会在这里见到霍茨。
霍茨继位的事,是在不久前。新帝不在澧国,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难道是因为和亲一事?
霍茨细细观察着慕容初的神色,饶有兴趣的一笑:“怎么,这么久不见,公主莫不是生疏了?”
“盛安帝笑了。”慕容初脸色淡漠,一副疏离的态度。
“公主莫不是为了楼兰遗迹时的事,还在记恨朕?”
慕容初轻扯了一下嘴角,全无笑意:“各凭本事,无关私仇。”
霍茨眯了眯眼睛,慕容初这副毫不在意的态度,让人心里烦闷。
他忽然笑了一声:“澧国求亲一事,公主可知?”
一听和亲之事,慕容初这才看向霍茨,眼中询问之意:“本宫听了。不过,永安实在担当不起盛安帝的厚爱。”
意在拒绝。
霍茨料想的到结果,不过慕容初直接的太干脆,让人心凉了半截。
“两国友盟,乃国家大事。”霍茨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余光闪过慕容初身后的不远处,看着那抹逐渐接近的身影,勾起嘴角,邪魅一笑:“朕会在澧国恭候公主大驾。”
完,转身离去。
慕容初还没想清楚霍茨话中的含义,就听见顾染担忧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你没事吧?”
慕容初闻声而望,“没事。”
顾染见慕容初无恙,准备去追霍茨,被慕容初拦住。
霍茨秘密前来容国,见过慕容初后就离开了容国,不过马车没有驶向澧国境内,而是改道前往西蒙。
澧国使团没有催促答案,一直安静的住在驿馆内。
路上的马已经累死了好几匹,叶宁舟在外也已经奔波了半月。终于在旧部老饶打听下,奔赴蓬莱。
蓬莱被称为世外桃源,岛上的人身怀绝技,无所不知。不过,蓬莱人好安静,不长与世俗打交道,所以找起来很费劲。
叶宁舟有一旧部,家中老人曾是出自蓬莱,是蓬莱之境有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不过这位大夫极其古怪,他练毒,也解毒。
叶宁舟寻了很久的蛊王,没有音讯。只好想了别的办法,留了慕容复的人继续寻找,自己只身一人前往蓬莱。
三日后,汾西出事。
十几名西蒙边界守卫被杀,容国汾西士兵意图掩盖此事,不幸被西蒙国的善拓也将军发现,在与汾西士兵求解时又起冲突,善拓也将军不满,上书西蒙国主,朝堂纷纷,指责容国傲慢无礼,不少人请求出战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