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间隙
慕容初蓦然起身，顾染的外衫滑落在地。
顾染往后退了一步，神色清冷。
“你抓了伽罗夜？”
顾染一听，慕容初的语气中带着质问和怀疑，这让顾染很不舒服。
“为什么要把兵书交给伽罗夜？”
慕容初神色一滞，眼前拂过慕容初与顾染兵戎相见的画面。当初在地宫密室，她曾动过丢弃兵书的念头，最后还是将它留了下来。但并不打算将兵书交给他们任何人，临时动念给了伽罗夜，一是伽罗夜对兵书没有执念，再者兵书也许可保楼兰一时安定，下可少了一些风波。
慕容初犹豫的样子落在顾染眼中却是心虚，他忽的想起那日他被囚禁时霍茨过的话：慕容初生性凉薄，因为重情义才会回到永帝身边。若你不是权倾朝野的顾染，她可会多看你一眼？
顾染双眸逐渐晦暗，眼底瞬时划过一丝慌乱。
慕容初叹了口气，“你既然拿了兵书，便放了他吧。”
一阵疾风掠过耳边，慕容初还未反应过来只见顾染逼近她，双手紧扣着她的双肩，一脸怒气：“在地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何一心要救他？”
慕容初感觉到疼痛，紧皱眉头：“我没有一心想护着他。伽罗夜没有作出伤害我的事，我们不可以滥杀无辜。”
“滥杀无辜？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顾染眼中满是自嘲之色，转眼眼神又一变，“你怎知他得了兵书，不会借楼兰之势攻占中原？”
“他不会。”慕容初脱口而出。
“呵…”
顾染讽刺的一笑，眼角染上一层晕红：“你就这么相信他，而不相信我？”
慕容初心里一慌，“我当然相信你。只是，只是…”慕容初此刻无法像顾染讲明关于叶家的事，所以有关伽罗夜的关系也无法解释，“我可以保证，他绝无野心。”
伽罗夜对昭阳公主的执念太深，对地宫有着一股恨意，无论是兵书还是兵符他都是曾想毁掉的。
顾染松开了手，慕容初身上的紧张消失，心底却是沉重万分。
顾染与她有了间隙。
顾染冷漠的扫了她一眼，默然不语转身准备离开。
“顾染。”
慕容初伸手去拦，却无意间碰到了他腰间的锦袋。袋子掉在地上，只是一个空袋子。
慕容初顿时呆住，蓦然去看顾染，果不其然顾染冷笑着。
“你试探我？”
顾染沉着脸：“伽罗夜溜了，但我抓到了他的同伙。”
慕容初一皱眉，同伙？伽罗夜哪有什么同伙？莫不是………叶宁舟？
“他在哪？”慕容初焦急问道。
顾染攥紧了袖中的双拳，冰冷的盯着慕容初。
慕容初伸手去拉顾染，却被躲开，慕容初动作微滞，双眸微颤，深吸一口气，轻声道：“你别伤害他。”
顾染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只是能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的冷意。
门口咯吱一声。
顾染闻声，眼神如飞剑般扫过，轻功掠过直落到门外。
只见慕容复缓缓而入，神情严肃的盯着顾染，一个步步紧逼，一个步步退后。
“顾染，你凭什么指责时安？”
子微怒，顾染顷刻半跪在地。
“陛下息怒，恐有误会。”顾染神色依旧淡淡的。
“哼，误会？难不成朕耳聋了？”
从顾染踏进屋内与慕容初谈话时，他一直都在。也许顾染一直都知道，故意也是让他听见有关兵书的消息。
没想到慕容初对自己了谎。这让永帝也是生气。
“臣有罪。”顾染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慕容复瞥了顾染一眼，淡淡问道：“你抓到的人呢？”
“在后面。”
慕容初顿时心一紧。
慕容复双手相握，不再搭理顾染，却一直没让顾染起身。又转眼看向慕容初。
慕容初明白，这是永帝让自己给一个交代。
“顾染，我想见见那个人。”
朝露丛生，鱼肚泛着光芒映在黄沙之上，闪烁着盈盈之光。
叶宁舟被捆绑住困在沙池中不得动弹。
慕容初看了一眼，直接道：“皇兄，你走近点看他。”
慕容复不明就里，却还是依着慕容初的要求，凑近叶宁舟，在看清他的容貌后顿时愣住。
他诧异的回头看向慕容初，慕容初回应他点头。
“快，把人救出来。”
慕容复大喊道。
顾染上前愈加阻拦，“陛下，不可以…”
慕容复一个眼神警告，顾染一愣，心有疑惑的凑近叶宁舟，细细端详之后觉得男子容貌有些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
待慕容初过去搀扶之时，他才回想起来，叶琳琅，面前的男子和叶琳琅眉眼间很是相似，再加上慕容初和慕容复对他的态度，难道他是已故的叶宁舟。
“顾染，你私自行动，把朕放在眼里了吗？”慕容复突然质问道。
顾染自知有错，但事出有因。
“陛下有什么话不妨直。”
慕容复冷笑着：“君是君，臣是臣，还望顾首辅掂清自己的分量。”
顾染却是嗤声一笑，“陛下是听闻臣被通缉的事了吧。是不是觉得顾染该是时候退出朝堂了吗？”
慕容复一愣。
“陛下怎么能这般真，我耗尽心血十几年到了这首辅位，怎么会如此简单就被击垮。”
“况且，就算没了顾染，你以为容国就真的属于你了吗？”
慕容复从顾染眼中看到了不屑，顾染的没错。没了顾染，朝中对旧臣的制衡会崩塌，自己的势力还未稳固，若是再有外邦来袭，摇摇欲坠的容国怕是得毁于一旦。容国，还是需要顾染。
顾染司空见惯了慕容复对他的讽刺，他也不恼。只是惆怅，原来他们之间也是相隔了许多。
叶宁舟体型健壮，稍加恢复，一亮就和所有人一起启程前往丰关域。
慕容初和叶宁舟走在最后。
“舅舅，为何突然折回来？”
当日，三人从地宫里出来，叶宁舟为了害怕身份暴露，提前回避众人要返回长安。
谁知最后又出现在这里。
叶宁舟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时安，你告诉我，你近日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慕容初一愣，“迎…”
叶宁舟脸色突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