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活阎王

顾染回顾家老宅的消息，早已报了备。府里大大的都布置了起来。

顾染一身玄色骑装，披着狐裘直奔偏院。

“老祖宗，四哥儿回来了。”丫鬟春杏站在门口远远的瞧见顾染的身影，扯着嗓子朝屋里喊。

“祖母，四儿回来了。”顾染入了屋，带来一阵寒风。

“快快快，给四哥儿暖炉，可不敢冻着身子。”老太太坐在软垫上，拉过顾染的手心疼道。

又见他褪去狐裘，还是一身骑装，不免心疼道：“你这孩子，劳累许久应该去歇歇的。”

“孩儿这不是想祖母了吗？一入府便奔您老这里了。”顾染笑道。

老太太似是很受用顾染的话，乐呵呵的一笑，也不多了。

“快去给四哥儿准备些吃食，暖暖身子。”老太太吩咐道。

春杏端来了一碗甜羹，顾染接过喝了起来。

老太太望着眼前的人，风眸丹唇，身姿卓越，一袭骑装更是称的惹眼，哪家姑娘不倾心于他。一想到这，老太太眼里的笑意更是满了几分。

在老太太屋里停留了一刻，便整顿好衣物去见顾家的当家人，也是他的父亲顾沾云。顾沾云是宸帝的生死之交，也是前朝的镇边大将军。

书房里，灯火摇曳。

“父亲。”顾染行了礼。

顾云沾坐在书案前，没有抬头，低声道：“多日不见，顾首辅的派子是越来越大了。”

顾染倚靠在沉木椅上，慵懒的样子，顾沾云见状，怒声道：“你你，像什么样子。既为人臣，就应以陛下为上。回长安第一件事就应该先去面见圣上，你如此做派，朝中风言怕是又多了一层。”

顾染风眸一扬，“父亲，朝中的事我自会解决。”

顾沾云又欲发作，又想起一事，道：“昨日陛下宣我进宫，谈了顾棉一事。”

顾家家底深厚，家大业大，祖父顾青山是先帝的授业恩师，祖母樊青樱是平阳郡主，二人膝下两子两女，不其它房。顾沾云为嫡子，有两房妻妾，大房林姜，有一子顾染，二房上官云珠，有一子顾荆一女顾棉。顾棉为顾家唯一的待嫁女，皇帝自然是来讨要的。

顾染轻声一笑：“父亲心里已有了主意，何必来问我？况且陛下开口，父亲岂能拒绝。”

当初顾染解救慕容复一事便是顾云沾之意，他受先帝遗拖，扶持慕容复登基。但凡是皇帝的意思，顾云沾绝不推脱。中间关系的缘由，顾染曾问过，而顾云沾却闭口不谈。以至每每遇到陛下的问题，两人便不愉快。

“你这是什么态度？”顾沾云胸口被堵的喘不上气，手指着顾染，瞳孔微张：“如今你权势滔，是不是不想将你老子放在眼里？莫这个，在外你身为臣子，不把子放在眼里，你要让我顾家忠良放在何处？把你祖父的颜面放在何处？”

提到顾青山，顾染眼里瞬间蒙上一层冷意，但顾沾云的话的却占了理。

顾沾云见此刻那子不话，知道提了顾青山的名号出来，他定会听话。顾沾云常年出兵在外，顾染自便在祖父身边，对于顾家除了母亲与祖父祖母几人，他人便是一丝不搭理。

“父亲，我还有事未处理，先行告退了。至于顾棉一事，全凭父亲做主。”顾染思量再三，顾棉入宫一事，对顾家利大于避，何乐而不为？

顾沾云见顾染服了软，挥手示意退下。

顾染出了书房便回了自己的北苑。

顾霆早已吩咐好下人准备，顾染沐浴更衣后，穿了件墨绿色锦服，金色纹花腰带镶嵌显得顾染越发出彩。

屋里火炉烧的作响，暖意深沉。夏晴为顾染奉上热茶后，退其一旁娇羞的偷看着。

“主子，陛下让您好好休息，休息好了在入宫里回旨。”顾霆将宦官得话原封不动的传给顾染。

顾染料到结果，似是无趣。抿了一口茶，皱着眉头，“啧啧，夏晴这有些时日了，你的茶还是不好喝。”

夏晴被突然点到，惊喜时却听到顾染的话，不禁脸一皱，委屈道：“是夏晴的错。多谢四爷指点。”

“哎，我可不敢指点。你还是从哪来回哪去吧，我害怕喝你这茶时间久了，估计是要伤身啊。”顾染的嘴出了名的恶毒，话从不留情面。

夏晴一听这话，知道顾染这是让她离开，自己是二房非要塞进来是照顾他的，这一年来就见了顾染三回，别勾引，搭上话都不错了。

夏晴扑通一声跪下，声泪俱下：“四爷，您可不能撵我走啊，我在您这待了这么久，怎么能回去啊。”

“呦，那你这是要赖上我们四爷了。”顾染还没话，顾霆就气不过。这女人分明就是在威胁自家主子，意思是她在主子院里待了一年多了，又无人知道她在院里做了什么，况且宅里的女人大多都是家主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若主子要是撵她出去，就是落了个薄情寡义之名，是要坏自己主子的名声啊。

“奴婢，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夏晴意识到自己失了言，吓得惊慌失措。

“那还不快滚。”顾染早就没了耐心，屋里女人哭泣的声音实在是烦。

夏晴一听，连滚带爬的跑出了院子。

“主子，这奴婢真是不知好歹。不过她要是出去乱的话…”

顾染眼皮一抬，“乱什么？我一个男人家要名声做什么？”

顾霆心里不知翻了几个白眼，名声？看来自家主子真是不知道，他自己在外被人称为“活阎王”，况且嘴巴有毒，不留余地，不管是姑娘还是谁，都让人家下不来台。故此，顾首辅虽家世显赫，容貌姣好，却无人敢与其婚配。顾霆就在愁，哪家的姑娘才能治的了这活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