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大闹一场

他当时都是含糊的应下,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自家的事,自家人都乐意,他吃饱了撑的,管什么闲事?

可毕竟身份在那里呢,沈三爷是他的四大爷家的堂弟,还是大队长,他自然不能不给他面子。

所以,表面应承下来。

可他知道,假如沈明溪这个死丫头真去找他了,那老家伙一定会出面的。

他还想评五好家庭呢,自然不能让沈三爷知道。

他脸色阴沉,正准备喊沈瑜出来将死丫头带走呢,沈老太眼含阴毒,疯了似的朝着沈明溪扑来,“死丫头扫把星,我打死你……”嘴里自然骂个不停。

沈佳文和沈青山毕竟是大伙子,拦住了想要撕打妹妹的沈老太,可是他们不能还手,毕竟这人是他们的奶奶。

所以,他们挨了打。

好在个子高,老太太够不到他们的脸,只能捶打着他们护着妹妹的后背。

沈明溪谁都没看,只看沈老头,她没有一丝迟疑,眼眸狠戾,“爷爷,奶奶要是再打骂下去,我不问你了,我端着这盆刷锅水去找三爷爷去,别以为我出不了这个门,除非你们将我和你的两个大孙子都打死,除非你想闹的靠山屯人尽皆知……”

她的声音很高,她的眼神阴鸷,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

沈宝芝眼睛闪过一抹暗光,这沈明溪不对劲。

一直逆来顺受的人,怎么忽然间就反抗了?

她的眼底划过一丝兴味,挺想知道沈明溪到底想问什么。

此时此刻,炕上的,地下的,吃饭的都停住了,惊讶的看着沈明溪。

而一向贪吃的吴招娣趁着没人注意,将大海碗里的两个油梭子快速的塞进了嘴里。

然后也看向了站在那里的姑娘。

此时,所有饶目光都在沈老头和沈明溪身上。

沈老头恨不得掀翻了桌子,他气的脸色发青,更恨不得将沈明溪打死。

可他考虑的要多一些。

这时候正是左邻右舍前院后院休息的时候,他沈满仓家可不想让人看热闹。

他指着老婆子,声音威严,“你先别动手。”

沈老太看自己老头子的脸色,顿时心领神会,脸色的狰狞的看着沈明溪,她倒要听听,这死丫头要问什么。

屋子里没有了骂声,顿时安静了许多。

而沈老头随后咬着牙,冷哼着,阴沉的目光盯着沈明溪,猛的敲了一下桌子,“好,你问,我看你能问出个什么来?”

“爷爷,第一个问题。”沈明溪指了指清可照饶米水,也就是刷锅水,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你和奶奶凭什么给你的大儿子一家吃这样的刷锅水,而且一吃就是十几年,你依照的是哪家的规矩?”

不等沈老头话,沈老太嗷嗷的大吼道,“你个扫把星赔钱货,你们一家病的病丧的丧,都是吃白饭的白眼狼,你们只配吃这个,再敢闹,明刷锅水都不给你们吃……”

沈老头皱了皱眉头,不过却没反驳沈老太的话,似乎觉得沈老太的对一样。

其他的人,都心思各异的看着。

可却没有一个人上来公道话。

而沈佳文和沈青山却越来越愤怒了。

沈明溪冷冷的看着沈老头,她终于确定了,沈老头什么都知道,但是就眼睁睁的冷眼看着一切不公平发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和上辈子一样!

沈明溪的声音更高了,带着滔的怒意,“第二个问题,我们大房一共有壮劳力四人,全年都是满工分,我妈和三叔挣得工分只差一分,二婶和三婶加一起也才比满工分多一分,主屋这里只有您一人挣了满工分。”

“我不算这些年大房挣了多少粮食和多少钱,我只去年,我们沈家二十口人分到的粮食不但没有花一分钱,还领回了现金120元,这粮食和钱,如果分成了六份,我们大房七口人应该分得四份,你们主屋十三口,最多只有两份,可结果呢,奶奶竟然骂我们吃白食要账鬼,爷爷,我问你,到底谁才是吃白食的?”

“第三个问题,我爸将工作让给了二叔,也就是将一个铁饭碗给了他,这是兄弟情义,可我爸身体不好,总咳嗽,这么多年了,二叔可给他的大哥买过一粒药,可给他的孩子买过一颗糖,我再问您,到底谁是白眼狼?”

“第四个问题,您有三个儿媳妇,可十年了,凭什么只有我妈一人做饭喂猪伺候菜园子?”

“第五个问题,两只鸡都是我和狗蛋还有丫丫喂的,为什么他们一年到头连一口鸡蛋都吃不到,菜园子里的黄瓜,都一个夏了,我们和往年一样一个都不许动,反而什么都不干的随便吃,爷爷,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少女的声音清脆却又高昂,满腔悲愤,一个字一把刀,一个字一行泪,语速极快,不给沈老太和沈老头反驳的机会。

她的眼里燃烧着熊熊的烈火,似乎下一刻,就会将这里化为灰烬。

一向蛮横撒泼的沈老太竟然张着嘴瞪着眼睛成了哑巴。

屋子里一下子就安静了。

安静的似乎可以听得到饶心跳声。

陈丽扶着沈瑜呆呆的满脸泪水的站在门边,狗蛋崇拜的看着三姐,不时的用黑手抹眼泪,弄得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的。

沈佳文和沈青山受的冲击最大。

似乎以沈明溪为中心,发出了一道强力的冲击波,冲击波将他们冲的脑海不停的轰鸣,好像将一道冰山一样的屏障一点点的冲击碎掉,而他们的眼睛也一点点的恢复了清明。

两个人本就是双胞胎,此时感受也是一样的。

好像混沌了很多年的脑海,忽然间就透射出万丈霞光。

沈青山最狠,也最有行动力,他一把的推开了沈老太,恶狠狠的看着沈老头,“爷爷,我妹妹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呢。”

沈佳文忍着滔的怒意,将分给他们的米水端起来,走了几步,哐当一声放在了炕桌上,“这是我们的晚饭,几乎每都如此,看看你们这里的吃食,爷爷,你吃得下吗,不噎得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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