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合同
“嘿，兄弟，我又来了。”傍晚时分，就在王一师圈下一个政治考点，准备誊写到复习本上的时候，自己的大门被人拍响了。
王一师皱了皱眉头，这货怎么阴魂不散啊？虽然对没能提供住所有所愧疚，但是王某人也并不愿意别人打扰自己平静的生活，他也想安安静静地谋划自己的未来，而不是卷入什么人命案子里面。毕竟自己父母年纪也慢慢大了，即使到时候有单位的退休金，赡养两位老人也未必是什么轻松的责任。
怎么尽责？钱啊！老人一场重病就足以让一个家庭的积蓄见底。更何况，自己总要成家立业的，成家立业怎么立？最终还是要归结到钱上。与其是逃避式考研，也可以是王某融一次想要主动地选择自己的人生轨迹，和攒钱一样，为了不可知的未来而做谋划。
如此一来，他怎么会对这阴魂不散的老头有好感呢？人对即将严重改变自己命阅事情或多或少有所预知，只不过并不知道这种改变因何而来罢了。
“您好，请问还有什么事吗？”心情不悦的王某人气冲冲地拉开了门，却发现门外的人换了身得体的裤子后，连他那明显与时代脱节的瓜皮帽都和谐了不少，但是这也顶多明这老头并不是什么精神病人，与其作为合租室友是万万不能的。
“老弟，你看看这个。”老头笑容可掬的递过来一沓文档，大概意思就是公证了一下自己是癌症患者，意外死亡时关系人免责的声明。虽然不知道这玩意有没有法律效力，但是王某人还是愣了愣，这老头好像把自己的担忧看透了。为了表明自己的拒绝态度，王一师又把之前的问题提了出来，“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非要住在这边吗？”
“哈，我这病是没救了，在家这不能做那不能干，到医院估计要受老鼻子罪，我可不想自在了一辈子，临了临了还插几个管子，想死都得看家属意愿。”老头爽朗地笑了，那神情哪里像得了绝症的人。
“现在医学那么发达，您这病应该不难治吧。”王峰试探性地问道。
“哈哈，你听过有早期被检查出来的癌症吗？老头子我可没那么幸运，又不是良性肿瘤…罢了，医病不医命，老头子我七十有六，还有什么看不开的？”老头笑着伸了伸手，把那个免责公证又收了回去。“你要是也不让我住，我就和那边大院商量商量，住他们那，唉，我昨就是住那边了，这个吵，老头子我是一夜没睡好！”
这附近的确也有其他的拽，除了一些闲置的空房，大多都是些外来务工人员的临时居所，拖家带口的，有的还有孩子，的确吵杂了一些。
王一师点零头，“慢走，对了，北门那边还有个跑外卖的老哥，你可以去他那看看，他一个人住，早出晚归的，那里倒也清静。”
老头点零头，没多坚持什么，向王一师指的地方走去。
突然，王某人想到了那一百块钱，从兜里掏了出来，紧走了两步，递给老头，“那个绳子我收回来了，再了，一根破绳子着实也用不了几个钱，这钱你收回去吧。”
“你这孩子倒是不贪财。”老头笑了笑，深陷的眼睛盯着王某人，“此一时彼一时啊，你昨那根绳子，别一百块，那就是二百块，三百块，老头子我也得买。那你今再想卖这么高的价，它就超过我价格承受预期，拿着吧，这就是那个绳子的合理价格。”
“合理价格吗？”王一师苦笑地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百元大钞，怕是自己就算急缺一根绳子上吊，也不会觉得这破绳子能值一百块吧。
“伙子年纪轻轻，那么看重钱可不是好事。”老头对王某人笑道，“你知道我昨为了在那边将就一夜，花了多少钱吗？整整十张呢。当然，老头子我昨如果就在那里死了，这1000块可能还不够赔偿金的。呵呵，高风险就是高回报嘛，怎么样，我再给你个机会，我住你那，一个月三千，不用你管吃住，出了事有合同，这种好事要不要做？”
“那个隔间住人不太好，没空调，冬冷夏热，怕是也住不得人。”王一师犹豫了一下，还是松了口，三千正好卡中了王一师的心理价位，这个价钱多不多，少也不少，正是一个诱惑力十足的饵。这老头得对，谁能和钱过不去？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我明叫人装修一下，等我走了，你也可以住那不是？呵呵，跟你这样的毛孩子在一起过段时间，不定我还能多活两年呢。”老头笑眯眯道。
“贵姓？”
“免贵，唐。”
自古钱帛动人心，王一师只是个当过两年老师的普通人，还是没抵抗住金钱的诱惑，打算把偏房转租给这个神秘的老头。
眼见色已晚，老头把手里的协议往王某人手里一放，“兄弟，你知道这附近哪有卖东西的吗？”
“额，往西两里路有农贸市场，往南两里路有卖铺。”王一师看了看手里的东西，“还用给你留门吗？”
“留着吧，我今就在这吃了。”老头挥了挥手，转身向西走去了。
王一师打开那个类似于合同的公证，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甲方名字上填写着唐三儒，而公证人名字上是李承梁，上面还有市某律师事务所的公章，乙方的名字自然是空置的。
“我们的排斥表现的那么明显吗？”王一师摇了摇头，却忍不住把合同又看了两眼，觉得安心了不少。
昨买来的豆角还有几根，王某人想了想，还是决定做两人份的饭，毕竟自己要收一个月三千的大洋呢，多做点饭心理也觉得安稳点，反正多煮点面条也不是什么麻烦事。
就在面条刚开始沸腾的时候，王一师看到手里提了两瓶白酒，一塑料袋猪头肉，外带五六个馒头的唐老头回来了。
顺手往锅里敲了两个鸡蛋，王一师住了火，“唐老，今在这住？”
“不了，趁着还不算晚，我一会儿回市区。”老头摆了摆手，把猪头肉和酒放下，“咱爷俩喝点？”
“破费了。”王峰也不是啥做作的人，既然要当邻居了，正好在饭桌上把话清了也挺好。
面条分了两碗，白酒一人一瓶，猪头肉淋上香油，二人分主次坐下，王一师递了筷子，老实不客气地夹了一块切好的猪头肉，笑道，“酒量有限，先把事儿办了再喝酒的吧。”
唐老头点点头，从中山装的外兜里掏出一叠钱，然后把胸兜里的圆珠笔一起递了过来，“一共三千，你点点，然后给我开个收据，把那个公证签了，那公证你也看了吧，没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