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祭
她这话完,江上安静了好一会儿。
岸边不时又有丝竹与歌声传来,悠扬动人,可以想见,订婚宴上是怎样热闹的光景。
蓝诺忽而有些羡慕。
一转眼当年那个哭包慕容恒竟然都成婚了,再过不久,姐姐也要出嫁。沧越的人都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偏偏是个人都巴不得往坑里跳。
“不如你试一试吧!”
思考了片刻之后,慕容怿还是不信那个邪。
既然人都千辛万苦地赶了,没有不是试一试就放弃的道理。
“你当这是逛街买衣服呢?”
蓝诺没好气地。
“在‘血魄’已经认主的情况之下,若原主没有解除血契,旁人在来认一遍,搞不好会触发紫电雷阵的,到时候就不只是被外公一个人困在笼子里的问题了。整个铜川都有可能因此覆灭。”
慕容怿听了她的话,不由震惊。
难道当年紫陵之祸便是因此而起?
“原来这把剑是你们家祖传的失敬。失敬。”
被慕容怿这么一吐槽,蓝诺这才想起不对来。
“怎么了?”
见她神色严肃,慕容怿于是问道。
“若我这把剑不是我家祖传的,而是我老爹当年在紫陵山上捡回来的,你信吗?”
蓝诺缓缓地。
他老爹这把剑的经过当成睡前故事给她们姐妹讲过好几年,以至于蓝诺到如今都还记得那些细枝末节。
慕容怿闻言只觉得诡异。
“你这么岂不是自相矛盾?倘若这剑是姑父捡回来的,那也就是它原本有主人。可你又‘血魄’只认血脉相承之人。难不成丢剑的是你祖父?”
丢剑的也许并不是她祖父。
之前听孙澈,怀镜堂的弟子平素都在山外维系四个水闸的运转,而当年紫陵惊现雷劫之时,孙澈和他亲弟弟又都被困在山上。
那人既然将自己派到铜川取剑,自然是有把握的。他肯定还有什么事情没交代完。
想到此处,蓝诺便恶从胆边生,凛然问道:“二哥,要不我们赌一把。”
“好啊,你想赌什么?”
慕容怿自然而然地,不愧是沧越聚宝盆的正经当家人,腰包鼓足了,话都比旁人阔气。
“那就以铜川为注,赌今日宴上所有人性命,如何?”
蓝诺回头,借水中一片浮萍,隔开了自己的左手手掌,一时间,血水顺着她的指尖汩汩留下。
“我赌自己拔不出血魄,若是输了,今晚铜川陪葬。”
慕容怿轻声笑笑,目光不由得转向那岸边,灯光璀璨的一片。
这丫头怕是忘了,今还是她三哥哥的订婚宴呢!
“那我只好赌你拔得出。若是我赌输了该怎么办?”
蓝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听闻岸边的丝竹之声已经停了许久。
大概风一里已经暴露了。
她自嘲的笑了几声,“那你帮我一个忙吧!若是书先生的命够硬,今晚没死成,你帮我把他捧成沧越最红的艺人。算是我还了他今晚舍命陪君子的人情。”
慕容怿没想到她的要求竟然如此简单。
只是捧一个书先生吗?难道她临死前能想到的人只有那个与她才认识几个时辰的书人?
慕容怿对这个二妹妹刮目相看。
“好。我应你。”
“谢谢二哥。”
完她便伸出血掌去握那插在牢笼里,紫电缠绕的烧火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