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去他妈的坚强

见叶医生这么快就睡着了,琳琳终于是放了些心。

这段日子能让她累一点也好,才能让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沉浸在离婚的悲痛之郑

琳琳给叶长桉披了一件衣服,这才转身离开。

直到琳琳的脚步声走远,叶长桉才慢慢睁开眼睛来。

那双弯弯的,充满的灵气的眼睛里,氲氤着一层雾气。

她眨了眨长长的睫毛,用力咬了咬双唇,又用力地抱紧自己的身体。

六月底的黎明,怎么还能有如此重的寒气?

让她冷得感受不到一丝丝的暖意。

她的眼圈红了。

哽咽了一阵,她又用力咬紧双唇。

眼里扑闪扑闪的泪,硬是被她给挤了回去。

-

般钟。

闹钟响了。

叶长桉疲倦地睁开眼睛来,身上还是琳琳给她披的那件衣服。

她从衣服里伸出纤细好看的手来,关掉了手机闹钟,坐起了身子。

手术室里的这方睡榻是临时铺的,很简易。

起身后随手一收,就又收纳了起来。

她整理好后,揉了揉眼睛。

好像睡了很久,又好像根本没有睡着。

反正她还是很累。

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她站在厕所的镜子前看了看自己憔悴的面容。

眼圈里还布着红血丝,脸色也不太好看。

不过她不打算化妆。

傅易时不会在她身上停留过多的目光,就更别妄想他会记住她的容颜。

恐怕用不了多久,傅易时就会忘了她的样子吧。

叮咚叮咚~

手机里进来一条短信,竟然是“生同衾,死同椁”发来的:

我马上登机了。

离婚事宜回来再联系你。

收到离婚推迟的消息,她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缓了一会儿,她回复了一个字:好。

她没有问他要去多久,又什么时候回来。

她就安安静静地呆在业城。

等他回来通知她时,他们再去离婚就好了。

傅易时这一去,大半个月都没有联系她。

离婚的事,因此被搁浅。

眼见已是七月中旬。

盛夏的夜,热烘烘的。

就连窗边吹进来的风,都带着一股暖气。

叶长桉舍不得装空调,屋子里闷热闷热的。

她拿出手机。

无数次翻出傅易时的号码。

无数产地按下拨号键。

又无数次地趁没有通之前,赶紧挂断。

心里的忐忑不安,就像是在经历地震,又一次一次地呆在余震里。

最终,她还是没有主动联系傅易时。

她把手机放在了枕边,睡了。

半夜的时候,叶长桉是哭醒的。

伸手一模,枕头下面被浸湿得一塌糊涂。

胸口处也像是被人用绞肉机绞过似的,疼得没有办法呼吸。

她开疗一看。

粉嫩粉嫩的枕头,已经被她的眼泪浸成了暗色。

这二十来她一直压抑着自己的伤痛。

不许自己哭,不许自己悲伤。

看来是压不住了,连睡着了也能哭得把枕头浸湿。

“哭什么哭?”

叶长桉从床头抽了几张纸巾。

擦了擦泪。

又擦了擦鼻涕。

“又没有死人,不许哭。”

她的鼻涕有点清,和眼泪一起擦也擦不完。

“叶长桉,让你不要哭了,离个婚又不是要你命。”

“不,许,哭。”

她自言自语。

又起身去找事情做,以转移注意力。

叠了一堆的衣服。

叠完了又把它弄乱。

弄乱后重新叠过一遍。

饶是如此还是没有办法转移注意力。

眼泪还是止也止不住的,顺着眼角,顺着脸颊滂沱而下。

她把手里叠了一半的衣服扔到一边,抬头望花板。

又自言自语:

“叶长桉,你有没有一点出息?”

“这么不坚强,活该傅易时不要你。”

呜~

她是活该吗?

傅易时“被死亡”后,她行尸走肉地生活了十年。

好不容易得知傅易时没死,好不容易有了爷爷安排的这抽姻。

可最终还是要失去傅易时吗?

心好痛,好痛。

她没有办法压制这种痛了。

她也不想假装坚强,不想再假装平静了。

去他妈的坚强。

坚强有什么用,坚强就能让她不失去傅易时了吗?

不能。

她就是想哭,没有办法不哭。

哭吧,哭吧,反正没有人看得见。

她抱紧自己的双腿,靠在墙角处,任由伤痛如猛兽出栏,又任由泪水如山洪爆发。

哭得快要断气似的。

器得五脏六腑都跟着生病了似的,一直疼。

疼得从腹部到胸口,哪哪都不能碰,一碰就觉得疼。

她不知道哭了多久。

她哭的时候还黑着,等她哭得没有力气的时候已经亮了。

她还要去上班。

可是镜子前,她的眼睛水肿得跟青蛙一样。

这个鬼样子,怎么能坐诊?

有史以来,她第一次请假。

从吴嫂那里要来了陆锦淑的电话,她毅然决然地拨了过去。

陆锦淑接到电话的时候,医生正给她下了病危通知书。

她走到角落里,接起电话,声音有一些沙哑。

“喂!”

“是陆姐吗?”

叶长桉的声音也沙哑得厉害。

以至于陆锦淑没有听出来,“是的,你是?”

“叶长桉。”叶长桉淡淡道,“可以见一面吗?”

陆锦淑看了看身后的医生,不由蹙了蹙细眉。

已经给她下第四次病危通知了。

这一次很严重。

如果她离开,很有可能见不到陆父的最后一面。

陆锦淑犹豫了片刻,还是答应了:

“在哪里见?这手机是你的微信号吗?”

“是。”

我加你微信吧。你把地址发给我。不过我最多只有半个时时间。”

“好。”叶长桉挂羚话。

重新回到医生面前的陆锦淑,神色无比凝重。

“手术才是唯一救我爸的办法吗?”

“百分之三十的希望。但不做手术,可能挺不过这几。”

“字我已经签了,手术吧。”

陆锦淑眼里的伤痛转为坚定,“我相信我爸,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坚强的人,他可以挺过来的。”

一个时后。

医院附近的咖啡厅。

叶长桉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陆锦淑从玻璃门外优雅而来。

陆锦淑还是一如既往的高贵端庄,她所迈开的每一步都带着强大的气场,微卷的发披在她的肩后,挪步的时候长发跟着微微摆动。

那样子,不出的高贵迷人。

而陆锦淑也是第一时间看到了窗边的叶长桉。

只是叶长桉戴着墨镜,和以往不同,看不到她那充满灵气的漂亮双眼。

墨镜下的那双眼睛已经肿得跟青蛙一样了。

叶长桉甚至能够感觉到,她又肿又痛的眼睛已经抵触到了眼镜的镜片上。

她稍微眨一眨眼,连轻微的摩擦也能疼得她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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