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转身,远去

“吴嫂,谢谢你这半年来的照顾。”

吴嫂很无地自容,这半年来她哪里照顾过叶姐。

她根本就是许如意的帮凶,一遍又一遍的捉弄她,折磨她,虽然那不是她的本意,但她确实是那个直接施害者。

没想到叶姐如此豁达,不记仇不,还要谢谢她。

叶长桉又:

“吴嫂,我在业城人民医院上班,肝脏外科。”

“……”

“以后家里有人要去医院可以来找我。医院里有个熟人总是方便一些。”

“……”

“当然,我希望你们永远不用去医院。可是人都是吃五谷杂粮的,谁都有个头痛脑涨的。”

“……”

“有需要的时候,尽管来找我。”

“叶姐……”吴嫂有些哽咽。

接触了半年,吴嫂断然不相信她会是什么有心计的人。

她就是普普通通的平凡人,平凡得那么朴实。

不,她看似平凡,却又不平凡。

叶长桉又,“你以前的对,嫁入豪门的日子没那么好过。好了,我要走了。”

吴嫂真的很不舍得,“我送你吧。”

“不用。”

叶长桉一手拧着行李箱,一手拿着打包好的锅碗瓢盆。

那么单薄的她,拧着这么多行李,竟然一点也不滴娇娇的。

这背影看似坚强独立,却让吴嫂心疼极了。

-

离开摘月居后,叶长桉在医院附近租了个单人房,月租一千二。

虽,却五脏俱全。

但却没有通燃气。

煤气瓶是叶长桉自己抗上楼的。

她在进出门的地方,挂了一块长长的镜子。

镜子擦得干干净净的。

屋子里也是打扫得窗明几净,看上去一尘不染。

第二清晨。

叶长桉早早起了。

她给自己煎了两个荷包蛋,倒了一杯温开水。

这样的早餐还蛮健康的。

用过早餐后去上班。

站在镜前,她给自己扎了个马尾。

白色的T恤,黑色的铅笔牛仔裤。

短靴一蹬,嗯,很有精神。

侧头看了看窗。

窗台上摆着两盆绿萝,清风一吹,绿意微动。

初升的太阳照进来。

叶长桉看着那金黄金黄的阳光,笑了笑。

只要能看见清晨的阳光,便又是美好的一。

去到医院,穿上白大褂后。

叶长桉觉得自己肩上担的东西,又重了许多许多。

她要认认真真谨谨慎慎的工作。

才佩做一个好医生。

下午两点多,她亲自去病理科取了一份材料,刚好经过了心脏外科。

也是巧合,竟然遇上了陆锦淑和傅易时。

六月盛夏。

陆锦淑穿着优雅的长裙,纤细的腰身被束腰的长裙贴身包裹着,看上去细而柔弱。

她似乎在哭。

低头抽泣的那一瞬间,微卷的长发从耳边柔柔顺顺地垂下来,遮挡住了她精致美丽的脸。

站在她身前的傅易时,抬手间掳了掳她的卷发,替她别到耳畔边,又揉了揉她的脑袋,似乎是在安慰她。

没一会儿,她似乎哭得更汹涌了。

傅易时递过去一包纸巾。

陆锦淑没有接。

傅易时也很有耐心地拆开了包装,抽出一张雪白的纸巾来,折了折,擦在了她的脸颊,眼角,与睫毛处。

每一个动作,都被叶长桉尽收眼底。

其间,陆锦淑拿手挡敛,又把傅易时的手拍开。

而傅易时,也很耐心地重新伸过去,像是哄她似的又给她擦了擦泪。

那样的温柔,那样的体贴,那样的耐心。

叶长桉看着。

明明心在滴血,却勾唇笑了。

真温馨啊。

身为女人,能有个男人体贴她,安慰她,疼她。

真好!

而且那个男人又帅气,家世又好,哪哪都好。

陆锦淑的命也真好。

嗯,都挺好!

-

叶长桉心中不由感慨:

有的人是你怎么等也等不了。

因为终点不同。

如果你不舍,那就勇敢追上去。

如果努力追也追不到,那就停下来,目送他远去。

从此,祝他岁月静好,祝他幸福绵长。

就像此时此刻,傅易时与陆锦淑这般温馨的画面,就是她所祝福的。

叶长桉笑着转身。

转身后,远去……

-

陆锦淑哭得有些汹涌。

傅易时拍了拍她的肩,“放心,陆伯伯不会有事的。”

“下了三次病危通知书了,我好怕失去他。”

陆锦淑吸了吸鼻涕,哭着哭着,鼻涕也多了。

傅易时又要替她擦。

她推开他那只修长的手臂,瞪了他一眼。

“我都了,不用你给我擦眼泪。别让叶医生看到了误会。”

傅易时抬了抬唇,想告诉陆锦淑要离婚的事,但又将一双薄唇抿紧。

陆锦淑背过去,“不用你陪着我,我一会儿就没事了。”

“我留下来看看陆伯伯的情况。”傅易时也担忧。

陆锦淑看着窗外的。

那是晴朗的空。

那么白的云朵,那么蓝的

这样的好气下,她却在这里经历着亲人即将离世的煎熬。

生离死别的痛,陆锦淑不想再去经历一次。

她背对着傅易时:

“云中走的时候我很平静,平静得很异常。”

“……”

“可是他走后的五年内,我悄悄自杀了七次。我觉得我挺不下去了。”

“……”

“是我爸一次一次地挽救我。”

“……”

“我看着爸爸为了我白了头发,整个人憔悴地老去。”

“……”

“直到我爸白了头发,我才答应他要好好地活下去。可现在……他却要撒手离开。”

“……”

“他可才五十多岁……”

傅易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他上前了半步,并肩站在了陆锦淑的身侧。

尽管陆锦淑有一米六七,可还是要比傅易时矮了整整大半个头。

傅易时抬起右臂,想礼貌绅士地轻抱住她,以给予她一些安慰。

但他的手刚抬起来,还没有落在陆锦淑的肩头,就被她一把推开。

“我不用你安慰。你别忘了你有是家室的人,男女授授不亲,你不懂吗?”

陆锦淑知道,他只是是出于朋友间的关怀才安慰她。

但她就是挂着眼泪,瞪眼看着傅易时,“你应该多关怀关怀叶医生才是。”

傅易时不提叶长桉。

他的手从身侧垂落下去,不经意地插进西装裤袋里。

那样一个漫不经心的动作,却优雅沉稳得有些迷人。

金色的阳光落下来,照在他的侧脸上。

他立体感十足的五观,在阳光中显得有些不太真实。

不,应该是帅得不太真实。

仿佛他这样超凡脱俗,又清冷孤傲的人就不属于这人间。

陆锦淑看他的目光,却还是过于寡淡了些。

如果这个时候…陪在她身边安慰她心疼她的人,能是她的云郑

那……该多好。

一想到云中,陆锦淑便觉得空气都凝固了。

她没有办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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