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那你娶她好了

傅易时每次挂她的电话都这么冷漠绝决。

每次!

她看着她保存的,傅易时的号码备注名:

生同衾死同椁。

这六个字,真是钻心刺骨。

她想要生当同床死而同葬的男人,为什么总是一次次地伤她?

给科室打了个招呼,她就去了急诊室。

果然,傅易时就在那里。

他坐在墙边的椅子上,双手相扣着抵在额头,头微微垂着,看样子有些着急。

叶长桉一眼就看到了,陪着他一起坐着的陆锦淑,那个总是喜欢披着一头优雅卷发的美丽女子。

而陆锦淑也第一时间看到了她,立即有些紧张起来。

叶长桉见陆锦淑用手肘,推了推旁边的傅易时。

显然,是要提醒傅易时,她来了。

但傅易时没有察觉,依旧垂头在紧扣的双手间。

叶长桉泰然自处地走过去。

这时,她见陆锦淑紧张地站起来,“叶医生。”

她没有回答陆锦淑。

傅易时不由睁开了眼睛,看见一双白色的平底皮鞋站在自己的身前,他不由抬了抬头。

一抬头,叶长桉就对上了他立即变得反感又冷漠的目光。

陆锦淑赶紧解释,“叶医生,我是过来看许阿姨的。许阿姨她摔断了骨头。”

傅易时起身,抬起右臂来,绕到了陆锦淑的腰后。

然后他亲密地搂着她,一起双双坐下。

接着,他握起陆锦淑紧张的手。

叶长桉看得出来,陆锦淑似乎不愿意让他握,她挣扎了好几次。

可是傅易时还是紧紧握着,根本不松手,“你在怕她吗?”

她,明显是指叶长桉。

傅易时又,“是她后来居上,鸠占鹊巢,你又不是第三者,别怕。”

陆锦淑真是服了这个男人。

影帝出身吗,演戏演得这么好。

还有,哪来的力气这么大,握着她挣扎不开,还疼得不校

“易时”陆锦淑气急,“你能不能别闹了?”

“好,不闹。我们回去后再慢慢闹。”傅易时答。

这话的时候,他笑也不笑一下,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可是这话听起来就是暧昧得很。

好像他们俩在打情骂俏一样。

听得叶长桉的心跟针扎似的疼。

陆锦淑赶紧看向她,“叶医生,你别误会。傅易时真的是闹着玩的,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叶长桉没有回答陆锦淑。

她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看起来平静极了。

她缓了两秒钟,努力地压制着心中的痛。

在开口前,她还在想该怎么称呼傅易时。

知道他不喜欢她叫他名字。

所以她很识趣,“傅先生,我过来看看你需不需要帮什么忙?”

“不需要。”傅易时看也不看她。

她,“我在医院比较熟,要是有什么需要的给我打个电话,我会马上到。”

“不必。”傅易时依旧不领情。

闻言,陆锦淑被傅易时紧握在掌心里的手,用力地掐了掐他。

陆锦淑真恨不得掐死这个男人。

前眼这位叶医生如此貌美如花,又如此通情达理和热心体贴,他竟然这样对人家。

真是太过分了。

傅易时感受到掌心里的吃痛,不由侧头温柔地看了看陆锦淑,“渴不渴,饿不饿?”

闻言,陆锦淑鼓着腮帮子,掐得更用力。

可傅易时却纹丝不动。

叶长桉看着这两个人如此亲密,只觉得自己像是空气一样。

她很识趣地转了身。

脚底下明明像是绑了千斤巨石,抬也抬不动,但她还是挺直了腰身,一步一步看似若无其事地离开。

遇上熟人,她也若无其事地与人打招呼。

陆锦淑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好心疼。

这时,傅易时才松开了陆锦淑的手。

陆锦淑从叶长桉的背影上抽回目光,甩了甩被捏得吃痛的手,见傅易时摊开掌心看了看。

他的掌心里,被她掐出了血印。

她,“活该。”

傅易时不动声色,“以后在叶长桉面前配合我一点。”

“想都别想。”陆锦淑气急。

傅易时清冷地看了她一眼,“等你需要我在陆伯伯面前配合的时候,别怪我翻脸。”

“你……”

陆锦淑想了想,她从头到尾都在骗她的父亲。

和傅易时交往,就一直是个善意的谎言。

现在傅易时娶妻了,总不能一直骗下去。

陆锦淑索性豁出去了,“我准备跟我爸实话实了。”

“是吗?”傅易时不以为然。

“……”

他又,“陆伯伯有心脏病。你最好考虑清楚了。”

陆锦淑气得眉头紧蹙,“傅易时你别威胁我。我才不要配合你做这么不道德的事情。”

“……”

“人家叶医生好心过来问你要不要帮忙,你你凭什么故意气她走,还再一次把我拉下水?”

“……”

“搞得我好像是,你们夫妻俩之间的第三者一样。

“……”

“还有,你不想对人家负责,你当初别娶她呀。”

“……”

“傅爷爷那么精明的一个人,让你娶她肯定是要你疼她的。”

“……”

“不是像你现在这样子,千方百计地想虐待叶医生的。”

傅易时俊眉紧蹙。

刀削般的薄唇紧抿成一线条。

那细长的双眼里,露出锐利的寒意。

陆锦淑,“你看着我干嘛?”

傅易时眉头蹙得更紧,“叶姓的给了你好处?”

“什么玩意?你脑子有病吧,叶医生怎么可能收买我。”

“那你三番五次替她好话。”

“我查过叶医生,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人。而且你看看她的眼神,多干净,多无辜,又多无奈。”

“那你娶她好了。”

“你,又来这一套。”

-

住院部。

叶长桉巡视了一圈病房。

回办公室的时候,经过楼梯口。

楼梯口在十一楼短暂的停了几秒钟,等电梯的人进去后,门又缓缓关上。

这之间大概有十秒钟的时间。

这十秒钟整个肝脏外科住院部,都能听见从里面传出来的撕心裂肺的哭声。

叶长桉也听见了。

身边的琳琳,“十二楼的,她儿子才二十八岁,胃癌,今早上走的。”

“才二十八岁?”叶长桉问。

琳琳答,“是啊,太年轻了。朱阿姨是个单亲妈妈,辛辛苦苦送儿子出国留学,这才回国没半年就走了。你朱阿姨以后怎么过呀。”

虽然叶长桉在医院呆久了。

也见惯了生和死。

但是这位胃癌患者这么年轻就走了,还丢下他可怜的妈妈,确实是让叶长桉有些受不了。

她不是死者家属。

可她比家属更能体会那种生离死别的痛。

因为这十年,她以为傅易时已经死聊日子里,她都是这么痛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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