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夜不归宿

周郁是直到傍晚才赶到叶家的,他来的时候,叶娇娇已经疼晕过去了,周郁吓得不轻,虽然叶娇娇每个月都要腹痛,但像这样痛到晕倒的还是第一次。

在给叶娇娇搭了脉,又扎了几针,她睁开眼睛转醒之后,周郁才算是松了口气:“娇娇,感觉怎么样?”

“好点了……”叶娇娇脸上依旧很苍白,挠挠头,“差点弄死我。”

周郁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南承宁呢?怎么没看到人?”

叶娇娇低头不说话,红枣眼睛一红:“姑爷,去书院了……”

周郁看这架式就知道叶娇娇肯定是和南承宁闹矛盾了,可此时此刻,他没顾上幸灾乐祸,只是各种义愤填膺,南承宁还说会对她好一辈子?放屁!

叶娇娇情绪低落到极点,“我推了他一把,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受伤,我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周郁拍拍她的肩膀:“他应该让着你,不该跟你计较!”

“小姐!”落生在外面敲门,叶娇娇眼睛一亮,红枣冲过去开门,可屋外只有落生一个,落生看了周郁一眼,似是松一口气,这才对红枣说,“姑爷说他明儿有场考试,今天在书院念书念晚就不回来了。”

红枣脑子里嗡的一声,跺了跺脚:“跟姑爷说小姐病得都晕过去了,让他先回来,有什么话,大家好好说。”

“是!”落生低低应了声,扭头走开。

两人的对话叶娇娇都听在耳朵里,周郁仔细打量着她的表情,叶娇娇不是个会藏情绪的,嘴儿一扁小脸立刻委屈地皱起来,翻了个身,拿背后对着周郁,眼泪汪汪。

南承宁一晚上没回来,叶娇娇等到三更天,哭着睡着了,周郁生怕她半夜会出事,没敢走,就住在隔壁,红枣在床边守了一夜,第一次对南承宁心生怨怼,心里把他祖辈问候了无数遍,真是太过分了,小姐病得这么重,他居然夜不归宿,她不认识这样的南承宁!

叶娇娇生病的事因为来得突然,秦雅和几位哥嫂都不知道,所以当叶学义一大早起床在院子里看到周郁的时候,各种诧异:“你怎么会在这?”

周郁冷哼一声,把叶娇娇生病严重,南承宁不闻不问,还彻夜不回的事,毫无保留地告了一状,末了还补充一句:“娇娇体质本就寒凉,绿茶更是寒凉的东西,我问过她了,前天她一口气吃了十二块茶叶饼,连叶带梗全吃进去的,所以这次才会痛得这么厉害!南承宁还说他懂医术,那就是故意要让娇娇受罪!”

叶学义皱了皱眉,思忖两秒对周郁说:“这事不要跟别人提,免得多生事端,我马上去书院把南承宁拎回来!”

周郁扬扬眉毛,叶学义这个家伙妹控到什么程度他心里是有数的,还被周郁嘲笑过无数次,他原以为叶学义知道这事,一定会闹得叶家人仰马翻,没想到居然让自己不要声张?周郁冷笑两声:“你对你这妹夫,倒是真好。”

“娇娇已经嫁人了,她是要跟南承宁过一辈子的!”叶学义的话让周郁更心塞,“娇娇贪嘴,别说十二块茶叶饼,一百二十块她都能吃掉,南承宁又不学医,知道的当然没你多,故意害她不可能!”

正在两人对话的空档,落生同学慢悠悠地端着盆儿走过院子去打水洗脸,叶学义立刻把他叫住:“你昨晚不是去书院找南承宁了吗?他没回来你怎么自己回来?”

落生过去向叶学义鞠了个躬:“四少爷,我没去书院。”

呐尼?

叶学义暴怒:“红枣让你去书院找姑爷,你这厮怎么如此偷懒!”

落生委屈地眨眨眼:“四少爷,姑爷昨天让我回来看看,说如果周大夫还没来,马上去通知他,如果周大夫来了,不管红枣说什么,都别去烦他……”

噗!

叶学义笑出声来,南承宁啊南承宁,你是有多聪明事事都猜得这么准,他同情地拍拍周郁的肩膀:“保重啊!”然后转向落生,笑骂:“快去,现在马上把那家伙给我叫回来,跟他说我说的,娇娇不行了,一个时辰之内他不回来,等着收尸!”

老实的落生吓得遁走,周郁头疼地揉着太阳穴:“靠,没见过你这样咒人的!”

叶学义冲他扮了个鬼脸:“周郁,我劝你先避避,南承宁肯定不知道娇娇什么病,丫头吵着非你不可他吃醋呢,虽然没有证据,但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得罪南承宁后果很严重,看看小翠,看看柳素琴,那家伙杀人不见血。”

周郁的脸色僵了僵,勉强打了个哈哈:“吃什么醋,无聊!”

叶学义哈哈大笑:“男人吃起醋来,是没道理可讲的,自求多福哈!”

周郁终还是没走,走了好像他怕南承宁似的。

叶学义则是走进房间,捋着蔫蔫耷拉的小东西的头发:“乖,我保证南承宁一个时辰就回来,别苦瓜脸啦。”

“我不要见他!”叶娇娇赌着气整个人蒙进被子里,小嘴翘得老高,“我跟他友尽,跟他绝交,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打小被娇纵的叶大小姐,这可是头一回被人放鸽子!

叶学义给南承宁一个时辰为期,那小子居然过了两个时辰才回来,这位二十四孝老哥实在有点生气了,死小子,有种啊你!

其实这真不能怪南承宁,怪就怪他自己编的那个说法忒不靠谱,南承宁相信才是怪了,那话在南承宁看来只传递一个信息:叶家知道他欺负他们宝贝女儿,要跟他算账了。

某人傲娇起来,最不吃的就是这套。

“姑爷您可算回来了。”红枣一见到真人,立刻把怨怼丢到脑边,姑爷控属性发作,直接扑上去,“奴婢求求您不要再跟小姐置气了,小姐这个病,是……是女孩子的毛病,她脸嫩,不肯找别人看。小姐昨天都痛晕过去了,又等您等到三更天,哭得眼睛都是肿的,刚才四少爷说您一个时辰能回来,这都两个时辰了,小姐……”

叶学义满意地看到,南承宁淡定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当即不冷不热地拉开红枣:“别废话,让他自己进去受死,我们等着围观看好戏。”

我让你倔,哼!

红枣表示很想挠墙,四少爷你怎么这样!

南承宁的眼神往屋里飘了飘,却没进去,径直转身去了厨房,半个时辰之后,端着酸枣糕回来。

咦,叶学义很想打人,南承宁你这样赤果果把把我妹妹当吃货,小心我揍你啊,不过,呃,应该能哄回来吧,有点好奇哇。

“娇娇,饿不饿?”南承宁推开门,闻到屋里浓浓的艾草味,叶娇娇靠在床上,脸色是真憔悴,看得南承宁的心纠成了一团,快步走到床边,拿出一块酸枣糕在她鼻子前晃了晃,“刚出锅的。”

“不吃!”叶娇娇抬手打掉南承宁的手,然后把整只盘子都掀到地上,“不吃不吃,我是那么没出息的人吗,我不跟你好了,就不吃你的东西,我跟你绝交!”

屋外的周郁听到盘子碎裂的声音,还有叶娇娇的吼声,默默转身离开,从小到大,他第一次见叶娇娇发火的时候摔吃的……

可见她是得有多生气!

周郁一点也不幸灾乐祸,只觉得深深失落,他们成亲还不到两个月,叶娇娇就已经这么在乎南承宁了吗?在乎到因为他一晚不回来就气成这样?

“没胃口?那我们来画画吧。”南承宁仿佛感觉不到叶娇娇愤怒的情绪,“上次套圈的时候没套中那只风筝,我说以后要给你糊只更好的。”

叶娇娇哼了一声,鼓着腮帮子不肯答理南承宁!友尽!

南承宁没强求,出门,让红枣拿了竹签、浆糊和纸进来,叶学义死乞白赖扒着门不肯走,南承宁满头包的样子多有趣,这种可遇不可求的事他当然不能错过。

满头包的某只表示淡定,一点也没有摇尾乞怜的意思,走到桌开始画画,不一会儿拿了只画好的纸鸢给叶娇娇看:“怎样?”

叶娇娇翻了个白眼,难看死了!

南承宁默默走开又画了一只:“这只呢?”

“呵呵!”叶娇娇表示鄙视。

南承宁又走了,叶娇娇偷眼朝他瞄去,看他坐在书桌前愁眉苦脸地抓着笔认真思忖的模样,不免有点幸灾乐祸,南承宁啊南承宁,你也有不会的东西嘛,拽得二五八万,还说不会的你都可以学,你倒是学一个我看看啊,哈!

南承宁认真思忖的第三幅画,来交稿的时候叶娇娇简直想捂脸:笨死你算了,怎么越画越难看!

叶学义远远瞄到那只风筝,邪气地冲南承宁抛了个媚眼:死你小子!去年一幅丹青艳压洛州的事,就欺负娇娇不知道吧!你个表面一本正经,其实一肚子坏水的家伙!

南承宁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四哥你还要看吗?求放过……

叶学义扬扬眉毛:这次饶了你,下次没这么便宜!

南承宁小幅度地作了个揖,感激地看了叶学义一眼,今天如果不是叶学义,周郁肯定会把事情闹大,这个他心里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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