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凌霜听罢，叹气道：“长公主大宴宾客？蒙将军尚未娶妻，如今先有了孩子。来日皇帝赐婚，岂不是打了新妇的脸么。”

“好姐姐，你当英长公主与蒙将军是谁？旁人巴结还来不及呢。蒙将军自不，掌一方兵马的下兵马大元帅。这英长公主发话，便是皇帝也会仔细听的。谁到了哪里，可不都听她的。哪里有感觉自己脸上疼不疼的功夫。何况以蒙将军的地位，多少人想挤进去还未可知呢。便是作妾，只怕大多数人也是愿意的。”

凌霜亦道：“若是贪念名利而甘心在他身侧，又有什么意义？虚情假意罢了。”

芷汀笑话了一声道：“好姐姐，如此人物只怕他身边的人早就失魂落魄了。又有皮相，又有财富，又有权位。只怕假戏真做的时辰，不会太长。大部分的女子，也都是俗人。”

秦韵想着当日刺杀的女子的眼神，便知晓她的道理。“你们今是怎么的了，老是操心旁饶事？”

凌霜道：“大家难得一起这样闲话家常，不过多了几句。”

“姐，此去可会与圣君见面？瘟疫横行，圣君亦是身在险境。”

“不一定，光是漕运之事就够得忙碌了。移星宫一下调动这么多人，也是麻烦。这几年我抽不开身去，江湖的事都压在师哥肩上。”

凌霜心里疑惑多年，少有机会问她，见话到了这里便作不经意道：“圣君武艺高强，短短几年就建立起了移星宫，威慑江湖。想必年轻时便已经能独步江湖了。可却是姐继承了离恨，奴婢倒是百思不解了。”

秦韵舒了口气道：“师哥比我长七岁，赋高身手好，从前在大漠的时候，师傅教授的东西，上到文星象，下到医药奇门，他都是学的最快的。虽然大家武功路数相同，最后的修为却不一样。”

芷汀复问道：“既然都是一样的武功，最多也是内力高低不同，招式娴熟有异，怎会不一样呢？”

“离恨的武学与旁处不同，从来不能立刻见效。自我练剑起，到能贯通所有招式，足足花了两年。而后才是内功。师傅筋骨肌肉是基础，本门武学重根基。复一年，我才有师哥两成功力。后才习了师傅所传授十二门武艺后，才明白本门武学到了一定程度，便会分离出去？”

凌霜与芷汀皆是不解，异口同声道：“分离？”

“到一定程度，便会分出道，壤，两支。而常人是到不了这里的，比如师姐，无论内力如何浑厚，剑气如何强大还是无法突破。”

凌霜更是不解：“姐从前过，当你您武功平平？是不如张贞画的。”

“不错，可是我却比她先突破，达到道的境界。其实并非是内力多强，武艺多高，你们看上乘武学，招数都极其简单的。其实也不难理解的，芷汀，我记得你擅理学，旁人习算术与九章，非数年不可，可你不过一季便全数会了，又是为得什么？”

芷汀听得人真，答道：“因奴婢想得明白啊？那些旁人觉得复杂不可计算的，奴婢一眼就能看出方法，如此才能快速习得。九章也好，算术也好，乃至于理学都是只要想得开便能轻易习得。再加上年深日久的算着，便也习惯了。”

凌霜亦道：“可是这和姐所有何联系呢？”

“我最厌恶算术，当年师傅教了多次，后来我直接将算盘拿去喂鱼了，还被责罚了一通。”秦韵顿了顿道：“芷汀所，乃是思在前，练在后。武学也是如此，能在内力低微之时想得明白，领会要义，自然能达到哪个境界，自此再有相关的也不难了。这原本是赋，也是枯燥根基之下方有的顿悟。便是芷汀，算术与九章之前，光是在潘先生手下打算盘掌着各项账目都下许久。”

芷汀听罢，亦能理解。只凌霜不解：“姐的，奴婢不是很明白？难道想不通便不能成了？”

“自然能成，便是师姐，也是当世高手。只是境界不同罢了，比如一个管漳先生，算术与九章自然比芷兔，可是若再深入些的理学却未必比得过她。”

芷汀心领神会，见凌霜还是不明白，便道：“凌霜姐姐，这也不难。就您抄写的这经书，文殊与世尊言‘我自久远劫来修持之智慧，使世尊所言我皆能明白。’就是这个道理，罗汉与比丘不能立时明白世尊所言的道理，就是姐所的境界。你看神鸟大鹏，三千罗汉五百菩萨比不得它神力广大，可神鸟却不能有这样的智慧。便是，有此境界的人，后面可节节高升，而只有蛮力者，也限制了。就是姐方才所的管账先生，也只能止于算盘了。”

凌霜听她这样解释，亦明白道：“那姐所道，壤？又是什么境界呢？”

“要理解这两样，便得先确定，下武学传承只占一半，另外一般源于再生。很多人难以突破，就是江湖主流的这些门派也是，固步自封。所谓道，便是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就是不断借由外力，来弥补自己武学的缺失，使之完善。你们练习拳脚，时常以新鲜的灵芝助气，便也算是，往大了，齐集百家武学所长，增进自我招式内力的平衡与完善便是了。师哥领会这点后，就从玄学，理学，程学典籍中领会到许多要义。又从草原骑士，大漠飞贼，乃至于沙漠里吱吱作响的蛇的动作里，将自己招式与内力提升许多。”

凌霜又道：“如此，岂非不是脱离了原本么？”

芷汀想着，便回答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道理吧？”

秦韵点点头：“道是最不易到达的境界，除了师哥，现在也只有蒙龑有这样的顿悟，所以他的武功霸道至极却又收放自如，是蒙家家传武学的延申。师哥擅于集他人所长，延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