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两朝恨意无尽时 上
月氏王城，地宫。
萨伊等了半个时辰，女皇才从皇宫地道来见她。
只见萨伊一身窄袖玄色衣衫，上绣草原图样。按着月氏的礼仪行礼。
女皇免去了她的礼仪，复赐坐。心道：“怎是她来了？这般，应该是轩辕巽恬亲自来拜见才是。这次见她，怎生的和旧年样貌并无二至。想来宣哥待她不错。”
萨伊未能从她的神色里辨出什么，道：“巽儿忙于江湖事，这次陛下所命，便由在下亲自来答复陛下。”
借力打力一向是女皇谙熟的战术，何况这次虽是家臣谋反，确是勾结他国，若是擅用自己的兵力，难免的实力会有所损伤。若交由其他人，只怕并不能彻底的杜绝祸患。隐居起来的狼军铁冀，本就能以一敌百，善马上夺取下。当年以五百兵屠数十万城，早令人闻风丧胆。若非蒙家借地利之势，北越内乱，她想一举杀回去夺回皇位本不是极为困难的事情。
这些年在袁宣峻的协助下，这只军队隐居塞外绿洲，蓄养精力以求来日。又与她的儿子达成合作，来日襄助他谋取大秦。此番，便是要再借其力量。
女皇心下想着过往种种，便回答道：“先皇后娘娘亲自来了，想来是带了好消息的才是。朕不知，如今皇后娘娘还有多少兵力？”
萨伊自悄悄练习了一门至阴至毒的邪功后，武艺大进，容颜逆生，多年的操劳留下的岁月痕迹反倒是消散了许多，声音都透着寒意：“陛下，在下无能，家父被乱臣所杀后，余部不过三千余人。如今嘛，用了些法子，骑兵也有万人。这些年襄助陛下叨扰各国边境，也不过一二千人。陛下若有用得着的，在下令他们倾巢而出便是。”
女皇心下暗道：“这几年她不过人数少许，就能闹得四处边境难安。若不能尽数出动，只怕边境有祸。可若是倾巢而出，这般也是引狼入室，一旦生变，只怕再行调兵力有不殆。若是其军战力惊人，自己不能一举击杀？岂非是后患无穷？”
不过片刻，女皇道：“皇后娘娘若愿意倾力相助，朕倒是不知道如何谢你了。当日贤侄力图光复先君，这几年朕自顾不暇，也全帮不上什么忙。国中乱象反得贤侄与皇后娘娘多番相助。此番结束，也未必就能报答一二。极有可能，朕亦会身处困顿。所以才想请了贤侄来好生商议。皇后娘娘来了，也是明白，这般可是一忱赌。”
萨伊接磷下黑衣甲卫的茶，慢慢喝了一口道：“即是豪赌，也是交易。陛下胸有下寰宇，想必也听了江湖之中斗转星移，无人可抵。也是忙着大秦事宜，巽儿才不得空来。在下与儿外有骑卫，内制江湖，中有一干朝臣旧老暗中辅佐。是为赌博的筹码，胜败也早注定。”
女皇见她气定神闲，不为自己哀兵之策所动，便道：“皇后娘娘有必胜之心固然是好方才既然是交易，那么皇后想要什么来做交换呢？”
萨伊身为两国皇族，又在沙场多年，历经两朝变故家人作乱，老父身亡，幼女病故，丈夫离世，族闰零又崛起，其间不知吃了多少辛苦。多年磨砺，自带草原儿女的雄伟血脉，身上的气场半点不输给女皇。何况二人渊源，即敬重女皇生平事迹，又都逢袁宣峻照料多年，缘分着实不浅，且更逢互相有可利用之地。此番得了女皇号令，一早便筹划好了取山之利，作为移星宫之西。东西两地，制衡互助。月氏国内不安，迟早也有兵力之需。草原狼性铁军，以一敌百，倾尽全力，无不胜之战。
萨伊道：“女皇陛下，在下与儿，想要在山修养一二十载，于江湖之上早成第一门派。于列国，北制西京东接大秦，休养生息以盼来日。自然，陛下若是放宽则个，一应税物当以百倍报之。”
女皇听了，大为不悦。划地与之建立江湖门派，岂非在东北角门户大开，来日危险之极。虽然山苦寒，可是若有变动，后患无穷。当即拒绝道：“萨伊来日若缺金银财帛米粮牛羊，无论多少，朕必定以国力助之。可山一角，呢利之所在，易守难攻。朕岂可假手她人。”
萨伊又道：“陛下无非是担心在下与儿划地封王，或是引入外担山地势险峻，东，北皆不能翻越高山山脉大举来临，就算来了，北越骑兵受不得寒冻，能剩下几人？疲军寡众，月氏草原的骑兵难道不担何况西京一直以处置下见不得的财物为其资费来源，江湖之事，朝廷一向难以治理。若有江湖治之不出数年，簇一定丰裕，井井有条。何况江湖之事，陛下自可以江湖的名义向朝廷诸臣交待。”
这般来，女皇倒是有两分心动。他日一举吞并西京也是早晚的事，若是有江湖之人兴修路途治理得当，来日岂非长驱直入，不费吹灰之力？可况萨伊分析的不无道理，金吾卫高手如云，来日一举拿下收为己用也未为不可。可是，危险之处是必然的，其好处虽然好却是不可估算也未能确定的。
不过心动两分也未能打动自己，便道：“此事，朕还需再行考量。”
萨伊笑道：“陛下大可慢慢考量，可是时间确是不等饶，陛下早做决定，在下的人也好早一日集结。完了一日便是贻误战机，此战陛下多了胜算也可免除来日的操劳，若是拖延，以后真有功夫来料理山？放置不动，不能有所收益便是浪费。”
女皇道：“皇后娘娘的是，可是朕如何能知晓轻易答允是不是养虎为患，以伤自身？这笔交易，对皇后娘娘与贤侄可是大为亏损的，并不是等价交易。”
她话语中的质疑，萨伊如何不知，便坦诚道：“陛下所言差矣，这世界上所有交易都不是按着公平来分的，而是按着强弱与获益程度。今日陛下强势，在下与儿有所求，自然在交易中当给到陛下极大的利益，以换取来日的成果。既然是谈交易，没有舍自然没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