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羲和后裔

她回顾起幽幽往事,旧年差点在海上没了性命,才寻找到南荣家一代传一代的才知晓的岛屿,竺樱岛。又在那岛上经过几番考验,才得以见到这一代的澈一先生。也终于将他请出仙境一般的岛屿,成为自己独步下的谋士。

窗外的星子明亮异常,仿佛是历代先祖的英灵在与她对话,她喃喃道:“祖母的愿望太过于宏大,朕的几个姑母皇叔是不能理解的,自然也无需费那般功夫,去寻一个传。”

海岛的另外一头,遍植了晚樱的院落里,一位长发入腰,眉目灿若桃花的妇人正在跪坐着,往木制的宽口杯里注入一杯茶。低矮的床边放置着一把赤玄二色漆器勾勒出纹样的凤头箜篌。跪坐的孩童莫约十一二岁,双手按在琴弦上,那声音清脆悠扬,这一曲是妇人家乡的调,轻快欢喜。

她端着茶起身给站立在窗边一身米色衣衫的丈夫,夫妻多年任何细微的变化都逃脱不过她的眼睛,由着丈夫伫立远望的背影里看出他略微的不安和刻意压制的激动,“夫君,这茶是妾从家乡带来的陵安香叶,尝起来有柑橘的味道,能平心安神。”

他接过茶,饮了一口握住了她的手。

“今日远客到了,夫君也不去迎接么?”

“远客想见了,不是我。见到她想见的,便行了。”

她低眉轻问:“看起来,夫君并不喜欢她?那又何必选了她,大可再等些年岁。”

他将茶杯递给她,示意她再盛一杯,又看了一眼弹奏着箜篌的儿子,待她拿了茶,又尝了一口,“时机已经到了,由不得我来选择。况且我并未不喜欢她,沈家世代的家训,若到了我这里有所了结,咱们的儿孙们,就能自由了。”

她低头以衣袖掩口笑了笑。

“夫人笑的什么?”

她放下衣袖,斜眸看了看他,“我笑,夫君这话的不全。妾分明感觉到了夫君心里的火焰,便是在她去了家里后才真真是点着了。夫君是也不是?”

他莫约三十出头,身体修长如玉,温润至极,便轻轻点零她的额头,“沈家世代受命于南荣氏,先祖有言,若是有能霸者出世,定要尽全力以辅佐新君。直到下一统为止,祖上曾经出岛四次,也都只是力挽狂澜于水火,而不能一统下。”

“妾不明白,既然祖上出去了四次,为何最后还是留在了竺樱岛,朝廷该以高官厚禄待权力美人留之才是。”

他言语里是历代先祖遗传下来的高傲和智慧,回答道:“历代的澈一先生,可瞧不上世俗的名位,何况打江山易,共下难。合则聚,不合则归隐,也是祖训。”

“从未听夫君提起过先祖的遗训的事情,咱们沈家和月氏的南荣皇室,有什么渊源么?”

他想到家训留下的传书,一一记载了五百年前的过往,将自己所知晓的缓缓道:“五百年前,月氏的南荣皇室还只是姓龙。我们的先祖沈澈一,效忠的便是月氏第一位女皇,龙羲和,后来前宇帝王赐姓南荣,她假借着子势便带着那一支族人改了姓。先祖陪着这位女皇南征北战,忠于一统了梅邻以西高山以南的土地,并将国家命名为北上至西的河流‘月氏’,这位战功赫赫的女皇凭借着军功和高超的政治铁腕,在朝中无人能及。她的兄长过世后,她便破荒的成为了月氏的第一位女皇。”

他停顿了,仿佛眼前正在浮现着先祖沈澈一和龙羲和一同南征北战,统一列国的杀伐景象。

她又道:“后来呢?”

“南荣羲和,一心想一统下。可惜,寿命有时尽,咱们的先祖原本是自由惯聊人,更加上当时西部虽然一统,可是东宇轩辕氏正在崛起,并不适用再起刀兵。所以羲和女皇也就暂时放下了执念,可惜饶寿命终究有时尽。她临终时候便要求先祖隐退,要我沈家子嗣世代培样人才,选择合适的继承先祖的名号,以期来日。”

她听的入神,又问:“咱们的先祖就真的这般忠心,凭什么要决定着后世子孙的命运?若是中途有一两个不愿意的,岂不是断绝了这意图?”

“羲和女皇,明面上没有子嗣,她的皇位是传给其兄长的女儿。”

她眉头紧簇,并不明白这话语里的含义,“夫君,什么叫做明面上没有子嗣,难道暗地里便有不成?”

他回头看着她,眼神冷了两分,“先祖回到竺樱岛时,带着两个孩子。沈家后世,世世代代都流着羲和女皇的血液。夫人问我为什么心底会有火焰燃烧,我想着也许是因为血液里生就带着想要一统下的执念。”

她惊讶不已,不曾想两家还有这般渊源,“夫君,妾还有些疑问。既然沈家历代都会选出新的澈一先生,可是为什么从前都是要到了下将倾才出山?而这次夫君考验了这位女皇陛下后,要倾尽全力的襄助她呢?妾不信夫君只是为了先演卦的卦象,那可是没来由的。”

“羲和女皇曾经留下过一个问题的答案,要后世出现答案契合的人。才能全力助她,不过世事总是难预料,要想一统下,哪里有那么容易呢?成败不可知。”

她想到家中石壁上刻着的七个字,唯有一个爱字是最醒目的,不知怎得,便又道:“是什么呢?那个答案。”

“为什么不问问题是什么?”

“妾与夫君心有灵犀,自然不用问问题是什么。现在,也看看是否心有灵犀,答案相同。”

他夫妻二人相视一笑,便唤了那孩子道:“嘉儿,取纸笔来。”

那孩子取了笔来,他们各自写下一个字在桌上,便是一个正楷的爱字。

他搁下笔嫣然笑道:“妾想到家中石壁上刻着这个字,不明白为何会是这个答案?“然后又道:“其实月氏女皇手段凌厉狠辣,实乃铁腕,妾实在不晓得这爱从何而来?”

“璇玑,若是要爱的结果,过程便不能有爱。所有在你看来狠辣的手段,要看他所求的目的是什么,为的是什么。”

她点点头,“嗯,夫君,时辰到了。想来陛下已经训话完毕,你该准备着去拜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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