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世大师
百合好像陷入美好的回忆中,那里有最好的的筝音,还有温柔的非花,而她沉浸其中,不愿醒来。
万千人中,本该肃杀的场面,变的有些奇怪,因为她温婉的声音,因为她对非花的毫不在意,有一种情怀,明知会是地狱,还是会投进,飞蛾扑飞,只为那昏黄的烛火,是那么的吸引它,那么的绚丽。
“姐姐,琴在您的寝床上,我没有拿走。”百合说完,微一用力,就咬向了某一处,她嘴角的笑,还是很灿烂,这一生,唯一的放肆,可能减少了她活着的时间,但她不后悔,有时候,活的短,也不遗憾。
“非花,阻止她,不能让她自行了断。”身后的声音,带着非常阴冷与恶毒,公主的怒意,不是那么好消减的,她想让百合生不如死。
百合在笑,而她的生命,在点滴的消失,因为她咬的是她嘴间的毒药,非花没有笑,也没有出手,任一条鲜活的生命,在她眼中,渐渐终结,烟云渺去,仿佛看到了天空,又多了团云彩,死了,…也好。
公主随后赶来,还是差了一步,看着百合在她面前断气,她心中的怒意无法喧泄,只得一拂袖,向着她的院落行去。
管家察言观色,看着公主离开,迅速谴散了人群,所有人从后花园退离,一场惊变,也在惊疑间,惊险而结。
后花园是不能任下人进驻的,所有人退去后,就只剩下非花与百合,管家犹豫再三后,还是没胆,去招静立的非花,有时候,他会有错觉,如果他在公主的手下,还能苟延残喘的话,在非花面前,只要她一蹙眉,他就万劫不复。
所以,他就当没看见好了,至于这百合,也得非花走了才好处理,抹了额头间的细汗,驸马府的人,好像越来越难伺候了。他是不是要告老辞职了。
微风浅拂,非花站了良久,直到小梨与小雨,也轻轻的站在她身后,她还是没有动,她看的不是没了气息的百合,她仰头所看的,是天边洁白的云彩,好像真的好纯净,地面再也找不到那么纯净的云彩了。
“去拿古筝来。”非花没有回头,只是静静的对着云彩说话,声音也轻的渺小,像在呢哝,像在自语。
小梨微福身,轻声应了,退去拿古筝了,小雨而回落雨院,拿坐垫,她知道短时间之内,非花是不会回院落了,而这时候的暗卫,也不会来打扰。
古筝很快就被小梨抱来,是百合身前珍爱的东西,非花弹过两次,每一次都能看到那闪亮的仰慕,她记忆犹新,怎么会怀疑她的真假,怎么会?非花一直不明白。
坐在小雨铺好的软席上,非花闭了眼,手指在古筝上轻弹,是那首花好月圆,明知道月盈会缺,还是希望,月圆之时,她能与她的魂团圆,离开这人世,也没什么不好。
悠然的筝音,一直在响着,一直是一样的旋律,一样的让人沉醉,单离没有靠近,也没有像上次一样,去断了筝弦,虽然她的筝音,依然没能弹出花好月圆的温馨,只有伤悲,无尽的伤与无尽的悲,在他的胸臆间,沉的不能再沉,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天渐渐的暗了下去,月上初升,今晚的月,很圆,因为是十五,这个名为幸福的日子,月光特别的清亮,是月最完全的时候。
后花园在小梨与小雨的手下,点满了琉璃灯,把夜照的更加的明亮,这后花园,也在夜景中,朦胧的清晰的,妖娆着它的芬芳。]
非花还是没停,直到一声叹息之后,后花园多了一个人,非花没有见过,人觉得特别的熟悉,是因为长相。
琉璃宫灯下的她,让非花热泪上涌,筝音嗄然而止,带着刺耳的盲音,她霍然站起,头上的簪子,椅一片,光芒不断,“师傅。”
那两个字,是她最深的眷恋,虽然她明知道不可能,她也想认为是,因为她长的真是太像,眉宇间的神色,也很相似。
来人一身灰色僧袍,是个脱了凡尘的尼姑,头上也只戴了一个圆帽,气质淡然,超脱凡尘,手中抓着的佛珠,也在微微的转着。
走到非花面前,打量几番,眼中多了抹念怀,“你是五妹的徒弟非花吧,早年听到了她离世,还留有一个遗孤在世,原来都长那么大了。”
五妹,那就是师傅的姐姐了,难怪会长的那么像,心中的激动,变的失落,真的不是,只是长得像而已。
“拜见师伯。”压住那澎湃的心情,她拂袖跪倒,行了最大的礼,能见到师傅的姐姐,似乎也是上天对她的厚爱了。
来人倾身亲扶起她,看着她的眼睛,有些虚叹,“真是个好孩子,我已皈依佛门,以后就不要以师伯相称了,佛门已有法号,名为静世。”
“静世大师。”非花随着她,叫了她的法号,出家人,是不能延用俗世的前名的,她就是驸马府的老夫人,琴动天下的前辈么,原来与师傅,竟有那么深的缘份。
静世不为凡尘,只是仔细打量过后,就看向那古筝,眸中也微有了湿意,可能想起了小时候,姐妹相处愉悦的场景。俗世岂是说断就断的了的。
“深夜听到筝音,也想起了不少事情,时候不早了,你且回去歇息吧,她的亡魂,早在你弹起的筝音下,早早超渡了,她终是幸运的。”
她看着地上,流有微笑,闭着眼的百合,她好像真的没有遗憾。
非花点头,向着静世福了福身,就向着落雨院走去了。背后只有那慈悲的佛号声,“阿弥陀佛。”
耳边萦绕着,那轻扬的佛号,非花回到了她的院落,心情怅然,梨花满落,一切都注定了。
小梨拉起了帐幔,琴正中放着那把断了弦的古琴,她真的没有说谎,琴在,而人已亡。
非花握紧了拳头,如果,她再多点信任,是不是,会有更好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