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价赎金③

“果然对方知道我们两个都在这里,我们没有出门行动是对的。不过对方似乎并不急于交易……”挂了电话季慕斯说道,“放佛已经确认这笔钱他们一定会拿到,但是除此之外还想要做些什么一样,政澈,你知不知道最近有哪些人对安安有敌意?”

宗政澈表现出十分为难的样子,对安安有敌意确实是不大好察觉的,因为乔安安自己会以一副圣者的模样去爱很多人,即使对方明显地表现出来了敌意,恐怕她也是会自动忽略的吧?

就更不要说在自己或者季慕斯面前表现出来了。乔宝贝更是一头雾水,因为乔安安教会他的所有就是包容,爱和乐观,根本不会给他讲任何负面的东西。

看起来乔安安是一个生活在优越的环境里,衣食无忧,光鲜亮丽的人,那只是因为她用自己的笑容将那些过往的伤痕通通掩盖了起来,没人看见便没人知道。

“不过,刚刚我在电话里似乎听到了海浪的声音,比河水流动的要大,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刚刚的电话应该是在码头附近的公共电话打过来的。”季慕斯仔细回想着刚才通话中的每一个细节,然后小心地判断说。

“码头?”宗政澈皱了皱眉说,“这座城市的码头不能算少,而且大部分也都是有废弃的工厂或者仓库的,找起来并不容易。而且T市的码头和其他城市不同,旁边并不空旷,只是近几年改建,大部分的楼都已经拆迁,有许多码头附近甚至还有废弃的半拉子楼。这样搜索起来困难就更大了,万一打草惊蛇的话反而适得其反了。”

宗政澈的分析并不是因为太过小心,其实这也是王强之所以在那里囚禁乔安安的原因,王强作为一个徐混能够在T市的黑道混这么久也是有些小聪明的,这一次更是为了钱绞尽脑汁,自然会想出最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

不过,想必他也不会想到,只是在码头附近的公用电话亭打上一个电话就会引出慕斯的推理吧?

说到底,他并不清楚慕斯掌控着黑暗势力到底有多强大,如果知道这一点的话,恐怕在动手之前一定会多犹豫上一些的。毕竟,比起钱,命是只有一次的东西。

宗政澈和季慕斯两个人又再次将目光锁定在了那张陆子清的照片上,不管这个线索算不算上大,这毕竟是最近一段日子里鲜少不被他们两个知道的会面之一,值得引起这样的重视。

季慕斯再次准备拨打电话给暗门那边的其他负责人的时候刚好那面的电话打了过来:“少爷,查到了,那个女人和安安小姐以前就认识,还因为一个叫做司空旭的男人起过争执。前两天一起在‘茅舍小屋’喝过咖啡,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我们带人监视了那个叫做陆子清的女人,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基本上可以排除嫌疑。”

“好的,我知道了,有事我会再联系你。”有些挫败,刚刚找到的一条线索就这么再次断掉了,季慕斯挂了电话觉得对乔安安的想念更深了一层,现在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用一亿元甚至更多的钱换回乔安安,以前总是会奢望她是属于自己一个人的。

最好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不要爱她也不要被她爱,现在才明白并不是占有才能够满足自己,只要乔安安在,平平安安地在家里,即使不在自己的身边,也是一件令自己安心的事情。

虽然那句和乔安安曾经因为一个男人发生过争执的话确实让他瞬间起了怀疑之心,但是也明白暗门的人绝对不会不小心到什么都发现不了,除非那个人是真正清白的。

况且,如果想要绑架的话,又对安安现在的身价这么了解,应该不会先邀请对方喝一杯咖啡然后过了几天才实施绑架,这样想着,慕斯觉得自己脑子里似乎有什么在蠢蠢欲动,刚刚断掉的线索似乎有什么是自己忽略了的。

他绞尽脑汁地继续努力想着,正在还是无法想出来的时候乔宝贝突然说:“妈妈很少到‘茅舍小屋’喝咖啡的,那里的咖啡很贵,又没有熟悉的人,妈妈才不会去那么奢侈的地方呢。”

“乔宝贝,你刚刚说什么?”似乎突然间有什么被触动了一下,季慕斯连忙追问乔宝贝再重复一遍刚刚的话。

“我说那里的咖啡很贵,又没有什么熟人,妈妈很少去的。”乔宝贝也不知道慕斯舅舅发现了什么,只是听话地重新说了一遍刚刚的话。

慕斯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子,想到了什么似的掏出电话拨了出去说:“继续帮我查那家咖啡店,有没有什么人应该是乔安安过去认识的?或者问问老板最近有没有新来的或者刚刚走的职员,总之一切关于那家咖啡店的变动我都要知道,尤其是在安安喝完咖啡之后的那几天。”

“至于陆子清那个女人,也不要放弃监视,派几个人盯上,无论有什么消息都要向我报告。”

“是。”暗门的人早就已经训练有素,对暗门的掌门人直接下达的命令更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很快就已经出动了人手感到“茅屋小舍”,明里暗里地做着调查。

宗政澈虽然不知道季慕斯此举是为了什么,但是也一直安静地等待季慕斯安排好一切,知道之后对方一定会为自己解释的。

他过去一直都被各种媒体和认识的人成为冷酷少爷,如今的他哪里还有一丝一毫的冷酷,都说爱情会改变一个人,过去的宗政澈也是相信的,因为乔安安,他到底改变了多少,连他自己都无法估量。

这次乔安安被绑架,他已经方寸大乱,因为他,安安已经吃了很多苦,如果这次再有什么意外,他是不会原谅他自己的。

“你有什么想法?快说出来听听。”看到季慕斯挂了电话,宗政澈也从自己的思考里回过神来,急切地问。

“宝贝的一句话提醒了我,那家咖啡店一定是陆子清带着安安去的,安安不常去,事先也不会知道在那里会遇见谁。”

季慕斯努力梳理着自己脑海中的线索和推理,继续说,“我在想,会不会安安在那家店里遇见了过去的什么熟人,但是安安并不知情。你也知道安安过去的经历,很有可能有人眼红于她如今的身价,因而才设计绑架了她。”

季慕斯的这段推理完全来自于自己的猜测和那么一丁点的线索,却也可以说和真实的情况没有太多的差别了,由此也可以看出这个男人在冷静下来的情况下会有多么可怕。

他看起来一直都是那么温和的一个男子,尤其是对待乔安安的时候更可以说是无微不至,背后有着那样一个庞大的黑道组织一直都是一件令人想不透的事情,但是宗政澈在这一刻才明白不管当初慕斯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这个男子有着足以掌控那里的力量。

如果他们两个人真的因为争夺乔安安而引起了什么争端的话,恐怕整个T市也不一定能够承装得下他们的怒火。而现在,竟然有人碰了他们两个人的逆鳞,这不得不说是罗莎莎和王强的不幸。

但是人都是不能预见的,即使可以预见的话,罗莎莎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会选择这样做,至少她现在很享受这种凌驾于乔安安之上的快感。

“很不舒服吧?可惜啊,我没有那么温柔,也没那么心软,你就只能这样受着。”囚禁着乔安安的地方,罗莎莎坐在一把比较破旧的椅子上恶狠狠地说。

乔安安的眼罩仍旧没有被取下来,整个人也还保持着开始被捆绑的姿势,脸上的红痕经过了一夜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变得更加红肿起来,整个人看起来说不出的狼狈。

这也让罗莎莎猛然腾升起一股优越感,如果不是因为乔安安还能够拿来换取自己以后日子的衣食无忧的话,她肯定会更加变本加厉地折磨她的,就算是现在,精神上的折磨也是不少的。

经过了整整一天一夜,此时的乔安安已经憔悴了许多,甚至连和对方争辩的力气都没有了。被捆绑住的手臂和腿的局部已经开始隐隐有了麻痹的感觉,不过因为被剥夺了视觉,听力比过去都要敏感了许多,所以对于罗莎莎语气中的厌恶和憎恨听得十分清楚。

乔安安心里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这样讨厌自己,即使两个人共同生活在一个屋檐之下的时候,称不上和睦但也绝对是互不干扰,各自为命。

她自己也没有做过任何对罗莎莎的不利的事情,至于罗家的家道中落,就更是罗望天一个人嗜赌如命造成的,也和自己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无论如何她都无法猜到对方究竟是为什么对自己那么恨。其实这也是乔安安的弱点,也就是她,永远都不会猜到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就是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记恨,也许只是因为你过的更好,而不是你真的妨碍到了谁。

这一天,罗莎莎放弃对乔安安精神上的折磨,不时就会恶言相向,开始的时候乔安安还会争辩一些,但是到了后来,嗓子越来越嘶哑,而且罗莎莎对于自己的话根本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每一句话都好像更加激怒了对方一样,乔安安索性就不言不语了。

她不会认为凭借自己的力量可以独自逃跑,但是至少也要保存点体力当别人来营救自己的时候还可以跟着一起离开。

“怎么不说话了?你那些长篇大论呢?你的那些所谓的仁善呢?怎么不继续和我摆出高姿态啊?”对于乔安安的不言不语罗莎莎更为愤怒,她其实很想看到对方流露出一点脆弱和狼狈的样子。

诚然,眼前的乔安安因为这一日来的囚禁已经憔悴了许多,但是即使蒙着眼睛也依旧可以感觉到她身上那份不服输的气质,罗莎莎最恨的也就是这一点。

自己也曾经是一个千金大小姐,也曾经以为自己一定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即使面对着生活的逼迫也一定会始终保持自己大小姐的气质和身价,即使被逼迫到死角也宁愿死也不会沦落。

但是当生活真的逼迫着自己不得不沦落到了作为一个服务员的时候,罗莎莎也屈服给了现实,学会了妥协,很快让自己对这个世界软了下来。

作为一个服务员对着那些前来喝咖啡的有钱人说着“你好”“请问您想喝些什么”,她假装笑着的脸的背后其实是对这个世界深深的怨怼。

但是世界太大了,她无法完全去恨,乔安安刚好可以提供一个小一点的目标给自己。她自己一定要为自己的脆弱找到一个理由,那就是所有人都是这样的,这是人类的本性,不是自己的错。

而乔安安就好像专门来打破她的这个理由一样,在这种时候还可以和自己讲着大道理,但即使讲着大道理自己还可以打压一下来过瘾,如今她不言不语摆明了就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这怎么让罗莎莎不恨呢?

已经有那么多的人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了,罗莎莎忍了,他们不知道过去自己的风光也是很正常的。但是如果那个人是乔安安的话,罗莎莎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忍气吞声的。

站起身来,忍不住再次给了乔安安一个耳光,清脆的巴掌声在废弃的屋子里听起来尤为真切。

乔安安吃痛,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呻吟,这让罗莎莎忍不住心情大好,奸笑着说:“或者你可以求我,低声下去地恳求我饶过你的话,我也许会大发善心拿了钱就走,再也不折磨你了。这么嫩的一张脸,我也不忍心下手的。”

声音里可听不出来一丝一毫的同情,似乎已经泯灭了人情,在没有绑架之前的那一点点的犹豫如今再也找不到了。

有时候饥渴并不可怕,怕的是在长时间的渴之后喝到了那么一点水却一下就没有了。罗莎莎现在就像是一个非常口渴的人,突然看到了水。

在真的绑架了乔安安之后尝到了那么一点将乔安安踩在自己脚下的甜头,就舍不得放手了。至于绑架会不会有危险,会不会犯法这类的事情早就已经忘记了。

“莎莎,这是不对的……”嘶哑的嗓子扯出来一点微弱的声音,但是乔安安却依旧在坚持着。脸上已经分不出来是火辣辣的还是疼了,想要用手去揉一下,手却也被限制在绳索里。

乔安安只能不断地在内心告诫自己,也许说服罗莎莎的话她还有救,对于这个曾经和自己有过不浅的焦急的人,乔安安并不想放弃,她甚至将对方沦落到这个地步的原因一部分归咎给了自己,规劝还在继续,但她的内心里也明白这样的概率已经是十分小了。

“谁需要你来说教?轮到你教训我了吗?”罗莎莎再次被激怒,她就不明白为什么乔安安不能软一下,不能配合一下,大家不都是这样的吗?

有什么错,家道中落和徐混厮混在一起的自己又有什么错?这样想着忍不住站起身狠狠地踢了乔安安几脚,听到对方难以忍耐地发出呻吟声才感觉自己一直堵着的胸腔舒服了一点。

王强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和罗莎莎不同,他和乔安安并没有任何直接的个人恩怨,虽然当初绑架是他提出来的,但也不过是为了钱。

看到罗莎莎突然变得如此愤怒和残暴也是始料未及的事情,不忍心看着乔安安那么狼狈的样子,赶忙阻止道:“莎莎,住手,别踢了,再踢下去的话她很可能就会受内伤的。”

“怎么?你要护着她,你不是说什么都会听我的的吗?”罗莎莎听到王强的劝阻,更加生气,脚下的力度反而加重了几分,乔安安一下子忍不住发出了大声的呻吟。

“没有没有,我怎么会护着她?”王强赶忙否认。

“那你怎么为她说话?”罗莎莎十分愤怒,“不是说全部都听我的吗?难道你想反悔吗?”

王强一看形势不对,马上说:“当然都听你的,我也恨不得多替你踢上几脚呢?我这不是担心我们的钱吗?刚刚已经给对方打了电话确认过了,钱已经准备好了,只不过对方要求确认这女的还是安全的,你看我们总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了差错不是?我还不是为了你好吗?”

王强最懂得的就是如何去讨好罗莎莎,说起来她虽然又爱慕虚荣,又因为从枝头跌落心有不甘,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不太懂事的大小姐,稍微一哄就轻易地好了,这也是王强这么久以来一直和她混在一起的原因,女人还是好控制的比较好。

果然,听了这话之后,罗莎莎的脸色缓和了许多,重新走回凳子上坐下说:“想不到那少爷还蛮心疼你的呢?一亿元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竟然连讨价还价都没有就准备好了?真不知道你都是用了怎样见不得人的手段勾引到了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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