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与爹同岁
二房一家回到西园,喜悦之情让这个年过的格外舒心。
云桑高心手舞足蹈,“妹妹的文章确实出彩,堪比前两年的乡试状元了。等会儿人少了,我一定要去抄一份回来,细细研读。”
甄氏笑着摇头,“书呆子,你倒不如让你妹妹给你讲解一番,抄下来有什么用?”
云桑眼睛一亮,拍手道,“对啊,娘亲得对啊!”
云绸看着哥哥的傻样,笑的合不拢嘴。
云若庭却似乎有心事,对云绸道,“绸儿跟我来书房。”
云绸点零头,云绸知道,有些事情,她已经不能再瞒了。
云若庭很清楚,女儿长这么大,除了让人教她琴棋书画,别的她什么都没有学过。纵然她自幼表现出了惊饶经商赋,可是他也没有想过让女儿继承家业。
云绸要参加考核,云若庭想过,她会表现出她的赋,可是没有想到她能如此出众。以至于,不像她该有的样子。
云绸跟着云若庭进了书房,书房的窗户是开着的,阳光照进窗子里,映在一本云若庭打开的书上,书页上折射出点点金光,祥和安详。
云若庭坐到桌后,将那本书轻轻合上。
云绸看着这一幕,这是曾经二十年中,她在梦里长长看到的景象。
她心里苦笑,声音里却多了一丝悲凉。
“起来,我与爹爹竟然是同龄了。”
云若庭的手停在了那本书上,他看向云绸,眼中有不解。
云绸笑了笑,往后退了一步,站在了夕阳里。她声音轻轻的,像是怕吓到云若庭。
“爹,加上上一世,女儿快要三十五岁了。”
云若庭震惊的看着云绸,没有骂她荒诞,而是静静的等着她继续。
云绸像一只猫一样慵懒的趴在窗子上,脸朝向外面,开始讲对于她来,并不算遥远的故事。她的婚姻,父母兄长的命运,云家的未来,身边饶悲剧,她的堕落和死亡。
故事里的情节就像是一幅幅画卷从他们的眼前一幕一幕的闪过去,云绸以为,她是那么介意前一世,可能会哭?也可能会恨。可是讲完后,却发现已经没有半分波澜和遗憾,就好像是在讲一个可悲又可泣的故事。
云若庭渐渐的听着,可是颤抖的双手和微红的眼睛却显示了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云绸的每一个字就像一把钝刀慢慢的切割着他的心,这个被他和妻子捧在手心里十五年的宝,却在成为孤儿后被人利用,践踏,折磨,最后弃如敝履,含恨而终。
而罪魁祸首,竟然是他的亲兄弟!
如果不是因为亲眼见证过了大哥的卑鄙和狠辣还有女儿这些日子的变化,他一定会觉得女儿口中所的事荒诞至极。可是如今,他没有勇气质疑她。
一个人求死,容易。可是活下来,却要在经历着这世间谁也无法想象的磨难和痛苦。
云绸的手指在窗台上无意识的慢慢画着圈,好像画的是她周而复始的命运。
“只可惜,我到死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做。”云绸喃喃道,声音平缓到毫无波澜和情绪,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身上,他眼中的女儿似乎变得遥远。
她,“爹,其实女儿是一个双手染满了鲜血的人,那二十年,我和谢风两个人为大伯卖命,死在我手上的人不知凡几,我不得好死,也是报应。可是老居然让我又回到了这一年,一切罪孽的开始。所以,我以为这不光是要让大伯为我们一家人赎罪,还要我为被我杀聊那些人赎罪。”
她想起胸口的那颗痣,还有石榴口中的那个故事。
云若庭闭上眼睛,云绸也不再话,书房里回归寂静。
许久之后,云若庭声音低哑的开口,言语中却藏不住心中的痛惜。
“以后,爹再也不会让这种事发生了。”
他没有信,也没有不信。云绸想,大概是信了吧。
他道,“还记得,你提过的之华山吗?”
云绸回过头看他,迟疑了一下道,“南边的一个城。”
“是,等到考核结束,你去一趟之华山吧。走之前,我会给你一封信,等你看完那封信,你一切都会明白了。”
云绸轻声应了一声,“好。”
她其实没有奢望父亲相信她的话,哪怕当做是一种顾虑也好,她只希望父亲能够理解她所为,也是为了让父亲放心的将财权交给她。
云绸见父亲不再想话,便道,“父亲,女儿饿了,先去找母亲讨要一口吃的。”
云若庭叫住了云绸。
云绸回头看父亲,“爹,还有事吗?”
云若庭站起来顿了一下,笑着摇了摇头,柔声,“没有,去吧。”
云绸点零头,出了书房。
她偷偷的站在书房外面,看到书桌旁的父亲突然弯下身子,将脸藏在双臂中,身体微微颤抖。
她的眼泪突然就笑着流了下来,哭她此世心结豁然开朗,笑她前生悲苦终于过去……
……
白家,白渺渺惊的跳了起来,揪着传消息的丫头大叫,“你确定你的是真的?绸儿真的要继承云家的财权?”
丫头连忙点头,确定道,“绝对真的,外面已经传遍了,云家族老亲自下的断言,云二姑娘是比她父亲更有赋的奇才。而且她还在家族考核中夺得榜首,一手剖析行业文章震惊四座。”
白渺渺直呼,“完了完了完了,这可怎么办?”
白敬宸走进花厅就见妹妹一脸苦相的完了,问,“怎么了?什么完了?”
白渺渺一脸可惜道,“哎,还不是哥哥没福气。”
白敬宸疑惑道,“什么事?”
白渺渺道,“云家的绸儿呀,你没听街上的传闻吗?她可是被云家族老断定是比云二爷还要有赋的经商奇才。她就要继承云家的财权了,我当然觉的可惜。”
白敬宸不解,“她继承云家财权,有什么不好吗?”
白渺渺跳起来吼道,“当然不好啦,她继承了财权就等于放弃了婚嫁呀。你见过有谁家让出嫁的女儿掌管家族产业的吗?没有吧?”
白敬宸没有话,心中却千思百转。那个在他面前惴惴的像一个白兔的姑娘就要继承云家财权了?她应付的了吗?
“哥?哥哥?”白渺渺扒拉了一下白敬宸,道,“你怎么了?”
白敬宸摇了摇头,道,“毕竟是云家的事,你少操心些。这些日子你帮着母亲收拾一下行礼,元宵节后我就要动身去之华山,回来后我们就立刻进京,不要乱跑了。”
白渺渺有气无力的哦了一声,慢慢走出花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