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走了
三个月后,在天淆皇朝最偏僻的南诏出现了一个紫色的少女身影。
她傲然立在树枝之上,冷冷看着树底下盘着的巨大蛇怪。
低头看时,手指上两枚戒指套在一起,此时,散发出晶莹的光芒。
如果估计没错,那枚精魄应该就在这个怪物的肚子里。
她大喝一声,一道紫光袭下,惊得蛇怪蠕动起来,他仰起头,怒视着流觞紫。
“嗷——”陡然间,口里喷出了血红色的焰火,将流觞紫所在的大树顿时燃着。
流觞紫一惊,立即跳跃开来,没想到这妖物竟如此霸道。
她反手一转,手里已经变作了一枚宝剑,飞身跃下,直冲蛇怪而去。
蛇怪跃起,腾的一下子将少女缠绕,紧紧的勒住了她的身体,企图把她勒死。
她吃力的喘着气,怪物腥臭的气味溢满鼻腔,令人几欲作呕。
“嚓!”一声,紫灵剑插下,怪物疼得打颤,然而缠的更加紧更加的厉害。
“呃……”蛇尾缠上了她的脖颈,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玉明,你要保佑我。她在心底默念。
“呀!”女子的周身散发出紫色的灵光,她飞身而起,转身时,冷厉的眼放出冰魄般的光芒。
“嗤——”刀刃滑下,顿时怪蛇皮开肉绽。
她将龙凤戒指照向划开的蛇腹,那里果然有一点点闪光。
她大喜,立即伸手去取,当握到手心时,那果然是一片晶莹透亮的精魄片。
“太好了!”
就在这时,蛇头陡然翻身,狠狠咬住了她的头,她整个闷在了蛇头里,蛇的巨牙几乎咬住了她脖子的动脉。
挥动手腕,灵剑从怪蛇的咽喉刺穿,紧接着,划破了怪蛇的头颅。
她终于可以摆脱那该死的蛇头,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了。
飞身跃出,脖子上剧痛,抹了一把,鲜血已经染红了肩头的衣衫。
然而,看着手心的精魄,她的笑容如花般绽放。
只要有了它,她受再大的伤、再多的辛苦也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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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的很快,一转眼间已经半年有余。
流觞世家已经成为天淆皇朝的唯一统治者,住在天淆皇都。
然而,流觞紫并未称帝,她是以觞王的身份统治着天淆皇朝。
半年了,她一次回到皇宫,杜若岚早在那里等着她了。
“阿紫……”她大喜,“你总算回来了。”
“娘。”她走了过去,“爹的裁些了吗?”
杜若岚笑道:“好多了。这半年你不在家,我跟阿佩说过,要等你回来再给她办喜事,谁知她就是不肯,说什么就是要趁着你不在嫁人。真是把我气死了。”
流觞紫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么快连流觞佩也嫁人了。
她嫁人也好,以后省的老是给她添麻烦。
杜若岚在流觞当家多年,精明能干,流觞紫出去的时候,都是将国家的事情交给父亲和母亲打理的。虽然父亲身上有病,但是决策方面仍然不遗余力。
回到看到一切都十分安稳平静,她心里顿时放心了许多。
精魄的事情除了离宣和阿紫,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杜若岚担心的望着流觞紫:“阿紫,你看阿佩都嫁人了,你呢?你如今是天淆之主,左丘也……”她顿了一下,听到左丘玉明事她也狠狠难过了好一段时间,“天下英才都在皇都,不如你选咽夫吧?”
听了这话,流觞紫意兴阑珊,道:“娘,不是说好不提这事的吗?”
“可是你爹的身体不好,怎么可以……”
她话没说完,流觞紫早已转身不见了人影。
杜若岚长长叹了一口气:“唉,这孩子真是。”
当回到自己的寝宫的时候,屋里点着蜡烛。
流觞紫走到床边,掀开床帘一看,愣了一下。
那里竟然光着身子躺着两个美男,个个是形容俊俏身材精实。
然而,再绝美的男子同他一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
她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珠,这一定是母亲搞的鬼。
“王上……”两个男子纷纷伸手来拉她。
无端端的,心情恶劣到了极点。
她冷冷的站在那里,怒喝一声:“滚!”唬的两个美男吓得直滚下了床。
她静静的坐在那里,打开手心,她已经集齐了七枚精魄。
轻轻的抚着那精魄,“玉明,真的是你吗?是你吗?”
她打开宫室的按钮,一道暗门打开,她走了进去。
“轰隆”一声,石门关上,这里没有任何人来打扰她。
她盘腿坐下,身前一张石桌,那里放着七枚精魄。
她将手放在精魄的上方,龙凤权戒绽放出璀璨的光芒,照射在精魄之上。
她坐在那里,进入了入定状态。
只要过了七七四十九天,她就可以再次见到左丘玉明的精魄。
时间一天天过去……
渐渐的,精魄开始合拢,一片接着一片,一直到了某一天,她突然感觉到手下灼热之极。
她展开手,惊喜的看到,那里已经合成一个晶莹剔透的圆片。
“玉明!”她呼唤着,精魄闪动着光芒。
“玉明……”她喉头哽噎,几乎要泪下,“你快点出来,快点出来见我啊!”
精魄动了动,一丝白白的东西似乎飘了出来。
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那东西。
白烟缓缓放大,形成了一个飘渺的人形。
“玉明——”她扑了上去,却扑了一个空,他就好像一阵烟,立即就要消失在她的眼前。
“你不要走……”
她哭泣道:“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那精魄哀伤的看着她,缓缓的吐出了两个字:“阿紫……”
只为这两个字,她的心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她有多久没有听到这个声音,没有听过这两个字。
“玉明……”她大哭起来,“你留下来,不要走好不好?”
精魄摇了摇头:“十六年后,我在青云山顶等你。”
“不要,十六年好久好久,我不要,我要你留下来……”她大叫。
叫着叫着,她醒了,脸上全是冰冷的泪珠。
她在做梦吗?低头看,石桌上的精魄呢?什么都没有了,他走了,真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