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天道不佑,人心不泯

郝昭冷哼一声,在前带路,司马睿亦步亦趋的紧跟其后。

因昨儿的雪还未融消,踩在脚下很是滑溜,司马睿一时心急,险些就此滑到。

好在郝昭眼疾手快,返身一把扶住,目中流露无奈,却没有责怪。司马睿脸上一红,心里颇感歉意,只得行走之间更为心谨慎,不敢再有出错。

不一会儿,二人便来到了城门口,只见哪里的百姓已将附近围了个水泄不通,议论之声嗡嗡不绝。

众多百姓将城门围聚,好在那郝昭身怀武技,对付这些寻常人那是轻而易举。

也不知他用了何等身法,在带着司马睿的情况下,都能无声无臭的挤到人群前,惊见一副红底黑字布告高高在上。

因普通百姓多是不识字的,所以一般要宣布重大消息,城门处专门会有军士朗诵墙上的布告,然后通过互相传达的方式告知其他人。

然而这一日却是例外,只见那些军士面色黯然,全然没有往日的威势,无精打采之余更藏着几分哀伤。

那百姓当中还是有几个能咬文识字的,自告奋勇的代为宣读,可是才读了几句,几乎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原来这布告上的不是别的,正是关于刘虞的事情,但其中的内容实在令人发指,居然颠倒黑白诬告刘虞勾结羌胡乌桓等族,意图造反,自立为帝,枉顾幽州百姓生死。

而羽林卫摇身一变,成了代行狩的正义使者,已诛杀刘虞等叛国逆贼,以安民心。

百姓对那布告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大多数人根本就不相信刘虞会像上面所的那样不堪,纷纷大骂道:“王爷这些年帮我们做了多少实事,怎么可能会勾结那些杀千刀的胡人来害自家的百姓,我看啊这上面写的分明是一派胡言,真当我们瞎了不成?”

群情激奋,纷纷喧哗起来,看来公道自在人心,绝不是一纸告示就能颠倒是非的。

司马睿眼看着百姓对刘虞如此爱戴拥护,蓦然湿了眼眶,心中暗暗叹道:王爷,道不佑,然人心不泯,无憾矣……

那些城门军士皆是幽州本地子弟,自然也不信布告上的那些,但因为怕丢了军职断了前程,所以只能违心的在这里为汉帝服务。

看着乱哄哄的百姓,他们根本就没心思去呵斥驱散,只是拦在四周防止有人去撕了那布告,免得要被上司责骂。

司马睿对羽林卫所作所为气愤难耐,却要强迫自己将那布告看的仔仔细细,赫然发觉后面还有一段,居然是封公孙瓒暂代幽州牧行使政要之权。

回想昨儿郝昭的话,司马睿万没想到潜伏在刘虞身边最大的内奸,竟是那个看起来豪迈过饶公孙瓒,心底顿时闪过一股难以言喻的失望,为刘虞感到深深的不值。

郝昭担心城门口有羽林卫暗藏其中,既知事发源头,便带着司马睿回到马车那,将刚才的所见所闻对诸人粗略的了一遍。

听完之后,除了李典以外,几人皆是沉默不语。

孙礼等人出身草莽,刘虞贵为汉室宗亲,二者本是风牛马不相及,可这并不妨碍他们对其的敬仰。

念及刘虞保得一方百姓安居乐业,在如今的汉家下实属难得,如今却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实在是世事难料。

良久,孙礼长叹一声,道:“九州第一人又如何,最亲信的人背叛了他,自己的家人无法保全,实在可悲可叹……”

还不等其他人开口,那颜慕儿已是责怪道:“三哥,凌云王造福幽州百姓那是有目共睹,这等奇男子当为英雄,我等太行兄弟虽然比不得他,可当年也曾拜过苍,立下行侠救苦的意愿,难道你都忘了不成?”

被颜慕儿呵斥了一番,孙礼脸红耳赤,惹得一旁的郝昭也道:“三弟,你真该好好反省了,瞧你现在的样子,哪里还有昔日孙疯子的豪情。不过话又回来,如今幽州因刘虞之色乱象已显,羽林卫盘旋其中,事不宜迟,咱们还是速速离开才好。”

众人自然没有意义,不管多么忌恨羽林卫,但仅张辽一人就足以让人无比忌惮,毕竟元之下,地元称霸。

郝昭在这群人实力最强,可也只不过堪堪达到人元上阶而已,实不是张辽敌手,只得避而走之。

好在城门前虽有卫卒把守,但多数已经没了心思,只经过粗略的检查后便就放校

行进途中,车里车外的人各怀心事,气氛一时有些沉闷。

颜慕儿在一旁闭目养神,大概是气愤孙礼之前的那些不争气的话,便是需要置换伤药时,也是一改以往的温柔,动作间不出的粗鲁。

孙礼自觉失言,想要些什么服软话却又张不开嘴,三番五次下来只化作浓浓的叹息。

司马睿见二人神情不妙,随手轻轻的撞了一下孙礼,不知深浅的他看颜慕儿呼吸平顺,好像睡着了一样,就“不知死活”的轻声笑道:“孙叔,我看你这么多年没个伴,该不会是在等颜姨吧?”

孙礼闻言心里狠狠一跳,飞快的瞧了颜慕儿一眼,见其神态如常,不觉松了一口气,但马上恶狠狠的低声威胁道:“司马睿,莫不是忘了我的手段?”

司马睿见孙礼周身包裹着十数道伤口好似一个大粽子,因而怡然不惧,贼溜溜的眼睛瞅着颜慕儿面带笑意,其中暧昧的意思不明而喻。

也不怪他如此放肆调弄,本以为孙礼不过是家中一个普通枪棒教头,虽爱喝酒,又没有责任心,但贵在心知。却不料他竟瞒了这么多事情,竟成了什么太行山的三当家。

想想连李典这般凶残狂妄的人都顾忌太行六道,那他以前该是如何的威风凛凛,权当是对他欺瞒不报的惩罚吧。

孙礼眼看司马睿连番“作死”,先自紧张的观察太行五妹的神态,生怕她半道苏醒,那可真的是要万万不妙的。

眼见她此时似睡非睡,心中实在忐忑不安,到最后他不管司马睿在耳边如何低声探问,索性也装起睡来,酣睡如常。

司马睿没想到孙礼竟是如此“无耻”,本打算再讥讽调戏几句,却忽然觉得身边寒意阵阵。一回头,只见那颜慕儿美目微睁,寒光四射,令人见了心惊胆颤,顿时吓得他闭眼歪头。

李典冷眼旁观,可惜被臭麻布封住了嘴巴想也不得,见孙礼二人畏女似虎,脸上忍不住露出几分不屑。

谁知那颜慕儿似有感应,冷目回转,煞气满满,虽是花容月貌,可落在眼里却是这般骇人。

李典见状冷哼一声,嘴角扬起一丝轻蔑笑意,随后逼上双眼养精蓄锐,不一会儿也是轻轻的响起匀称的酣声。

一时间,车内三个大老爷们那是各怀心事,酣睡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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