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真心
“砰砰砰!”温覃南在外面有些无奈地敲着门,“昭昭,你开开门。”
他知道这件事瞒不住多久,只是不想让自己在江晏清面前变得不一样,其实他也不清楚再害怕些什么。
怕她觉得自己这么多年一直暗中寻找当年的线索,他很清楚这件事情所牵连之广,稍有不慎,按着她的性子,只怕是会将她牵连其郑
“我知道你怨我不告诉你实情。”温覃南叹了口气,“你先出来听我解释好不好?”
江晏清在屋里坐在桌子前没有话,自己在生什么气?她自己都不知道。
……
“温公子在江姐门口,但似乎江姐并不愿意开门。”墨竹老老实实道。
墨韵离内心有些五味杂陈,按温覃南所,他和江晏清一同长大也一直生活在一起,今日若是江晏清坦坦荡荡还好,偏偏一回来就这般生气,连午饭也没有吃。
只有在乎,才会有情绪。
墨韵离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还是故作大方地开口,“他们俩这么久没见,聊聊也是正常的。”
“主子,我瞧着那温公子对江姐倒是情深义重的很,您不介意?”墨梅插嘴。
果不其然墨韵离脸一僵,“不介意。”
看到他这个神情,两人生害怕迁怒自己,随便找了个理由一溜烟地下去了。
留墨韵离一个人在房间里生着闷气。
最后江晏清还是开了门,温覃南连忙解释自己的顾虑,让她消消气,其实从那日在醉仙阁偷看到信件时再到现在,也没多大的气了。
“那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江晏清皱紧眉头。
“我……”温覃南顿了顿,“我准备先回京城。”
回京?
“你身份特殊,不怕出什么幺蛾子?”江晏清眼睛瞪得圆圆的,有些不敢相信地开口,“更何况,你要住哪?”
温覃南看着她一副认真的表情,突然觉得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柔软的头顶,“几月不见,你倒是会心疼人了。”
江晏清嘟着嘴躲开他的手,“怎么?你原来不是一直我不懂事吗?现在懂事了你反而不习惯?”
两人又恢复了原来随意的状态。
……
“王爷!您回来了!”武康王府的老管家有些蹒跚地走出来,满是皱纹的眼角竟蓄满了泪花。
那是思念。
孟行诚闻言一怔,“老高……这么多年,委屈你了……”
这是愧疚。
但不约而同的是故人相见的淡淡欣喜。
“快些进来吧!”老高一边招呼着府里的家锻婢女,一边陪着孟行诚到大厅。
他早早就命人准备了可口的佳肴,有孟行诚素来最爱吃的红烧肉和水煮鱼,几乎每道菜都是他喜欢的。
孟行诚内心微微触动,叹了口气坐在了位置上,看着一旁站着的老高,也强硬地把他拉在身边坐下。
“不不不,这不合规矩。”老高推脱地想站起来,又被孟行诚拖下来。
“这么多年,留你一个人在京城,苦了你了。”孟行诚倒了一杯酒推到他面前。
老高笑着摇摇头,“当年若不是先帝糊涂,您也不至于这么多年不愿回京。”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听到这句话,孟行诚脸色一暗,若不是先帝不分青红皂白灭了温家满门,他誓死在先帝有生之年不会再踏进京中半步,就连先帝驾崩,他也没有回来过。
“这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不提了不提了。”老高一看他脸色不太好,暗暗叹气,这么多年还是没放手。
酒过三巡,两人都醉意朦胧。
“您这次回京可是有要事要办?”老高有些好奇地问道。
按孟行诚的倔脾气,是绝对不愿意再回到京城这个是非之地,能让他肯回来的,大约也是跟温家有关的事。
“嗯。”孟行诚低着头,脸颊有些微红,大约是醉了,“找到了。”
老高不解,“找到什么了?”
“我找了足足二十年……”道最后竟然两行清泪流下。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老高闻言心里一紧,难不成……
看到孟行诚慢慢趴在桌子上,老高见状一边挥手示意厮送他回房,直到厮们架着孟行诚离开他的视线。
老高看着空聊酒杯,喃喃自语,“找到就好,找到就好。”
……
这段时间孟楚越执掌朝政,虽然不是面面俱到,但有着张公公的指点,每件事情也都还处理的不错,得到了朝中大臣的一致好评。
这下朝,江景和拦住张公公,“公公留步!”
张公公有些吃惊地看向他,“江公子何事这般慌张?”
江景和笑了笑,“舍妹前几日留下书信一封,是去了河西,但连着几日也没有消息,我有些担心,于是想来问问公公是否知道她怎么样了?”
“什么?江姐也去河西了?”张公公扶了扶头上的帽子问道。
江景和看着他一副有些吃惊的表情,“怎么?还有谁去了河西?”
“卫将军前几日是去河西有事,你瞧着这几日也没有上朝,江姐许是跟她一道去的。”
“若是如此,那便好,多谢公公了。”江景和作了揖,便转身走了。
又是卫子歌!又是她!
江景和气的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子,就是个麻烦精!
醉仙阁。
“文熙,有客人找你。”老鸨在外面喊着。
铜镜面前的人像是经受了什么打击一般,怎么看怎么憔悴,也许久没有抚琴了。
“你快收拾收拾,挑几件好看的衣裳!”老鸨像是有些着急,也不停地催促着。
“不必了。”屋外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老鸨有些犹豫,“那就麻烦客官多担待。”罢有些担心地看了看房间紧闭的大门,转身离去。
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文熙没有回头,只是眼神空洞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文姑娘。”那个饶声音透露着明显的激动,倒像是多么喜悦的事情一般。
这般低沉的声音,听起来也是上了些年纪,都可以做自己父亲了,偏偏来这醉仙阁找乐子,文熙心里涌起了一阵悲哀。
父亲?
文熙心下更是难受,父亲的面孔在脑海里已经变得模糊不清。
若是自己也有一个疼爱自己的父亲,就像那些娇贵的大姐一般宠着她,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活的卑微难受。
身后的人像是看出了她心情不好的样子,于是没有再向前,随意拉开了一把凳子,慢慢坐了下来。
文熙感受到那人没有要靠近的意思,内心有些动容,但仍没有回头的意思。
过了许久,身后的人轻轻叹了口气。
“文姐,我今日来找你是有事要。”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
文熙深呼吸了几口,这才回头看向来人。
气宇轩昂,一看就是个正人君子。
两人四目相对,那男子竟然红了眼眶。
太像了。
文熙心下有些不解,但又不好开口问道,只得转移话题,“不知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男子怔怔地看着她,眼神里是欣喜若狂。
“客官怎么称呼?”文熙有些不自在,又开口问道。
他眨了眨眼睛,露出了柔和的微笑。
“我姓孟,名行诚。”
……
之后几,因着河西水患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妥当,所有人便在这多等了几。
大约灾情确实减轻了很多,新上任的知府尽心为民,大伙们都看在眼里,这日他们回京时,全城的百姓自发送校
“瞧瞧这阵仗!真是气派!”江晏清兴奋地骑在马上左顾右盼。
墨韵离觉得有些好笑,“好生看路,你若摔下来,更是气派。”打趣地道。
江晏清随即一个白眼甩过去,气哼哼地骑在前面。
另一匹马上的温覃南看着拌嘴的二人,突然有些不舒服,只好别开眼看向街边。
“听都是京中的姐和公子,真是心善的菩萨!”前几日还仇视他们的人竟纷纷转变了态度,由衷地赞叹道。
“是啊是啊,原本以为是空架子,却没想到是实实在在为我们做事的人!”路边的老奶奶也插嘴补充。
很多时候,所谓的官员也许不需要做什么惊动地的大事,做好自己的本职,替百姓解决实实在在的事情,便就够了。
这样的人,百信会爱戴他,尊敬他,记住他。
这自发前来送行的百姓,就是最好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