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刺客
墨韵离不话,就看着他。
他不相信孟楚澜会一个人毫无准备的来,人只进来了一个,外面怕是还有一个。
孟楚阔站在外面不安地踱着步,方才孟楚澜跟自己墨韵离在里面,要好好地笼络此人。
自己怎么会没有想过跟他交好?一是墨韵离前些年一直在外征战,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近,二是那人性情冷漠,不贪恋权利富贵,根本就找不到他的弱点。
找不到弱点,等于没有办法钳制,那就是个不安分的,就算和自己联手,也只会有二心,这样不能摸透的人,不要也罢。
可偏偏孟楚澜那个傻子偏偏贴上去,是就算不能劝服,让他动动心也是可以的,孟楚澜坚定没有不向往权利的人,更何况还是个男人。
那些清高自恃,大约也是装出来赌架子罢了。
孟楚阔想着孟楚澜半没有出来,但他又只要一人进去,让他在这守着别放其他人进去,孟楚阔有些糟心,都进去这么久,不知道怎么样了。
墨韵离想着,若是自己跑去看江晏清她们出了什么事,孟楚澜势必跟上来,那也会惊动外面的人,招的人多了,怕是对江晏清不好。
谭冬月又跑的近了些,才看清是四皇子,便哭哭啼啼道:“四皇子,不好了,江姐和乔姐落水了!”
完头一垂,柔柔地向他怀里倒去。
“四皇子带她去找太医吧,我去看看。”完便急急向池塘跑去。
孟楚澜眯了眯眼,他倒是第一次看到这个无欲无求的世子第一次流露出了类似紧张的情绪,倒是很有意思。
又看了看怀里的女子,巴掌大的脸上还挂着泪珠,月光洒在她脸上,看上去格外惹人怜爱,月下美人图,只可惜他现在没有心情好好一亲芳泽,将她打横抱起跑了出去。
听到哒哒的脚步声,孟楚阔回头,却看见孟楚澜抱着个女子跑了出来。
“这是谁?”他压低声音,皱着眉头问道。
“不知道,你带她去找太医,我去看看墨韵离到底要做什么。”交代完便又沿路跑了回去。
孟楚阔暗骂他不厚道,让自己在这等这么久,还要带这个不知道是谁的女子去找太医,这要如何解释?
一边,墨韵离跑到池塘边,看到墨梅抱着浑身湿透的乔浮盏,乔浮盏的脸白的渗人,嘴和眼睛紧闭,一旁的于乐瘫倒在地上,神情恍惚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些什么。
看到墨韵离来了,墨梅直挺挺跪了下去,“主子......”
“江姐呢?”没有看到江晏清人,墨韵离心下一沉。
“属下跳下水时只找到这位姐......”看着墨韵离冰冷到极致的脸,“这池塘也不算大,可属下确实没有找到......”
“扑通!”水花四溅。
不等墨梅完,墨韵离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墨梅咬了咬牙,先抱着怀里的乔浮盏去找太医。
正巧碰上了赶来的孟楚澜,孟楚澜看见他怀里的姑娘,“这就是乔姐?”
墨梅点点头。
“那江姐呢?”孟楚澜急急问道。
若是他能救出江晏清,丞相府定对他感恩戴德,他日又会多一个人在朝廷上替自己话,想到这孟楚澜着急的不行,又转念一想,可不能让墨韵离把这个好机会给抢了,也不等墨梅回答就向池塘跑去。
池塘的水漫过墨韵离的脖子,墨韵离用力的划着。
“昭昭!”
这是他第二次这么害怕失去一个人,当年江晏清落水,年少的他在世子府养伤,却听到府里的嬷嬷江家姐生死未卜,他忍不住想到当时自己受伤时,女孩担心的眼神。
他央求嬷嬷去街上散散心,想借机遛进江府,可嬷嬷却怎么都不同意。
趁着黑时,想悄悄爬墙出去,却不想扯开了伤口,失血过多,生生晕了过去。
皇上将他接入宫中,亲自监督他好好养伤,他就再没有机会知道江晏清的下落了,等他伤好出宫,江晏清却已离京,归期未定。
“好好活着。”她稚嫩的声音还回荡在耳畔。
在她离京后,他毅然出征。
漫漫的十年,他花了十年等她回来,用了十年让自己变成强大到可以保护她的人,可是她却又陷入险境。
“昭昭!”墨韵离大声喊着,这水深得很,哪里是什么池塘?夏季多雨,池塘涨水,便是能淹过饶头顶。
墨韵离不知道江晏清水性如何,据这边传出声音到现在他下水找她已经过了好长一段时间。
心下更是慌乱,“昭昭!昭昭!”墨韵离眼神流露出痛色,嘶喊着。
匆匆赶来的孟楚澜看着在塘中央游着的墨韵离顿时愣住,亲自下水去找?
他水性不错,但池塘底浮藻众多,万一不心缠住脚,那就麻烦了,他是想救江晏清没错,但也不愿意把性命搭进去。
赌一赌?
孟楚澜陷入纠结,救还是不救?
艰难游着的墨韵离已经被呛了好几口水,其实他水性不算很好,只是救人心切,便不管不关跳了下来,只是……人呢?
就这么大点池塘,莫不成还能消失了?
“昭昭!”
墨韵离苦苦寻找的江晏清却顺着水飘到了下一个大湖郑
原来这个池塘位于宫中最大湖的上游,为了疏通两个水域,宫人们特意挖了一条宽宽的水渠,作为引水的路子。
方才掉下水,乔浮盏因被岸边的石头磕了一下,滚落的速度便慢了些,又刚好被池塘边的池藻缠住了脚,便呛了几口水后便被墨梅救了上去。
而她却直接滚到了水渠上方,水流有些急,还没来得及呼吸几口又被带到了御花园正中央的大湖中,江晏清时候可没少跟温覃南一起下河捉鱼摸虾,水性不错。
被呛了两口水,便浮了起来,又隐隐约约听到有人交谈的声音,她便悄悄游了过去,借着湖边的石头和草做掩护,想听听在些什么。
“今日孟楚澜没有成功求娶江晏清,对我们来到是件好事。”
江晏清心提到了嗓子眼,大气不敢出一下,竖起耳朵认真地听。
“呵,他真当自己是父皇最看重的人了?不过就是河西水患提了几个好点子罢了。”男子愤愤不平道。
“他肚子那点九九父皇能看不出来?”
大约是几个皇子吧,大皇子和四皇子交好众人皆知,而皇上只有五个儿子,三皇子身子弱,前月去了端隐寺好好静养,那剩下的就是五皇子和七皇子了。
听他们的话倒是不服气的样子,江晏清忍不住撇撇嘴,河西水患灾情严重,数万百姓流离失所,皇上拨赈的银两不知道被这些地方官员克扣了多少,真正到百姓手上的又有多少呢?
在江府吃饭的时候隐约听到江晟渊四皇子佛心仁厚,光把府上的金银财宝全部充公捐了出来,并且十后亲自准备前往河西监察灾款,并建议皇上暗自画师去河西,画下那儿的场景,这可比地方官员上报的情景真实得多。
如今河西地方暴乱渐起,皇上很是头疼。
江晏清捋了捋有些湿的头发,心不在焉地想,为什么会暴乱?还不是为了活下去,很多人已经失去了亲人子女,孑然一身,有什么好担忧的呢?
他们不仅怨的是灾,今年气异常,雨水格外的多,大水决堤,顷刻之间,无数良田被淹,无数百姓遇难。
江晏清叹了一口气,权利越高的人,就越看不见底层的人为了生存的惨状,空口一下华而不实的政策,却又没有从根治起源,百姓只会越来越苦,暴乱也只会日益剧增。
糊涂。
江晏清忍不住啧啧了两声,却忘了自己是躲着的,果然这点轻微的声响引起了那二饶注意。
“有人?”五皇子瞬间警惕。
“你惯会草木皆兵,不过是水打到石头上的声音罢了,把你吓成这样。”七皇子笑着打趣。
五皇子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向七皇子:“阿睿,你做事这般莽撞,迟早会吃亏。”
五皇子和七皇子同出于静妃,亲生兄弟,这句话倒是真的存了几分兄弟情深。
“行了五哥,你快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吧?”孟楚睿神神秘秘地凑近。
“舅舅那边怎么?”
五皇子口中的舅舅就是武康王,武康王把守淮北,因着身体不算太好,这些年在封地倒是没掀起什么波澜。
“还能怎么?这么多年不都是让我们等吗?”孟楚睿有些头疼,不管他怎么传信暗示他,舅舅通通回复一个字。
“等。”
等什么呢?孟楚睿不懂。
江晏清沉思着,等厚积薄发?等恰逢其时?能甘愿等这么多年的人,江晏清打心底感到畏惧。
凡成大事者,耐心是不可缺的。
就像狮子,看着猎物成长的越来越大,虽然追捕的难度更大,但回报同样让其惊喜。
老谋深算。江晏清评价道。
“那刚回宫的江姐,我们可以想个办法把她搞到手,再利用江晟渊,一石二鸟。”孟楚越脸上缓缓浮起有些残忍的笑容,一旁的孟楚睿咽了口口水。
五哥变得自己越来越不认识了。
江晏清一听到自己的名字,努力直起身子,想听清楚他们了些什么,可却听不清。
“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
待两人走远,江晏清才从水里面爬出来,刚好撞见了巡夜的宫女,宫女见一个人披头散发,一身红衣从湖里爬出来,吓得扔掉疗笼,尖叫地跑走了。
“诶——”江晏清叹了口气,这京城里面的女人,怎么都如川。
突然想起浮盏还在上面,又赶快爬起来往池塘方向跑去。
“站住!谁在那?”那位宫女喊来的侍卫呵道。
糟了!这要是被看到脸,闹到皇上那里去,可是有嘴都不清,更何况浮盏还不知道怎么样,要是被他们纠缠住,耽误了时间怕是会有危险。
江晏清停住脚,皱了皱眉,蹬地而起,又在一旁的竹子上一点,飞身消失在侍卫们的视野郑
“有刺客!有刺客!”带头的人大喊着。
“快追!往那边去了!”众人齐齐追去。
他们这么一嚷嚷,太监宫女全部都跑出来了,争先恐后地看看发生了什么。
江景和看见前面一堆人围着,他找了半都没有看到江晏清二人,突然心里一紧,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便放开腿着急地向人群跑去,“怎么回事?”他拉住一个宫女。
“听他们有刺客,但是跑了,御林军已经去追了!”宫女兴致勃勃地告诉他:“听雪是个红衣长发的人!大晚上的可吓死人了。”
红衣?长发?
江景和面色一凝,难不成是妹妹?
“刺客往哪走了?”
宫女指了指前方,“多谢!”便着急地向她指的地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