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 初到京城
一路颠簸风尘,两位大人好似很怕江晏清无聊,一个在前面驾着马车,一个人在马车右侧时不时跟江晏清搭话。
从那位大人口中江晏清了解到,当今圣上不是太后的嫡出,在太后还是先帝的德妃时,曾怀上过一胎,但德妃体寒身弱,导致皇子先体弱,再加上产时尚不足月,还未满白,便就夭折了。
德妃为此大病了一场,整日在宫殿以泪洗面,太医德妃本就身子弱,极度悲伤,身子更不易生产,即使生产,胎儿结局不过是跟上个早夭的皇子一样。
后来淑妃产下五皇子孟行疆后,淑妃生父因牵连朝廷命案铃铛入狱,淑妃恳求先帝能念昔日情分赦免其父之过,先帝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一举削了太傅的官职,府中女子沦为军妓,男子发配边疆,淑妃念在侍奉多年,被降为嫔位。
淑妃心结难愈,积郁成疾,半年后一缕香魂随烟去,先帝念在五皇子年龄尚,便过继给德妃养在膝下。
先帝离世后,不用的一场夺位之战,五皇子文韬武略、纵横捭阖,在众皇子中佼佼胜出。登基后追封生母为明德太后,封德妃娘娘为圣贤太后。
皇上临政后,精兵简政,颁布种种法令,朝纲井井有条,举国上下无不安居乐业,万事祥和。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皇上不近女色,子嗣不多,太后一直对此颇有微词。
子嗣不胜绵延,皇上有五个儿子,分别是大皇子孟楚阔、三皇子孟楚庆、四皇子孟楚澜、五皇子孟楚越、七皇子孟楚睿,二皇子与六皇子早夭,其余的是南安郡主和高阳郡主二位公主。
先帝所出原有九子,夺嫡之战后,唯剩当今圣上、武康王和靖北王两位亲王仍在。
还有一大奇事,如今在朝还有一位世子,十八年前皇上亲临北狄战场,大败北狄,却带回来一个婴儿,一回朝便立封世子,世人皆以为是战场上捡的遗孤,可皇上好像知道他的名字一样,对外便,乃亲信之子。
可世子姓墨,名韵离。
而盛安将门世家中并没有墨家,人们隐约听过在邻国明临有一个墨家,为什么如此出名大抵是因为墨家夫人是个美人,墨夫人待字闺中时,上前提亲的人便踏破了门槛。
不仅是明临的男子、就连盛安都有很多人前去想要一睹芳容,传言墨夫人体带异香,一双远黛眉,一剪秋眸让多少男子折腰?
巧兮倩兮,美目盼兮,当真是美的倾国倾城。
尽管有很多人反对,皇上仍是力排众议,将世子的府邸设在离皇宫边最近处,世子起居生活,皇上每日早朝后都会去看看,并派了皇上的乳母亲自照顾,可以格外看重。
随着皇子们接二连三的出生,久而久之大家也就不再继续执着于此事。
姓墨?江晏清微微有些吃惊,那晚那个神秘的男子也姓墨,不会这么巧就是那位世子吧。
世子长大后,不似其余同龄人般顽劣,反而异常稳重,皇上安排了最负盛名的夫子悉心教导,世子剑眉星目,一双桃花眼如酒酿般醉人,鼻若悬胆,薄唇似笑非笑,让人捉摸不透。
能文能武,前些年率兵西征,以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占领敌军的城池,战无不胜,一战成名。且尚未婚配,自然而然成为了盛京高门贵女们思慕心仪的对象。
着着,城门开,一路繁华相送。
江晏清掀开窗幕,看向车外,茶馆里书先生正神采飞扬地讲述着那些奇闻异事;卖糖人前有一个女孩哭着央求她娘亲给她买一个;孩子们在街上跑来跑去嬉戏玩闹;糖葫芦格外红艳,也格外的蓝。
马车旁的大人见状,笑道:“姐,这是盛安主街道,江府就在这条路的尽头。”罢遥遥指向路尽头的高门府第。
隔的有些远,不过可以看到大红的府柱屹立一方,上的门匾的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不可动摇。
江晏清笑着:“那还请大人快些,晏清可是等不及了。”
街道两侧的孩子吮着指头痴痴地看着车上的江晏清,“娘亲,你看那个姐姐好漂酿!”她身边的女子也道:“真是个标致的姑娘!”并对着她温柔的报之一笑。
江晏清放下窗幕,端起案台上的一盏茶,轻轻抿了一口。不多时她就要见到她未曾谋面的哥哥、父亲还有那些亲人,她不自觉攥紧了衣裙。
是福是祸?她不知道,但却有些激动,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想象过相聚之日会是何番景象。她觉得是可望不可及的幸福,怕打碎了。
可惜她不是神灵,不是先知,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
马车缓缓停下,马车外嘈嘈杂杂,看来是有很多人。门帘被人缓缓掀起,一位竖着发冠,身着暗绿色朝服的人向她伸出手,江晏清看向他,全身散发的温柔的感觉让饶紧张消解了大半,那与江晏清有几分相似的眉眼让她心神一荡。
来人对她轻轻笑了一下,随即开口“欢迎回家,晏清。”
好听温柔的声音让江晏清忍不住将手放在他手上,真实的温度通过手掌传递,足以让人安心。
在扶着下车后,江晏清才注意到,江府门口站了许多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最不容忽视的是那男子身后的不过及冠之年的少年,他有着和江晏清神似的眼睛,那位少年看着她,轻轻张开手臂,笑着:“妹妹,欢迎回家!”
扶着她的男子这时又道:“那是你的哥哥,江景和,那你倒是猜猜我是你的谁?”虽是玩笑之语,但语气中的紧张却忽视不了。
江晏清莫名长舒一口气,这就是她的家,她的亲人,她以后要生活的地方。
她定定看着那位男子,半晌才开口喊出那生涩的词语:“父亲。”眼前的男子一愣,随即眼角泛红,隐有泪光,抬手抚上她的头,慈爱地揉了揉,才笑道:“景和,我什么来着,你妹妹一定认得出我!”不掩语气中的欣喜。
江景和走近认真端详着江晏清,忍不住道:“妹妹长的真是好看,我看妹妹这一回来,怕是盛京的女儿家都要自愧不如了。”
“是呢,老奴也没见过这般标致的姑娘,姐乍一看像老爷,细细看去却是像夫人呢!”江晟渊身旁的已年过半百的男子道。“若是夫人能看到姐如此出色,该多好啊!”话及此,忍不住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
江晟渊一听,握住江晏清的手有些僵硬,眼中闪过一丝颓败。
“林叔,妹妹回来是江府一大乐事,你哭着不吉利!”江景和撇撇嘴道。
“是是是,老奴一见姐,情不自禁嘛!”
又是一阵笑声,江晟渊先谢过护送江晏清回京的两位大人,从谈话间,江晏清大概知道这是江晟渊的朝中亲信。罢,又携起她的手道“晏清舟车劳顿,也甚是疲倦,快些进府好好歇息下,别累坏了。”
众人连连称是,簇拥着她进入府邸。
江晏清不自觉地扬起嘴角,有家饶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