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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无刀归来

骆长宁渐渐苏醒过来,经脉却如同火烧,烫得他几乎又晕过去。额头密密麻麻全是汗珠,全身热得发红。

不过高海等人也未留意他,只顾着一些荤段子,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海边,看着船越来越远,穿着蓑衣的男子握了握拳头又松开。斗笠下一双星目情绪难辨。

渔家父女走近,男子拦住两人。

“这些银票给你们。”手腕一翻一甩钱就到了渔民手里,男子转身远去。

等父女二人反应过来,男子已经不见了踪迹。

中年渔民低头看了看,惊道:“三……三百两!”

“三百两?哪,我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呢,”女孩一扫愤懑,兴奋道,“爹,太好了,咱遇见好人了。”

“是啊,好人,大侠客,这下可救了我们全家了!”

行船一盏茶后,高海等人把骆长宁扔进海里。

“便宜黑乞丐了,死得这么痛快。”高海狗母眼一翻,冷哼道。

“嘿嘿,少爷,这子可是要葬身鱼腹,死无全尸啰!”一个大汉狗腿般谄媚道。可恨堂堂七尺男儿,不能顶立地,反而卑躬屈膝,助纣为虐。

哈哈哈哈……众人狂笑,调转船头返回。

被冰冷的海水包围,骆长宁体内的炽热感得到缓解,睁开眼。

静静等了一会,觉得渔船已经驶远,骆长宁冒出海面准备游回去。

嘶,好痛!他皱皱眉,海水渗进身上大大的伤口里,那滋味可是销魂得很。

暗道:自己虽然水性很好,但眼下身受重伤,体内经脉又如火烧,只怕游到一半就要力竭而死。然而大仇为报,我不甘心,我不能死,哪怕死在半途也算是好男儿,好过在这里等死。

骆长宁心念一动,就要忍痛凫水。

突然,变故横生!上方一道惊雷直冲骆长宁头顶打来,他闪避不及被劈个正着,身子一麻昏迷过去,沉入海底。

海底黑如混沌,寻不到任何生物的踪影,竟是一片死地。骆长宁仿佛失去生机,背朝趴在矮土坡上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儿土坡下的地面轰然裂开,一把漆黑大刀从中升起,顿时白光大盛,灿烂夺目,照亮大片海域。

黑刀像是长了眼睛般飞向骆长宁,落在他的手边。汹涌的白光一下子全部涌进他的身体,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肌肤宛若新生,光洁如初。

骆长宁手指动了动,睁开双眼。

这是哪里,我已经死了吗?抬头环顾四周,除了土石、泥沙、水,别无他物。

等等,水……怎么回事?只听过先以上的武者可以用真气分开水面,从未听过有人可以直接在水中呼吸。

而且自己能在黑暗中视物如同白昼,竟是眼窍已开!

爬起身子,正要查探一番,就看见脚边有一把漆黑的大刀。

刀柄漆黑,刀鞘漆黑,这实在是一把朴实无华的刀。然而看着这刀,骆长宁心中一跳,鬼使神差的就弯腰拾刀。

刀入手,骆长宁有一瞬间仿佛置身虚无,不知魂归何处,如在梦郑清醒过来,他却再也放不下这把丑陋的刀,仿佛这刀与自己本就是一体。

一滴泪滑落脸庞,轻抚刀身。

你在这里等我很久了吗?我终于找到你……

念头闪过,骆长宁愣住了,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想到这句本该对情人的话,只是这把刀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本就是属于他的。

拔刀出鞘,除了金属摩擦声没有丝毫气息,让人感觉不到任何的寒气和杀意,是一把没有灵气的刀。要知道异世即使是最下品的兵器也会有灵气的波动。

刀型也是最常见的,没有什么特别,只是刀刃如刀柄一般漆黑,黑而不亮,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炼成的。整把刀都是那么的平凡,让人感觉不到任何危险的气息。

低调,要命的低调。

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那么这把刀真的像它看起来那么安全吗?

骆长宁微微一笑,心道:刀刃上刻着一个无字,那么以后就叫你无刀,我不知道这一切怪异的事情是不是你造成的,但是你跟着我,我便不会弃你,哪怕你真的只是一把平凡的刀。

或许这世间冥冥之中自有定,我今日虽遭无妄之灾,却获得奇遇,能在这水中如陆地般自由呼吸。

爹是下第一刀客,他日我定会登上刀道巅峰,用无刀斩下独孤老贼的人头!

收刀入鞘,骆长宁才意识到有些不对。

手掌白如凝脂,卷起衣袖,露出两条手臂,亦是白嫩嫩的。

这……这也太神奇了吧,怎么被雷劈一劈就黑芝麻变豆腐?

被打的伤口也愈合了连半个疤痕都没留下,体内经脉也不再灼痛。

念及此,骆长宁急忙打坐,气预田,运转内力。

慢慢的丹田如被火烧,一股精纯的内力缓缓流遍十二条正经,经脉也扩张为拇指的宽度。

此外,眼窍已开,只要再打通任、督二脉,耳鼻口五窍便可冲击先境界!

刷的张开眼,若不是还在水中,骆长宁都要大笑出声。今日真是因祸得福,惊喜一个接一个。

娘亲,你看见了吗?宁儿现在实力大增,离复仇进了一大步,真是老开眼,让我加快复仇的步伐!

坊间有言: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骆长宁虽博览群书,资聪颖,又有前世的短暂记忆,终究只是在青阳县这弹丸之地长大,见识有限,虽已预感复仇不易,却低估列人。

若后武者是萤火,先武者是月光,那么通武者比太阳还耀眼,更别独孤半城是人皇,权势滔。

然而一个心中有恨,坚毅无比的男儿,哪怕知道前路艰险也是不会退缩的。

只是,红尘中人往往执念太深,有些事他们认为非做不可,殊不知老爷向来喜欢捉弄人,伤身还是其次,最怕伤心!

拿起无刀插进后腰带,运起内力,骆长宁如一尾鱼游向海面。

哗,一颗稚嫩中带着英气的头浮出水面,骆长宁轻叹一声,奔青阳县而去。如今内力增长不少,足以撑到游回岸边。

他虽然没有修炼内功心法,不能做到内力外放伤人,但不代表一身内力就没有用武之地。内力可以为他提供力量,原本只能单手举起一百斤重的东西,现在至少可以轻轻松松的举起四五百斤的重量。

此刻他让内力运行于十二正经之中,大大提高了他对海水的承压力以及自身的体力消耗,便是在大浪中游水也不会太过疲累,惬意得很!

终于回到青阳县,站在沙滩上看着茫茫大海,骆长宁目光暗沉,圣手武馆,在我有能力复仇之前不如就拿你先练一下手。

骆长宁虽未做过恶事,却也不愿意以德报怨,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江湖之中,快意恩仇,这不是心胸狭,而是真性情,武林儿女的热血!

还有三条街就到苏家院,身上的衣服也干得差不多。此时早已过了平日里吃午饭的时间,怕姨担心,骆长宁加紧脚步,却被人叫住。

回头一看,原来是师父站在街口。两年里师父一直身穿斗篷,脸戴面罩,自己从未见过他的容貌。

“师父,你怎么在这里?”

男人背负双手,嗓音粗哑道:“我是来告别的。今日我便要离开这青阳县,以后的路就靠你自己走了,我已经没有东西可以教给你。不过……他日我们还会再见的。”

“师父走好,徒儿不会松懈练武的。”早就知道师父要走,却没想到这么快,不过师父得对,报仇要靠自己!

“嗯。”男人转身准备离开,脚步却突然顿住,面罩下星瞳暗沉如水,“你打通十二正经了?”

“师父,我吃了通经丹。”骆长宁愣了愣,没有实话,他知道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告诉别人,有些事自己连姨都瞒着。

倒不是怀疑师父,只是今日的事太离奇了,连自己都不清楚其中缘由。

男茹点头,没有多问,迈步远去。

“师父慢走!”挠挠头,骆长宁继续往家赶。虽然舍不得师父,却也知道自己留不住他。而且师父离开这县城不定会有更好的前程,突破先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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