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魔使者来了2

布拉德心情也出的沉重。

各地的名医也都默默无言的坐在那里,也不知该走,还是不该走,心里既觉得惭愧,也免不了有些难受。老人却上下打量布拉姆,突然说:你看了尸身,有什么话说。

布拉姆不知道老人为什么这么说,但刹那间,似乎想到一件非常可怕的事,他睁大着眼睛看着老人,老人点点头说:“地魔使者来到人间了,人间要不太平了。”

几天后,美妇人的丈夫回来了,他去千鸡山抓那个姬小凡,却与光明教庭斗了一场。布拉德从门里看到走在前面的人约摸四十一二岁年纪,中等身材,宽肩厚背,戴一顶黑纱处士巾,前额很宽,上面有几道深刻的皱纹,脸瘦长,粗粗的扫把眉下是两只长挑挑的三角眼,明亮的榛色双眸中射出两道锐利、阴冷的光芒,鼻直略扁,两翼法令长而深,口阔唇薄,一口长长的胡须,浓密而稍呈黄色,被湖风吹着,在胸前飘拂。他身着一件玄色布长袍,腰系一根麻绳,脚穿粗布白袜,上套一双簇新的多耳麻鞋,以缓慢稳重的步履,沿着石磴拾级而上。

大门口用松枝白花扎起了一座牌楼,以往那四个写着扁宋体黑字——“食其府”的大红灯笼,一律换成白绢制的素灯,连那两只石狮颈脖上也套了白布条。

门前大禾坪的旗杆上,挂着长长的招魂幡,被晚风吹着,一会儿慢慢飘上,一会儿轻轻落下。禾坪正中搭起一座高大的碑亭,碑亭里供奉着一块朱红销金大字牌,上书“戊戌科状元及第食其”。

碑亭四周,燃起四座金银山,一团团浓烟夹着火光,将黄白锡纸的灰烬送到空中,然后再飘落在禾坪各处。

天色慢慢黑下来,大门口素灯里的蜡烛点燃了。院子里各处也次第亮起灯光。府的中心建筑辉堂灯火通明。

辉堂正中是一间大厅,两边对称排着八间厢房。

此时,这间大厅正是一个肃穆的灵堂。

正面是一块连天接地的白色幔帐,黑漆棺材摆在幔帐的后边,只露出一个头面。

幔帐上部一行正楷:“诰封三品夫人千古”。

中间一个巨大的“奠”字,“奠”字下是身穿三品命服的遗像。

只见她端坐在太师椅上,丽眉秀目,面带微笑。

遗像正下方是一张条形黑漆木桌,上面摆着香炉、供果。灵堂里,只见香烟袅袅,不闻一丝声响。

过一会儿,一位年迈的祭官领着二十三个祭灵学徒鱼贯进入灵堂。他们先站成两排,向遗像合十鞠躬,然后各自分开,缓步进入幔帐,在黑漆棺材的周围坐下来。只听见一下沉重的声响后,二十四祭灵学徒便同时哼了起来。

二十四个声音——清脆的、浑浊的、低沉的、激越的、苍老的、细嫩的混合在一起,时高时低,时长时短,保持着大体一致。谁也听不清他们究竟在哼些什么:既像在背诵经文,又像在唱歌。

这时,一大捆一大捆檀香木开始在铁炉里燃烧。香烟在辉堂里弥漫着,又被挤出屋外,扩散到坪里,如同春雾似地笼罩四周的一切。

整个灵堂变得灰蒙蒙的,只有一些质地较好的浅色绸缎,在附近的烛光照耀下,鬼火般地闪烁着冷幽幽的光。

换香火、剪烛头、焚钱纸、倒茶水的人川流不息,一概浑身缟素,蹑手蹑脚。灵堂里充满着凝重而神秘的气氛。

灵堂东边一间厢房里,有一个六十二三岁、满头白发的老者,面无表情地颓坐在雕花太师椅上,他便是食其府的老太爷,名玉书,号字宽。

这些天来,他无时无刻不在巴望着大儿子回来。

食其府有今日,都是有这个在朝廷做侍郎的大爷的缘故。

丧事还要靠他来主持,今后的家事也要靠他来决断。

老太爷却没有想到这个兵部左侍郎会亲自带人去千鸡山捉一个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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