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求亲1

娘,您……您几时来我房里的?”

她努力稳住声调。“我……我和丫头到花园喂鱼去了。”沙嫣红仍无任何反应。小玉儿深吸了一口气,怯怯的向沙嫣红走去。

“娘?”她伸出手想去按母亲的肩,一眼却发现沙嫣红的膝上,正摊放着刘卷写给她的那封信!这是咋天上午刘卷托小丫头送来的,小玉儿本来不去,可后来还是情不自禁的去了。

霎时,小玉儿全身的血液迅速凝结,而沙嫣红还是僵坐着不动。“你是不是去见他?”小玉儿的意识有短暂的空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沙嫣红终于转过身来紧紧的盯着女儿,一张脸苍白如此,但声音里仍抱着一丝希望:“是不是?”

小玉儿咬了咬牙,把头一点。

虽然只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点头动作,却令沙嫣红如遭电击,双手也不由得痉挛起来,本能的把那封信绞成一团。

“娘!请您听我说……”沙嫣红霍然起身,一把推开小玉儿就向衣柜冲去,没命的将柜里的衣掌往外乱扔。

“我要带你离开这儿!走得远远的,免得你再堕落下去!”堕落?小玉儿的心中狠狠一抽。“求求您别这么说!”

她拉住母亲,惶惑而慌张的试图解释:“我只是爱上了不该爱的人……”“爱?”沙嫣红猛然转过头来。“这样子你就称之为‘爱’了,还说没有堕落?”汹涌的怒潮席卷而来,令她发出了迫促的叫喊:“这人是个魔鬼!他污染了你!不再冰清玉洁的你不配穿绫罗绸缎!”

狂怒中,她一把扯住女儿的手臂,刻不容缓的就要往外走。“咱们回我房里去,拿了你爹的牌位就离开这儿!”

从头到尾都吓愣在一旁的小丫头眼看着小玉儿被沙嫣红拖出了房门,这才心魂俱裂的冲向屋外,一中放声大喊:“太太……小姐要被带走了……快来人哪……老爷……太太……”

西斯家所有人都为为小玉儿的私会深感意外,但还是按捺着那份震惊,软硬兼施的劝解沙嫣红冷静,然而沙嫣红却铁了心要走。

“你们什么都不要再说,也不要拦我,我是没脸在这儿多待一分钟了!为了一个仇人,我这个女儿已经彻底作践了她自己!在她身败名裂、带累西门家的门风之前,我必须带着她离开这里!别担心咱们母女俩两袖清风,我已经想好了,我要带她到远远的外地去,找间尼姑庵遁入空门,了断一切!”

此言一出,大家又是骇了一跳。“什么?”姬凤。西斯难以置信的。“你……你在胡说什么呀?”

“我这不是气话,而是很认真的决定!”沙嫣红抱着亡父的牌位,神色惨然。“哀莫大于心死!对这样一个不知羞耻的女儿,我已万念俱灰!”

原本默默站在一旁垂泪的小玉儿闻言一震,这才抬起脸来望着沙嫣红。表姐见她一直不说话,急不过的嚷:“别吓傻了!快跟舅妈解释,你这完全是迫于无奈,而去见那个人的目的,也是要断他死缠不放的念头!别这么含冤不白呀!你快说呀!”

小玉儿仍一言不发,只是悲哀的、静静的凝视着母亲,久久,她总算开了口,说的却不是表姐提示的内容:“娘!咱们母女如此情深,我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您会对我说出这么多鄙视的话!每听一句,我就觉得心如刀割,而我想,您每说一句,心里也同样在流血!您以为我愿意这样伤您的心吗?您以为我愿意背弃自己的誓言,阳奉阴违的来辜负您吗?我不愿意,千万个不愿意呵,请您相信我,我已经用全部的意志在克制与警惕了,可是我……”

她掩住脸,泣不成声。“我到最后还是……还是情不自禁……”

全家人都被这番表白震撼住了,表姐更是惊愕得呆若木鸡。

而小玉儿的告白仍在持续:“我知道对不起爹,对不起您,对不起全家人,可是我的心已经收不回来了!哪怕绞断青丝,遁入空门,我也还是心在凡尘,情难自控呵!”

沙嫣红不能置信的瞪着小玉儿,心寒直透背脊,气得浑身发颤。“你……你当着全家人的面,这种话都说得出口?你简直厚颜无耻!”

小玉儿心中又是一痛,却依然不肯放弃转圜的可能。“我知道您对他家的恨,已是根深柢固,但您对我的爱,却是甚于自己生命的。那么,您为什么不能因为爱我而退一步,尝试接受他家的人?也许,也许您会觉得海阔天空……”

海阔天空?沙嫣红的眼前一黑。人家的几句甜言蜜语,就让她的女儿从“不共戴天”转化成了“海阔天空”?

“好……好啊,我珍爱得胜于自己生命的女儿,原来就这么点儿出息!”她的声音轻飘虚软,几乎没有一丝力气。

“我的女儿拿了一把刀,让仇家去握刀柄,却逼自己的母亲握刀刃,她要这样子证明我对她的爱,否则我就是在恨她……”她摇摇头,泪水流了一脸。

“小玉儿啊,你实在不懂我对你的爱!即使你如此狠心的糟蹋我,我都宁死而不愿恨你!”当下,她万念俱灰,抱着亡父的灵牌就往一座假山撞去,只求速死,幸好被姬凤拦了一把,总算没有酿成悲剧,但小玉儿已经吓得魂飞魄散,不能不屈服了。

十五年来,她一直与母亲相依为命,倘若母亲因为她的缘故含恨以终,不仅她自己会痛不欲生,和辕轩家的冤孽也将更深。

自从认识刘卷之后,她的生命就变成了一条绳索,绳索的那端是他,这头是母亲,两股相反的力量拉扯着她,牵缚着她,都不许她放手,而她也都不能放手,因为两端俱已深陷入她的血肉,一旦有一端松脱,都是彻骨的痛!但是,母亲的求死,逼着她不能不选择,而目前,她只能有一种选择。

“娘,只要您好好的,我什么都可以放弃……”她抱着母亲痛哭,横了心发誓:“从今以后,我的生命里,再也没有刘卷这个人!”话一出口,她仿佛听见那条绳索挣断的裂声,而她整个人也已支离破碎了。

断了相见,却断不了思念,三天后,小玉儿只得私下央求表姐,代她与刘卷见上一面,就说彼此无缘,请他往后自己珍重。分明是站在坡地上,表姐带来的消息却让刘卷的一颗心急遽下坠,当下不由分说就要往西斯家家奔去,只想找小玉儿问个清楚。

表姐见他濒临疯狂状态,不得不拼死劲把他拉住,大声喝道:“刘卷,你给我冷静下来!你也不想想,人家对女儿都不惜死谏,若是见到你,那还有不拼命的吗?人家恨不得抽你的筋、剥你的皮、喝你的血,你这样做只有一个结果,就是小玉儿一头去撞假山!”刘卷心中一悚,表姐的话虽然夸张,但也离事实不远。

“我……我没有为难小玉儿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她,我对她的决心永远不会改变……”表姐白眼一翻,挖苦的说:“谢谢你啊,就是你让小丫头传的那封信给我舅妈搜出来了,才弄得这么鸡飞狗跳。你还要我传信?别害人了吧!”

“那传话总可以吧?你去告诉小玉儿,我一定可以找到我不是辕轩无敌后人的证据,你叫她安心等我几个月,不,半年,你一定要叫她安心等上半年。

表姐说:好,解决了这个问题,那一切都有希望了。”

刘卷知道自己肯定象极了那个辕轩无敌,并且那个辕轩无敌一定是黄金比蒙人,不然小玉儿的母亲不会恨自己入骨。

自己脑海里对父亲一点映象也没有,不知道自己是失忆,还是确实从小就没有这个人,他也曾经问过母亲,可母亲只是山村野妇,又是一个哑巴,当真是一问三不知。

刘卷决心先找师付,况且孙悟空也在那里,他是前辈老人,肯定知道辕轩无敌这个人,师付博古通今,一定能找到解决的办法,这山村离京都并不远,刘卷提起轻身术,不一会儿便到了刘流的住宅。

刘流见了自己的徒儿,心中高兴,取笑道:“好色之徒回来了。

刘卷进去见了师娘,见大半年了,小龙女还是肚子平平,不由奇怪,可他不敢问,小龙女正抱着人参娃娃,喂他喝米粥,小龙女见了他,喜笑颜开,看看他身后,问道:那个姑娘没有与你一同回来。

刘卷听了这话,哭笑不得,没料到孙悟空这老头竞是个大舌男,这样美丽的师娘竟象个乡村俚妇,也这么八卦。

刘流进来看了刘卷脸色,他两世为人,察言观色还是有的,当下问道:与那姑娘出了什么事,她父母不同意?

刘卷说了事情经过,刘流说:现在不要去找什么证据证明什么,而是要找到什么证明你不是那个什么?

刘卷听了一头雾水,刘流一巴掌拍下去,瞪眼道:;还不明白!

刘卷一机伶,睁大双眼说:师付,你不会耍假造证据,证明我不是辕轩无敌的后人。

‘刘流点头说:不错,孺子可教也!

那知刘卷摇头道:不行,我不能骗小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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