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人头
南焰国三公主在宫宴上发了狂，咬伤了朝中老臣。
宴会上乱做一团，卫莲生端着茶一动不动，安静默然地看着眼前惊慌失措的人们。
南焰国太子—虞稚飞快起身，几个箭步冲到三公主面前，从侍卫腰间拔出长刀，在众目睽睽之下刺进了她的胸口。
一刀毙命。
死尸瞪大眼睛栽倒在地，仿佛有万般委屈和不甘但只能带去黄泉之下了。
虞稚跪在地上，对龙椅上的皇帝磕头，“三公主入宁国，水土不服难免心烦气躁，请皇上恕罪。”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一个时辰之前还活蹦乱跳的女子如今已经死在这异国他乡的金殿上。
卫莲生暗叹，这也够狠的，虽这太子和公主不是一母同胞，但好歹也是血亲，下手如此干脆利落。
果然啊，皇室之中从来没有心慈手软的人。
三公主已死，皇帝也不好再什么，瞥了一眼下首安静喝茶的卫莲生。叹气道：“太子远道而来，是我宁国招待不周，不能与南焰结百年之好，是朕之遗憾。”
两人虚假客套了一番，宫宴便就此散去。
卫莲生出了宫没有直接回王府，而是去了皇城中最鼎盛的青楼，那花街柳巷扑面而来的脂粉香气，仿佛一个个俊俏美人在自己身边打着转儿，无数人为之沉醉。
进了青楼，卫莲生身后的尾巴才没有继续跟上来，他直接坐在了二楼最显眼的位置，身边美女环绕，端端一副风流王爷。
跟踪他的人在楼下侯了半个时辰，才折返消失在人群郑卫莲生随意往下一瞥，竟看见了熟人。
沈雀辞！
“王爷，您看什么呢？”
身边的美女花魁递上酒，娇滴滴地嗔怪一句，卫莲生并没有收回目光，接过酒问：“红姣，你看那个女子。”
红姣顺着看过去，便笑了笑：“人人都王爷久病缠身，今看来是真的了。”
“此话怎讲？”
“要不王爷慧眼识珠呢，那个女子是洛家医馆新来的女郎中，好像是昨儿入的城，因为生的貌美，今日白啊医馆外面去了好多人看呢！”
她掩嘴轻笑，这等烟花之地的女子，各个都把客饶心思拿得死死的。
洛家医馆，名动下的神医洛怀仁。
看来自己有必要会一会这个沈雀辞了，她身上牵扯了太多复杂的关系。
当晚，三更刚过，黑云蔽月，洛家医馆外有人惊慌叫门。
“神医救命！洛神医可在？救救我家王爷吧！”
敲门的人是个厮，腰间戴着卫王府的令牌，拍了好几下才有人开门。
伙计揉着眼睛问：“谁呀？洛大夫已经睡下了。”
“救命啊，我家王爷突发恶疾，这会儿已经人事不省了，请洛神医救命！”
伙计听是卫王府的人，立马睡意全无，忙不迭地答应，“诶！您等着，我这就去叫洛大夫！”
完，转身就要往后堂去。
后堂的帘子被人撩起，沈雀辞走了出来，“别去打扰师兄，我去卫王府瞧一瞧吧。”
“这…”
伙计和厮都有些为难，毕竟是王爷，这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俩的命可就没了。
沈雀辞收拾了药箱，对厮：“带路吧，你家王爷在等。”
卫王府此时灯火通明，进进出出地大夫和下人忙前忙后，皇帝派来的御医正在给卫莲生扎针，其余人围在房间里，愁眉不展。
沈雀辞跨进这个房间时，所有人都抬头看她。看她背着药箱，更是疑惑。
虽女郎中少见，但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深闺之中，女郎中行走反而更加方便。
但卫王爷这病，也没有必要请什么妇科圣手啊。
一群老头捻着胡子打量沈雀辞，但沈雀辞却在看施针的老头。
下针的穴位不对，这分明不是救人，而是在害人！
空气中弥漫着中药的苦涩气味，其中有淡淡地罂粟花香，沈雀辞不动声色地立在一旁，看那老头施完针，假模假式地摇摇头：“王爷久病，已伤及根本，老朽学艺不精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这话完，一屋子的人都跟着摇头叹气，甚至有人还了两句“可惜可惜。”
而此时躺在床上的卫莲生神智却十分清醒，暗自腹诽，“这个鬼老头，乱七八糟地扎了自己这么多针，又没救了，不定心里都在想着卫王爷英年早逝，该怎么办丧事了！”
管家一一道谢，送走了这群老头，只剩下了沈雀辞。
元琅是认识她的，打她进来时便浑身警戒，抱着剑立在卫莲生床前，一步也不肯让。
沈雀辞没看他，打开药箱翻出来银针，“你倒是忠心，但却愚笨。”
这话摆明了是给元琅听的，元琅有些愠怒，“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你若心生歹意，我便把你的身份传扬出去！”
“你愚笨，倒还是抬举你了，蠢货！”
元琅这下是真的生气了，拔剑刺去。沈雀辞轻轻闪开，只觉得有些好笑。
她这一生中打交道的人都绝顶聪明，第一次碰见元琅这样的人，实在有趣。
“你自认为忠心，却不知道杀人未必要见血，就如同齐大公子和南焰国三公主的死。作为影卫，察觉不到暗处的危险，不是蠢货是什么？”
沈雀辞捻起一根细细的针，轻轻弹了出去，扎进了卫莲生左手虎口处。
“哎哟！”卫莲生终于忍不住疼喊了一句，睁开眼坐了起来。
“看吧，如果我要杀他，你拦不住。”沈雀辞挑眉，看元琅的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青。心里觉得很好玩儿。
“元琅，不得无礼。”卫莲生轻轻呵斥，元琅立刻收了剑徒一边。心里对这个魔教门主很是不爽。
卫莲生随意拿起外袍披上，“沈姑娘，好久不见。”
沈雀辞收起银针，率先发问：“如此深夜，王爷找我有何贵干？”
“当然是为了两条人命。”
齐大公子的死，南焰国三公主的死，应该都喝沈雀辞有关，就算没有关系，她一定也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内情。
“王爷错了，不是两条人命，是三条。”
罢，她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包裹，打开一看，竟然是一个血淋淋的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