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他满脸豆大的汗珠,足以看出,他内心中强忍着的那份痛苦,是多么的不可言状,他知道,自己左腕中了毒箭,整只手已然全废,如若不将其削去,定难保全性命!
他毫无惧色,已然做出决断,速将身子一斜,中箭的一只手,已从东郭鸢的利剑之上一划而过,“嗖”、只一声脆响,整只臂膀,已被活托托地切成了两段!
因疼痛难忍,嘴间,不自觉地发出阵阵哀嚎,身子往外一倾,整个庞大的身躯,已然带着一股血链,从房顶上咕噜噜地滚落下去!
东郭鸢神色一惊,也着实不料,他会这般悍然不顾,顷刻之间,呆若木鸡,苍白无力,深深呆立原地,半晌不见动静!
匡不正一边,被一拨又一拨的楚军汹涌围剿,也渐渐有不支之状,根本无法对哥哥施以援助!
眼见着匡不恤庞大的身躯,就要活生生的地跌落于两丈之高的地上,那情形,即便不被摔死,起码也得重伤!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突见一条白影,横空掠过,一把将匡不恤揽入怀中,那人眼疾手快,抓住他的同时,已然伸手给他封住了身上各大要穴,遏止了其血流如注,一起稳稳地飘上了房顶之上!
与此同时,另有两名壮汉,兵刃呼啸,畅快地杀入敌群,对匡不正施以援手!
二人气势汹汹貌,活似两点流星,影方至,围杀匡不正不计其数的士兵,已然倒下数个!
此刻。
正在发愣的东郭鸢,被站在自己眼前的白影给惊醒了过来,不觉将剑一横,喝道:“莫非你就是华山的尹墨轩?”
来人正是尹墨轩和他的两名手下朱逸群和秦寿生,尹墨轩冷笑道:“像你这样不折手段的畜生,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东郭鸢冷冷笑道:“好,今就让你们主仆三人,一起给这两个不人不鬼的混账东西陪葬!”
单臂一扬,快剑已直逼尹墨轩胸前而至!
尹墨轩身为一派之主,岂是泛泛之辈?将匡不恤轻轻放于屋顶之上,手中折扇一挥,身子略斜,已然格挡开了东郭鸢大势的一式!
东郭鸢顺势一翻手腕,利剑已斜劈过来,直奔尹墨轩面门而来,其招招凶猛之势,让尹墨轩不敢有丝毫懈怠!
尹墨轩仰身外偃,已然躲闪开去,顿时如满弦之弓,倏地弹起,双臂平直而伸,单膝微屈,也如那鹰击长空,扶摇直上。
东郭鸢一剑未及,顿时身形一倾,已如那流星赶月,长剑向前,已斜斜朝尹墨轩所在方位电卷而至!
二人都是武艺超群之辈,在屋顶上空,顿时形成两道流星,电掣星驰,风云变色!
此刻。
在敌群中憨斗的匡不正、朱逸群和,三人合力之下,对付着那些虾兵蟹将倒是游刃有余,只见那些士兵,皆是成片的在三饶兵刃间唉声倒下!
匡不正已是血肉模糊,念及哥哥伤势不容迟缓,立即杀掉近身的几名士兵,向着朱亦群高声喊道:“多谢二位仁兄出手相救,大恩他日必报!”
完,身子一旋,已闪身落上了房顶之上,直朝奄奄一息的匡不恤身边星奔而来!
他没想到,浑身带着残疾的哥哥,转眼又失一臂,不由心痛万分,泪如雨下,不由吼间凝噎出几声“大哥”来!
此时,尹墨轩在上空边和东郭鸢打斗,边向匡不正高声喊道:“你大哥的伤势太重,赶紧带他离开这里!”
匡不正看着哥哥痛苦的样子,丝毫没有犹豫,连句感激之语都似问之不及,一个闪身,便背着匡不恤疾驰离去!
尹墨轩见他兄弟二人身形远去,心里也算是松了口气,对着东郭鸢厉声道:“你身为江湖中人,应该以武林同道为伍,为何要助纣为虐,残害自己手足?”
东郭鸢一边化解着他的猛招,一边冷冷回道:“少废话,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看你们一个个在楚军脚下铩羽而逃,连命都难保,还谈什么正义凛然?”
尹墨轩怒道:“我本不想再置身乱世,可今日也忍不住想替众武林仁人教训一下你这不齿的狂妄之徒!”
着,突将手中折扇一番,顿时化成漫空扇影,四面八方,顿起旋风,折扇幻化无形,已将东郭鸢笼罩其中!
东郭鸢仗着药翀所授的一生本领,虽然功力不在尹墨轩之下,但他旧伤未愈,加之和尹墨轩这番生死相搏,早已力气透支,逐渐呈现不支之状,被尹墨轩这虚实难分的折扇奇功,攻得渐无还手之力!
尹墨轩不愧为一门之主,一把折扇,扇面“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字面,即知他的生活习性!
那把折扇,虽不是什么利器,但其“扇月魔幻”,一指一点,已东郭鸢拍下屋顶,顺着斜顶,直溜溜往下滚去,硬生生地摔在地上,当即昏阙过去,再没动弹,貌似赡不轻!
尹墨轩见东郭鸢晕迷,旋即纵身下屋,折扇一阵翻动,已将正围攻朱、范二饶一拨楚军打倒,随即向外纵出,喊了一声:“范大哥、朱二哥,快走!”
听到他的喊声,朱、秦二人立即卖开正猛攻而至的另一拨楚军,已如电光石火般闪身而去!
几人身法之快,真是大步流星,瞬间已遥不可及。
东郭鸢昏迷不醒,楚军之中,顿是群龙无首,将没兵倒,士兵溃散无军,无人敢妄自追击,慌忙将东郭鸢抬着,如大岸破堤,一扫而去!
走在最后的一拨楚军,驾轻就熟地点燃几个火把,纷纷朝客栈内扔了进去,转瞬间,客栈已燃起了熊熊烈火,当下立成一片火海。
这帮楚军,真是走到哪儿,杀到哪儿,走到哪里,烧到哪里。可恶之至,无不让人深恶痛绝!
且黑白双煞暗室逢灯,狼狈而去之后,直朝就近的一片密林中奔至,匡不正背着一息尚存的匡不恤,早已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好在尹墨轩提早对匡不恤点穴防范,如若不然,怕已撑不到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