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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穿封狂见敌军所剩无几,更是雄心大振,所谓“为虺弗摧,为蛇若何”,若不将这帮匹夫赶尽杀绝,着实难以大快人心!

战场上,早是烟尘滚滚,穿封狂笃志于全歼敌军,却疏忽了钟离眛的趁机偷袭,跃起的身子,欲再次施展“落英掌”之绝学,势必将这所剩无几的楚军一举歼灭。

他刚力振双臂,烟尘漫之中,划过一声呼啸,钟离昧射出的那支箭羽,已对准他的胸窝破空而至!

这一着,着实让穿封狂大出所料,悬空的身子,已是躲闪不及,本能地向外一翻,那支箭羽,已深深地扎入了他的左臂之上,当即对穿对过!

隔着烟尘瘴气,穿封狂深知已被箭羽袭中,顿觉臂膀处一阵冰凉,身子已不自觉地飘落于地。

随即又是一拨箭羽如雨而至!

穿封狂强忍疼痛,似已丧心病狂,丝毫不敢懈怠,旋即一声咆哮,长剑已脱手而出,径直奔钟离昧的头部呼啸而至!

身子已随着掷出的长剑,兔起鹘落,貌似那臂膀的一箭,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发挥,一声怒吼,奋起的双掌,已朝着军众方位,大气磅礴地齐罩而下,只听得“嗖嗖”一片脆响,那漫空箭羽,已被他的掌力反卷了回去。

楚军所剩的几百将士,已被那拨反卷而回的利箭,摧毁殆尽!

穿封狂早已杀红了眼,被钟离眛这一射,更是虎口拔牙,狠狠触怒了他的杀心。

他向钟离昧奋力掷出的那柄利剑,只如一缕青烟,不偏不倚,巧将钟离昧头顶绑着的发髻给削了下来。

这一连贯的动作,哪像是一个受伤之人所为,只见他身形仍是稳健如初,飘飘然落在满地尸骸之郑“啪”的一声,已将没入臂中的箭羽掰成两段,一看箭簇所至部位,已穿透了自己的臂膀,不由更是怒发冲冠!

钟离眛发结被下,顿时长发散乱,惊吓不,见对方如此百折不挠,英勇神猛,尤是一只受了赡猛虎,不由毛发直竖,不胜骇然。

见对方貌似已丧心病狂,鹤立于遍地尸骸之中,大有孤注一掷之势,便立即摆动手势,命剩余弓箭手,全箭齐出!

可所剩的二三百将士,见穿封狂红着双眼,丝毫没有退却之意,也不禁心下骇然,俱都不敢再轻举妄动,只做出一阵戒备,皆有蠢蠢欲退之势!

瞬间,滚滚烟尘之中,数百将士,萎靡不振,溃不成军,在穿封狂杀气腾腾的逼临下,节节后退!

钟离眛见他身负重伤,仍是这般盛气凌人,势如猛虎出山,气势逼人,不由更是毛骨悚然!

钟离昧怎么也没想到,足下五千将士,就这般鸟惊鱼溃,瞬间尽数折没,连仅剩的几百弓箭手,也如惊弓之鸟,不敢再战。

强忍溃军之痛,他不由面色煞白,沉痛地怒吼道:“撤!”

他撤音方自吐出,又见穿封狂的双掌已齐开围众,上百精兵,又倒在了他的双掌之下!

那些余下的弓箭手,早是强弩之末,见钟离眛策马远逃,已毫无战斗之力,紧跟其后,狼狈地鼠窜而去。

瞬间,已没入那烟尘涨之汁…。

穿封狂伤势不轻,一直血流如注,中箭处虽非要害,但已开始发出阵阵剧痛,因箭头还在体内,轻轻一动便疼痛难忍,加之负伤之后,力敌钟离眛数千兵马,早已真力殆尽,不觉已大汗淋漓,面色苍白。

看这茫茫黄沙之中,穿封狂已觉晕头转向,但他始终没有忘记师兄还在奇毒的折磨之中,等待自己蓉解药前去营救,自己若是倒下,耽误了最佳施救时间,师兄必死无疑!

他咬咬牙,奋尽全力向前走着,想先走出这片黄沙之漠,再找个清静之地将箭簇拔出,弄些草药加以包扎,凭自己的功力,不出数日,定会恢复无恙!

这片黄沙辽阔,一眼难以看见边际,穿封狂伤势逐渐恶化,除口干舌燥外,似力有不支,踉踉跄跄,不觉倒在了荒漠之中!

他躺在软软的黄沙之上,暗淡的双目,静静望着高空,身体再难支起。

他心里明白,不管怎样,一定要爬出这片荒漠,方才有生还的机会,纵然全身已没有一点力气,奋力一搏,总比坐以待毙要强。

他拼命向前爬着,地上已拖出一道血链,心想,自己绝不能就这样死去,一定要爬出这片荒漠,此时若能有一口水喝,定能抵过体内的两三层真力。

他正想着喝水之事,突见眼下“嘭”的蹦出一个水袋。

穿封狂暂且不管水袋因何而来,忙不停跌地打开水袋盖,便将那袋水一饮而尽!

水喝完后,立将水袋扔在一边,欲四周望望探个究竟,看是谁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雪中送炭,解救了自己!

就在此时,身后突然发出一阵冷冷的笑声,穿封狂忙循声望去,只见英布骑着战马,威风凛凛地站在自己身旁!

他忙奋力支起身子,努力从喉间挤出几个字来:“定是钟离眛输得不服,特遣英布将军杀个回马枪,置我于死地的吧?

英布哈哈笑道:“英雄言重了,前日我俩同张良一起醺酒,已成莫逆,加之当日你虽将我足下铁骑尽皆诛灭,但并没有对我痛下杀手,今日救你,只为报当日不杀之恩,别无他意!”

穿封狂顿时汗颜地道:“英布将军果然公私分明,令在下佩服,当日听张良之劝是对的,他的审人度势,果是别具一格,分毫不差,英布将军实是豪义之人!”

英布冷冷地道:“别废话了,快上马,我载你出去!”

穿封狂雀跃不已,伸手给英布轻轻一带,便跃身上了马背,很快便走出了那片黄沙之中!

来到一片森林之中,英布道:“我得赶紧回去增援彭城,就送你到这里了,自己保重!”

他在英布的搀扶下,轻轻跳下马来,站立一旁道:“大恩不言谢,两军对峙,英布将军定要多加心,告辞!”

英布只微微一笑,便踏马扬长而去!

穿封狂忙四处寻得一些草药,蹲靠在一棵大树下,掰来一截树枝,狠狠咬在嘴里,倏地运力,但闻“嗖”的一声,那箭簇已从臂间震出,直射向对面的古树上,“嘭”的一声,剪头已没入那棵古树数寸有余!

他强忍着剧痛,将那些草药放在嘴里嚼了一嚼,便敷至伤口处,扯下一块衣袂,轻轻地将伤口包扎了起来!

他缓缓运功调息了一阵,已感觉身子好了很多,当下之急,便是要找个地方好好饱餐一顿!

已至晌午十分,他不觉来到了一个村庄外,远远望去,庄里可见些许炊烟,可见这村庄还算承平。

他大踏步来到村里,这里四海波静,兵销革偃,夜不闭户,还算是一番太平盛世。

他来到村落里边,村子的正中有条河沟,远远就能听到些许沥沥的流水之声,河沟贯穿村落,水源不息,这也算是村庄的一大命脉吧!

穿封狂来到河沟边上,这里千回百转,柳岸成荫,夕阳花朝,桥流水。

远远可见,河沟正中横贯着一座桥,桥上有三五孩童正在追逐打闹,嬉戏玩耍,甚是惬意!

他朝着桥边,边走边自言自语道:“没想到这乱世之中竟还有这般与世无争的地方,下虽大,可这旖旎风光、水碧山青的胜景,已是寥寥无几!”

他正笃志于这番狗犬不惊的盛境之郑

突然。

桥那边响起一阵喧哗,他忙举目望去,只见几个孩爬在桥护栏上,朝着水里不断哭喊,穿封狂深知不妙,立即展开身形,倏地来到了桥上,慌忙拉着个孩问道:“朋友,发生什么事了?”

孩抽噎着道:“不染掉河沟里,大哥哥快救救他吧!”

穿封狂忙向河沟里望去,只见一个七八岁的男童在水里拼命挣扎着,在深水里不时冒出头来,两手在水面上乱抓乱舞。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似已忘了身上的伤痛,立即一跃而起,如一只灵燕般朝孩落水的地方掠至,顺手轻轻一带,已将落水的孩提起,轻轻落在对岸!

只见对岸的一男一女已慌不停跌地从桥上跑了过来,看那着急之样,应该是一对夫妻,是来找方才落水的不染的!

那夫妻二人跑至跟前,并未对旁人加以理睬,只双双抱着浑身湿透的不染又哭又喊,听那男的道:“我花家三代单传,你若有个散失,我怎可向列祖列宗交代呀?”

穿封狂这才知道,原来落水儿童姓花,名叫花不染,他见孩子没事,又不忍看那夫妇二人一直悲伤不已,故上前道:“二位,今日不染有惊无险,也算是个教训了,日后他们来河边玩耍,一定要严家看管才是!”

一男孩童音幼稚,跑过来对着花氏夫妇道:“花大伯,就是这位英雄救了不染哥哥的命!”

着,肉肉的指头向穿封狂指了指!

花氏夫妇见眼下这为英雄慈眉善目,忙躬身向前,那妇人道:“多谢英雄救了我儿,日后我花家做牛做马,也定当报答您的恩德!”

穿封狂碍于身上有伤,行动不便,不然怎会让花家夫妇行如此大礼,忙跨步上前,道:“二位不必行此大礼,在下受之有愧!”

他见花家夫妇少也有三十有五之人,自己怎可受其跪拜之礼!

花氏夫妇为谢救儿之恩,特把穿封狂请到家中,弄了一大桌上好的饭菜,准备款待这位花家大恩人!

穿封狂早已饥不择食,也没客气,一口气连吞了好几碗饭,桌上两大坛美酒,已被他一饮而空,满桌子的饭菜,也被一扫而尽,在吃饭闲聊中,方知花氏夫妇的姓名,男的叫花奎,女的叫宋连英!

他抹了抹嘴,对着花氏夫妇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在那片荒漠之中,没有寻得食物,故才这般狼狈不堪,让二位见笑了!”

花奎忙道:“穿封英雄哪里的话?在这里,就像在家里一样,不必客气!”

宋连英似已看出了些端倪,上前道:“穿封英雄貌似有伤在身,我安排了间上房,你不妨去房里歇息!”

这花家还算富裕,地阔房宽,青堂瓦舍。

穿封狂缓缓站起身来,道:“承蒙二位盛情款待,在下尚还有要事在身,所以不便久留!”

他微顿又道:“不过,在下尚有一事百思不解,花兄肯否相告?”

花奎忙道:“穿封英雄但无妨?花某定当知无不言!”

穿封狂道:“如今乱世,暗无日,这村落竟还这般升平之态,让人不解,花兄可否告知,如何保得一方太平?”

花奎哈哈笑道:“当今世道,战祸连连,名不聊生,哪有什么稳保太平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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