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走对一步生,走错一步死

话音刚落,两翼厮杀声起,西北侧忽然杀出一员大将,正是陈泰,领不计胜数之兵,出现在左翼高坡。

陆黎循声望去,不由得骇然心惊。

紧接着右翼东南侧存一声暴喝,一大将忽然勒马挺出,停滞于右翼高坡,正是许褚之子许戈。

陆黎对此人印象颇深,识得此人!三面被围之趋势,已成定局,无法避免。

三面鼓噪之声已经环绕在陆家军三侧。

包夹之势,势不可挡。

撤,难。

不撤,亦难。

值此危难之时,陆黎竭力使自己冷静下来,面对三路敌军,绝不可轻举妄动,走错一步,即是死亡。

全军立刻默契地缩成一团,操戟警惕地环视四周。

三面已经是风尘滚滚,魏军四面环绕,以极快的速度占据了两面高地,居高临下,这对陆黎来说,无疑是致命的。

陆黎深吸一口气,扑哧乱跳的心脏渐渐平缓下来,慌亦无用。

“走对一步..生,走错一步死!”陆黎心中告诫自己。

“大哥,你速提军离去,末将于此挡住敌军!”

文戈大喝一声,拍马靠近陆黎而来。

陆黎望向文戈,怒道:“不可!我陆家军,绝不允许抛弃一个人!”

“陆将军!我最后问你一句,你降是不降?”对阵的郭淮带着一抹邪笑,狰狞地看着面色涨红的陆黎。

“大哥...”宁启也勒马上前,“两翼魏军不曾进攻,倒是封住了路口。”

陆黎怎么可能不知道郭淮的鬼把戏,围师必阙,自己虽然人少,但也是一支数千人的蜀军精锐,想要一口吃掉,谈何容易?

自己的后路便是那郭淮刻意留出来的,自然是为了等到军队溃败之时,三面截杀,适时,即便是逃出百人,则主力也败亡了。

阴险..实在阴险。

打仗,打得就是士气,作战,战得便是军心!

宁肯厮杀至一兵一卒,绝不后撤一步!

陆黎暗暗下定决心,当即扬起大刀,朝天咆哮一声道:“陆家军听令!本将军号令,全军准备,随我冲杀!”

刹那,整个战场的焦点骤然集中至陆黎所在之处,适才,宁启,文戈,陈记三人勒马萦绕陆黎左右。

三面被围的陆家军没有显出过多的惊慌,反是以一种十分险恶的眼神怒视三面之敌,看上去倒是像结怨三世的仇敌一般。

郭淮听罢先是一惊,回过神来时已听得马蹄嘶鸣,数千铁骑奔驰而来!

“放箭!放箭!”

郭淮扬起长枪,呼吼一声。

陈泰,许戈收到号令,挥下令旗,霎时,两面箭矢翻腾而下,流矢接踵而来,直扑陆家军左右两翼。

陆黎全然不顾,舞起长刀便要直取郭淮。

眼看着箭矢射不退陆黎,郭淮心头一颤,连忙指挥迎战,自己提着长枪向前一步,准备出战陆黎!

由于流矢不长眼,左右二翼的汉军不曾携带盾牌,被当做活靶子射击,伤亡惨重,然而,并无一人退缩,嘶喊着奔向敌阵。

以文戈,宁启,陈记三人为主的先军如猛虎下山,排山倒海冲向郭淮所部。

其为首一人正是陆黎,满面煞容,勒马急进。

郭淮抿了口口水,看着这一群亡命之徒,倒是有些慌张,但他颇具自信,他高兴地以为,陆黎此举虽然能极大地冲击自己的军队,然而结果只有一个——死路一条。

“陆黎!你死不悔改!”郭淮咆哮一声,挺枪就上,和陆黎战成一团。

郭淮枪出如龙,直击陆黎下肋,陆黎偏身一躲,挥刀直上。

呼啸之间,刀刃逆风斩上,郭淮身手也十分敏捷,摁住马颈,侧身翻侧一次,躲过此击,二人一来一往,战了约二十合,撩挑刺抹间,电光火石,刀光剑影。

然而随即文戈,宁启,陈记三人一齐杀入敌阵,魏兵溃乱。

郭淮一人无力救援,只得被陆黎所牵制,久战不下之间,两翼魏兵呼啸而下,在陈泰,许戈的引领下,准备绞杀这瓮中之鳖!

陆黎交战之时,见得战场形势十分混乱,敌我士兵交织一道,偌大的战场上已经是人挤人,刀剑相依,杀声四起,而后魏军援兵将至。

此地不宜久留,郭淮兵士不多,被陆黎这一番冲击,显出颓势,战士们纷纷败走,给陆黎活生生营造出一条通经!

逮住时机,陆黎反转大刀,格挡住郭淮的又一次突击,随即反手一板,将郭淮的枪尖死死压在地上。

郭淮面色蜡黄,满头热汗,欲拔而不出,陆黎遂斜面望向郭淮,低嘲道:“郭将军,容在下告辞。”

言毕,陆黎骤然腾跃而起,自马背之上飞腾而起,挥舞大刀,向郭淮斩去!

郭淮见天上一巨物呼啸而下,抽枪而挡,怎料那力度如千钧之力,胯下之坐骑顿时四腿不支,骨折坠地。

郭淮遂落得一个人仰马翻,翻滚在地,陆黎一个踉跄缓缓落地,勒住缰绳,翻身回至马上,催马便走,且走且大呼:“撤!撤!”

宁启,文戈,陈记三人听了,集兵向陆黎靠拢,一道随陆黎向西北方向迂回。

后方许戈,陈泰杀至战场,望得蜀军已走不远,又见郭淮坠地不起,捂着胸口,口喘粗气。

“伯济!(郭淮字)”陈泰勒马上前,快步下马,赶忙扶起郭淮,问候道,“伯济,可有大碍?”

郭淮艰难地摇了摇头,答道:“无碍无碍,速速追赶蜀军,别人陆黎逃了!”

许戈当即抱拳上前,奋勇道:“末将愿率铁骑追杀陆家军!”

俯低身子的陈泰慕然回首,望见意气风发的许戈,直叹道:“后生可畏啊!许戈,本将许你五千精兵,如今那陆黎已经是折兵一阵,战力大减,请你务必追上予以全歼!”

“遵命!”

许戈拱手一答,随即整军追击。

且说陆黎带领残兵近两千人向西北而走,宁启慌忙上前问道:“大哥,西北可是魏地!”

“后路被截,四面敌情不明,东北,东南去不得,归路亦无,只得投西北而去。”陆黎答道,“加快步伐!”

“如此一来,西南有山岭相隔,我军一旦入了西北地域,若想和中军取得联系,则必须原路返回,倘若郭淮守住路口,那该如何?”宁启又问。

陆黎遂答:“我军依险而守,郭淮势必来攻。”

“为何?”

“我军若是据险,郭淮必然担忧我军和北伐大军前后夹击他,所有他势必会先剿灭我等。”

宁启会意,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一事,又问:“大哥,西北并无险可守啊!”

“有。”陆黎肯定地答道。

“何地?”

“凤鸣山。”陆黎一字一顿道。

蜀汉陆家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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