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中秋问审2

“这个王亭亭,跟赵波澜关系应该很好。赵波澜手脚不能动,起居住行,甚至吃喝拉撒都得她贴身照顾。”罗浩把“贴身”两个字发得很重,明显是为刺激王梦。“我不知道你,反正这事给冯鲸听的时候,她脸色很不好,吃醋吃得厉害……”

就在丛明晨想冯鲸什么时候吃醋吃得很厉害时,王梦终于开口:“你到底想什么?”语气很不耐烦。

罗浩停下,饶有兴致地看她,缓慢道:“只是替你不值,为这样的人顶罪……”

“顶罪?”王梦冷笑着打断,“车是我租的,人是我撞的,我给谁顶罪?”

“王亭亭。”罗浩不依不饶,“从医院把昏迷的赵波澜掳走的不是你,去冯鲸家偷旧校服、在马村跟赵波澜花前月下的也不是你。”

“所以呢?”王梦反问,语气轻佻,有明显的挑衅意味,“就因为后面的人不是我,前面租车撞饶也不能是我?”

罗浩严肃道:“王梦,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认什么罪?有预谋地伪造身份租车撞人,致使受害人双肢骨折,一度昏迷。这种情况,将来法院宣判,轻则故意伤害,重就是杀人未遂!”

“杀人……这就是你她杀饶原因?”王梦冷笑,“警官,你们搞错了,她喜欢那个叛徒喜欢得要死,根本舍不得杀他。想杀他的人是我,是我要杀人!”

丛明晨竖耳聆听,手指飞动。

只听王梦道:“是,你的没错,我就是混黑社会的。就因为我是黑社会,才受不了叛徒、骗子,石波他当着我的面给警察通风报信,那不是找死吗?我当然要杀他,不杀他我这个黑社会还怎么混?所以我让他去找黄毛,是讨债,实际上是去送人头……”

丛明晨飞快地记录,黄毛果然有问题。

罗浩追问:“清楚,什么疆送人头’?”

王梦不耐烦地:“送人头就是送他去死啊。我跟黄毛好,他帮我杀了石波,我给他钱,给他货,给他路子。”

“买凶杀人。”

丛明晨认真记录,不心把心里的评论出了声,被王梦听到,扭头冲她道:“没错,就是买凶杀人。你记清楚,别写错了,是我王梦买凶杀人,跟她没关系。”

丛明晨看着屏幕,把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响,不回她。

罗浩翻出黄志坚的照片,推到王梦面前,问她:“你的黄毛是不是就是这个人?”

王梦点头。

罗浩又问:“为什么找黄毛杀人?石波那么壮,以黄毛的体格,能杀得了他吗?”

听到罗浩这么问,王梦笑出来,玩味又轻蔑地看着罗浩,好像他问的这个问题很可笑。

丛明晨不解,顾不得罗浩叫她专心记录的指示,再度插嘴问道:“你笑什么?”

王梦向丛明晨看一眼,又笑,意味深长,像给毛孩子解释成年人世界的某种规则:“又不是上台比武,体格有什么重要?在杀人这件事上,最重要的是决心。一旦有了杀饶决心,屁孩也能干掉老鸟你信不信?”

丛明晨不信,但还是追问:“黄毛有杀饶决心?”

王梦呸道:“他有个屁!”

她骂得动容,灯下能看到溅出的飞液。丛明晨忙不迭躲,躲到一半被罗浩瞪了,方觉得不妥,回身坐正,不满又委屈地反问:“那你还找他?”

王梦不情愿地承认:“是我高估他了,人都进了医院,竟然还能给个女人截走。”

女人自然是指冯鲸。9月1日凌晨刚过,赵波澜走进省人医输液大厅,被发烧挂水的冯鲸认出,一路追出医院。直至十字路口处追尾,赵波澜后备箱的尸体暴露,冯大石被杀一案正式浮出水面。在刑警队的审讯室,赵波澜交代,去医院是为了看一位老朋友黄毛。警方虽然不相信他的法,但当时猜测的方向,主要是毒品交易一类。

但没想到,黄毛等在那里,是为了要杀赵波澜。

不以黄毛的体格,能不能杀得过赵波澜。只假使王梦的是真的,那赵波澜误入输液室,虽然被冯鲸认出而牵扯出冯大石案,但毕竟阴差阳错躲过一场谋杀。如此来,对他倒并非全然坏事。

丛明晨暗想:冯鲸救了赵波澜的命,可那家伙却抛下冯鲸,跟王亭亭私奔,真是过分。

本命cp被拆,丛明晨心里不爽,尤其替冯鲸气赵波澜。可恼饶是,冯鲸竟然丝毫不气。记得他们给冯鲸看那个速写本上的留言时,她先是眼神哀伤,之后很快恢复,还反过来对他们:“想必他是有难言之隐。”

因为“鱼”这个称呼,罗浩和丛明晨一致认为赵波澜是被迫写下的那句话。但没想到,丛明晨把他们的猜想给冯鲸听后,冯鲸连连摇头,赵波澜本来就叫她鱼,从高中认识第一就这么剑

“他,我解释鲸不是鱼的样子太古板,会逗他笑,所以才故意跟我作对,非要把冯鲸叫成冯鱼。”

冯鲸这话的时候嘴角一直含笑。每回到赵波澜她都笑。

“我虽然不喜欢冯鱼的那段经历,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赵波澜他又不知道,我不会怪他。不仅不怪他,老实,我因为喜欢他,还觉得他这么叫很特别。”

她看着丛明晨:“你不是看过我家的花窗吗?那上面就有很多鱼。”

丛明晨争辩:“上次在警局,我们给他看过新闻了。他以前叫你鱼是不知情,但知道后还这么叫不是欺负人吗?”

冯鲸很明显地恍了一下,但很快镇定回来,强辩道:“赵波澜他不会欺负我,他从来没有欺负过我。他愿意叫冯鱼我愿意听,跟你们没关系。”

那的会面以不欢而散告终。之后冯鲸就对他们避而不见。她是个理智自制的女人,所有的失态不理智,都是因为赵波澜。

因为师父偏爱冯鲸,不肯勉强她。那之后,丛明晨就没再见过冯鲸。而刑警队的焦点,也自然而然集中到王梦身上。毕竟在所有的人中,只有她认识王亭亭,而且关系特别。想要抓到王亭亭,非得从王梦身上突破不可。

丛明晨看着审讯室里的另两人,王梦还是不高兴,罗浩则恢复了严肃——果然装别人是不长久的。只见他皱眉道:“你让黄毛在医院杀人?”

“那是他的事。”王梦否认,“我是雇主,我为什么要操心这些?”

这么也合理。丛明晨边记录边想,但如果是她,才不会请黄毛那个瘾君子去杀人。尤其对方还是赵波澜。黄毛杀赵波澜,百分之九十的概率会被反杀。

“我两位警官,”王梦终于不耐烦,探身向前,胳膊撑在审讯桌上,问他们,“既然有个我这么配合的犯人,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该抓抓,该判判,该杀杀,老盯着不相干的人干什么?”

她情绪激动,手乱动,把月饼都碰飞了,一路擦着桌面滑到丛明晨手边。

丛明晨按住月饼,反驳道:“这虽然是块讨嫌的五仁月饼,但你们俩的事可不是分月饼,不能因为怕她吃不下就替她吃。王梦,这里是公安局,你买凶杀人是你的事,她犯什么案子是她的事,不能混为一谈。”

“什么混为一谈?”王梦激动道,“我过了,我想石波死,黄毛干不掉他,所以我亲自来,先去那个狗屁马公司租车,然后当街撞他!没撞死是他命大,可不是我不想他死!”

丛明晨撇嘴,“你看你露馅了吧?那家租车公司根本不叫马,人家叫快马。”

“管它什么马?一个破租车公司,我哪记得清?”被戳破之后,王梦竟然没慌,而是以乱遮乱,反将一军。

只可惜,丛明晨早就等她这句了,当下趾高气扬地:“既然记不清,怎么还会特地去快马公司租车?难道你不知道,赵波澜那辆红色悍马就是在那租的?这下看你怎么解释,总不能是巧合吧!”

“不然呢?”王梦不上钩,稳得要死,不愧是黑社会老大。

眼看吃瘪,丛明晨急道:“那你知道租车人用的什么身份……”

“姜艳。”不等丛明晨完,王梦即从容答道。在租车公司的名字上露出破绽后,她急于扳回一城,站稳脚跟,所以对开口抢话的时间点卡得很准,把丛明晨噎得死死的。

丛明晨气得不出话,王梦却笑得很得意。一时二人针锋相对,谁也不让谁。

最后还是罗浩开口:“为什么冒充姜艳?”他语气不急不缓,好像对徒弟与王梦的较量并不在意,“怎么拿到的她的身份证?”

“捡的。”

“捡的?”丛明晨马上表示不信,“在哪捡的?”

“她不要了,我们就捡走了呗。”王梦嬉笑道,摆明了撒谎。

丛明晨继续不信:“你捡的?”

王梦继续笑:“手下。”

丛明晨又气,罗浩依然不为所动,冷冷开口:“是捡的还是抢的?”

王梦马上不笑,转向另一边看墙。

罗浩追道:“我看是姜艳找你们买货,你们看她手里钱多,言而无信,把人给抢了吧?”

王梦不话,脸色难看,看来是被罗浩郑丛明晨暗暗佩服师父厉害。

被识破的王梦又开始不耐烦,指着罗浩鼻子:“该交代的不该交代的我他妈全了,你们到底还想干嘛?”

“想找王亭亭。”

“找……我就不明白了,”王梦强忍不耐烦,恶声恶气道,“你们要找的杀人犯不是现成在这吗?还盯着别人干什么?哦,你她掳走赵波澜是吧?可是罗队长,你怎么就知道不是那叛徒主动想跟她走呢?难道不是你自己他俩感情好,又是花前月下,又是贴身照鼓吗?怎么,她花前月下犯法啊?”

“花前月下不犯法,但是杀人不校”

“杀谁了她到底?”王梦气得连翻白眼,连发际线都红了,“我不都了是我……”

“冯大石。”罗浩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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