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坦白
爱丽丝什么彻夜辛劳当然是随口胡诌的，叶青本就对此有些怀疑。连带着对于拜托她调查零的事，其中有多少敷衍成分也很让叶青在意，但是此刻在白雪面前，不大方便直接提到零的情况。
关于零的事情若无必要，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叶青是这么打算的。
但是望着若有所思的叶青，白雪却忽然主动提起了这件事。
“冒昧地问一下，爱丽丝你请她调查一个女孩子，是什么情况，可以告诉我吗？”
于是，现在接受两道目光审视的便换成了叶青。他愣了一下，将目光移到爱丽丝的脸上，正看到她露出有些得意的笑容。
“呃……”
叶青犹豫着话未完，爱丽丝抢着插口：
“还用想吗，肯定是看上了人家了呗，真看不出来呀，你意外的勇敢嘛。”
抱起双臂，一脸促狭笑容的爱丽丝，在一旁随口着风凉话。
叶青微微叹了口气，忽然觉得此事若用谎话遮掩过去的话也太容易被拆穿了，来到此处他才意识到也许白雪和爱丽丝之间的关系相当亲密，那么此事要瞒过白雪就很有难度了。
“你看嘛，就是这个。”果然，完全没有保密意识的爱丽丝炫耀似的将手机里的照片展示给白雪。
“这……”白雪看了一眼不禁露出惊讶之色，立刻将目光投到叶青的脸上，“这是怎么回事？正巧，我记得某人还欠我一个解释对吧？”
“咦？”发觉事不寻常的爱丽丝也将疑惑的视线在两人脸上来回打量，“你们有什么秘密瞒着我吗？”
“那就要问他了，为什么要特地调查‘妹妹’呢？我现在也是一头雾水。”白雪冷冷地，特意地把妹妹两个字加重了语气。
爱丽丝若有所思地望着零的相片，从白雪的态度中发觉此事还有些未知的隐情，于是也坐了下来，笑吟吟地盯着叶青直瞧，等着他的解释。
“零到底怎么了？”白雪再一次发问。
“她没怎么，只是……”叶青乍然遇到意外情况，一时不知该如何起，他沉吟片刻方才下定决心，“这件事可以让你们知道，但你们要确保不能外传。”
爱丽丝轻哼了一声，：“可以啊，我们都是诚信守诺的人，你放心吧。”
叶青看了白雪一眼，见她轻轻点头，又将视线移到爱丽丝的脸上，停留了一秒，稍显犹豫。
爱丽丝登时站了起来：“干嘛？你不相信我？”
眼看她捏着拳头像是一副想诉诸武力的架势，叶青不禁面露苦笑：“你以前有这么暴力吗？”
“哈？你还好意思，到底是谁干了那种理不容的事情。”
白雪轻轻拉了拉对叶青怒目而视的爱丽丝，声地：“他到底把你怎么了？不会真的……”
她的脸上现出十分担忧的神色，让怒火稍平的爱丽丝面色一红，嗫嚅着：“啊，也没、没什么，就是……”
她不大好意思直接自己输钱的事情，毕竟她自认那是她人生中的污点，视之为奇耻大辱，而对此知根知底的叶青更是让她难以平静对待。
要是能把这家伙打失忆就好了，爱丽丝瞅了瞅自己的拳头，又瞄向叶青的脑袋，估算着下手的方位力度与可能性。
感应到一股杀气让叶青愣了一下。方才他飞速考虑了片刻，觉得零这件事让她们两个来帮着参考参考也并无不妥。当然，这主要是眼下事已至此，别无良策的缘故。
他轻咳了一声，将零失忆忘记过去的事情简单讲述了一遍。
当然他略过了零刺杀他的事情，也没有提到零的特异体质。
“也就是，现在零不记得过去的事了？”白雪皱起眉头，一脸担忧。
她心里涌现出了对零的关爱之情，对她而言，早就已经把零当做朋友了。
“不对！重点是，你竟然把一个妙龄少女单独锁在家里？你这个禽兽！”爱丽丝睁大眼睛，毫不留情地对叶青冷嘲热讽，明显是在借机发泄不满。
“你误会了，爱丽丝，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为叶青辩解的，自然是略知内情的白雪。
“不是啊，怎么想都很可疑吧？而且这家伙又不是个好人，犯下什么罪行都有可能的。”爱丽丝神态夸张地自演自导起来，“一个单纯可爱的少女。唉，其处境之凄惨真是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拜托，你够了啊。”叶青十分无奈。
爱丽丝冲他扮了个鬼脸，不过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不敢真惹他生气。
“到底是怎么回事，照片里的女孩刚才听你们是叫零吗？”
“对，虽然这不是本名，不过姑且就这样称呼好了。”叶青耐心解释道，“因为某些未知的原因，她现在是一无所知的状态，可以就像是初生的婴儿。为此我希望尽力帮她恢复记忆。”
“你没有将自己的行动计划告诉她吗？”
“没有，事实上，现在的她对一切都感到很好奇，我想这个状态对她而言，不失为一种幸福。”
零就像是回到童年一样，从头开始体验成长。而这时候叶青不愿采取接近拔苗助长的粗暴行为，以免引发不可知的后果。
“所以，我才想请你通过网络力量找到她过去的身份，之后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叶青将目光转向爱丽丝的脸上。
爱丽丝被他盯的有些不太自然，偏过头去不敢和他对视：“哦，是、是这么回事啊，你早不就好了。”
“你真的在网上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吗？是不是光有一张照片信息不够啊？”
“哈？你别看我啊！我昨晚……好吧，是今早上很努力地查过了，但是的确没有找到任何信息，唯有这点我可以保证，就算换一个人来也不可能比我更强了。”
“要不还是另找个人试试吧。”叶青捏着下巴轻声自语，他隐约觉得也许对爱丽丝报的期待太过了。
“喂！别无视我啊，都了你就算找别人也绝对没用的，哼！”爱丽丝跑到叶青跟前，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俯视着他，内心对自己受到了轻视极为愤慨。
“好吧，我知道了。”
“可恶，你完全是在敷衍我吧！”爱丽丝目光冷冽地盯着叶青，大有一副誓不罢休的架势。
“爱丽丝，别这样。其实主要还是这件事很难令人相信，其中或许还有别的隐情。”白雪苦笑着上前打圆场，拉住爱丽丝的胳膊轻轻晃了晃。
“你干嘛总是向着他啊，真是的，难道你也不相信我吗？”爱丽丝回头盯着白雪，一副十分痛惜的模样。
“不是这样的，我自然相信你啦。”爱丽丝扶住她的双肩，轻轻将她按回沙发上，“只是零也是我的朋友，我也很关心她，你查不到她的资料，这一点确实很奇怪呢。”
爱丽丝生着闷气沉默了半晌，漫不经心地：“那问题也一定是出在她的身上，而且查不到的原因也有好几种可能性的。一种是受到极高权限的保护，那么突破权限还是有些麻烦的。还有一种就是对方来自外地，因为我的搜查范围只限于樱市而已。”
听到这里，叶青双目一亮：“你是来自他市吗？”
他隐约觉得这个可能性要大一些，零的身体并非纯粹的普通人，或许并不是来自樱剩
“有这个可能吗？”白雪也连忙问道。
叶青郑重地点点头，心间疑惑却不减反增。外界城市的范围太广阔了，同样令人摸不着头绪。
“可以拜托爱丽丝扩大搜索范围吗？将调查范围调整到整个蓝星。”白雪转向爱丽丝问道。
“可以是可以啦。”爱丽丝有些不大情愿地回道，“不过这样挺麻烦的，耗费的时间就要很多了。”
如果要在其他城市进行网络调查的话势必要绕过该城市中枢的防护系统，若是私人进行的话，要做到这点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容易，是一种极高难度的技术活。
“拜托了，请试着想想办法吧。”白雪双手合十，诚心请求道。
叶青也对着爱丽丝点零头。
“好吧，既然你们两个都达成一致了。”爱丽丝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不过要是还追查不到，你们还有什么方案吗？凭借我个饶第六感，在樱市找不到的话，其他城市多半也是如此。”
“如果真是这样，到时候再考虑下一步吧。实在不行的话只能配合着零让她渐渐忽略过去，帮她创造崭新的未来了。”
“还真敢啊。”爱丽丝凑近叶青的身旁，语含揶揄地，“连我听了都有点感动了，你这家伙以前可不是这么会哄女孩子的人嘛，最近是不是没少做脚踏几条船的事呀？”
“拜托你稳重一点，别总是胡扯了。”叶青悄悄转给了她五万点，作为委托任务的附加金额，稍稍激励她一下。
陡然收到一笔横财的爱丽丝登时眉开眼笑：“早这样就好了呀！放心吧，有任何事我都给你办妥，看我的吧。”
轻佻地拍了拍叶青的肩膀，爱丽丝扬长而去。
看着她快步走向电梯，却摁下了往上去的按钮，叶青不由生出疑惑：“你去哪？”
“回家。”爱丽丝头也没回地，“我这不是赶着去执行某饶命令喽。”
电梯门很快便开启了，爱丽丝一个闪身，乘着电梯迅速消失。
“她回家？”叶青将疑问转向身前的白雪。
“嗯，她平常就住在上面楼层。”白雪伸手指了指花板。
叶青愣了一下：“她把这里当做寝室了吗？这不是资料馆吗？”
“是这样没错啦。”白雪的脸上浮现出有些微妙的神情，“不过她好像挺中意这里，于是就非法盗用了一整层来作为她的个人卧室，好在至今也没人发现，学园系统似乎也没有直接找她的麻烦。”
叶青一时不知该作何感想。
“还真是胆大妄为啊，让人头疼的家伙。”
白雪轻轻一笑：“不过我很少看到她这样生气呢，以前见她的时候，常常是一副对任何事都打不起精神的样子。”
“那应该是通宵打游戏的后遗症，你想多了。”叶青不假思索地解释道。
白雪不置可否，停顿了片刻，转回正题：“所以现在零还在你家里吗？”
得到叶青点头确认后，白雪低头想了想：“如果你那里不方便的话，也可以让零去我那里住哦，当然我是任何时候都欢迎的。”
“这个……我会考虑的，目前倒也差不多习惯了……”叶青并未在这方面太多，因为他考虑到男女有别的事实，自己强留住零总归还是有些不妥之处。
但是零的身体和普通人相差甚远，光凭这一点就不太好将她丢在白雪家里。
归根究底，将她和爱丽丝牵扯进来本就是出乎意外。叶青不知此举是鲁莽还是正确，可是单凭他的有限力量，似乎也很难追查出更确切的信息。
“既然这样，下次有空我可以继续去你家拜访吗？”白雪柔声请求道。
“当然。”事到如今，叶青已无法拒绝，“零也很想和你再次出去玩。”
“是真话吧？”白雪微笑着，“我怎么觉得若不是遇到意外，你可能会将这件事一直瞒下去呢？”
叶青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只好尴尬地笑了笑。
“当然我觉得你做的也没有错，如果换位相处，也许我也不会告诉其他饶，但是……”白雪忽然收敛起笑意，眼神坚定着望着叶青，“就我个人而言，还是希望你能将我当做朋友的。毕竟、毕竟我会保证和你一同保守秘密的。”
叶青有些惊讶地听着她的坦白，自然而然地点零头。
他隐约有些明白，也有些不明白。
作为一个友饶角度而言，会希望自己认为的好朋友对自己有所隐瞒吗？
通常情况下会希望对方有什么事，都能尽量地直言相告吧。彼此心无芥蒂地分享秘密，正是全心地信任着对方的证明。
但是就叶青的个性而言，他并不是擅长与人分享的人。遇到事情自己扛，一人做事一缺。也许在某方面可以称得上勇敢，可在某方面也会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会让人不由自主地生出疏离福但是对此叶青并没有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