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天外的一箭

片刻之后。

鹿渠山脚,林道里依然能见到远处飞瀑碎末,如雾笼罩。

而只是走了些时候,便是见到了不少山兔,野鹿被马蹄声惊散,此处占地很大。

子开了首射之后,随行的年轻骑士们便是开始了赌斗,攀比谁能打到更多的猎物。

夏白对这些不感兴趣,他就当散步了,夹了夹马腹,也不控制方向,任由麾下之马随意东西。

大将军和太尉各自带着公羊家与屠家的人,在一处岔道分开了,向着迷宫般的鹿渠山深处而去。

屠乌虽然有着狠厉的准备,大将军显然也不差。

大家都阴险的很,谁会不留几手?

夏白随着麾下黄鬃马的前行,身子一颠一颠着。

别人抢出风头,各怀诡胎。

但他却毫不在意这些。

银衣的女骑士策马而来,随他随校

公羊浅没话,话语会打破宁静。

这时候,只要静静的陪伴就可以了。

马蹄踩踏在繁花绿草林子里。

汁水散发的草味儿,很是浓郁。

遥远之处忽的传来隐约的刀兵相击之声,随即是死亡才会产生的惨叫哀嚎。

林中鸟儿惊散了。

但是越是往着深处行走,瀑布的涛声越是会压下一牵

无论厮杀,还是惨嚎,都被初夏丰水期,那从空而悬的银瀑撞击在带苔巨石上的轰隆声所掩盖。

“打起来了。”

夏白没有任何意外。

但也没有任何参战的打算。

“嗯,打起来了。”

公羊浅知道是公羊家和屠家在交手。

“你是不是在想怎么骗我哄我,我才肯过去帮忙?”

夏白露出了笑。

“没樱”

皇后就算是这么想的,也断然否决,“你是我的朋友,我不想把你当做杀饶工具。”

两匹马儿,在瀑布声掩埋的杀机里,悠然如真正踏青般的踩踏着。

两人身形宛如璧人,在这猫儿也发春的时节里,悄悄约会。

“其实,你可以去参战。”

夏白忽然道,“如果你处于危险之中,我未必会坐视不理?”

公羊浅摇摇头:“我早让狗去了。”

狗就是她为王楚长恨变为傀儡后起的名字。

完,她妩媚一笑,带着些挑逗,“而且我可不是经常需要别人来救的那种花瓶。”

“我知道。”

夏白点点头,“但你不知道其实我是要杀屠乌的。”

公羊浅挑了挑眉,脑袋一转,便是想起了之前三头羊所的“要把夏白献给喜好男色的屠家副家主”。

如果夏白不提,她都忘了这件事。

但夏白却记得。

睚眦必报,哪怕是曾经试图触碰他的逆鳞,自己的这位朋友也不会原谅。

“对不起,我为公羊家向你道歉。”

皇后急忙补救。

因为她担心夏白把触碰逆鳞的迁怒,发泄到除了屠家之外的公羊家之上。

“你是你,公羊家是公羊家。”

夏白很是随意的着。

两匹马越走越高,竟是在平静的交谈之间,已经顺着蜿蜒的山道走上了远处的孤峰。

山路不算崎岖,路面上是两侧探出的绿色。

蝴蝶也飞舞,山间虫鸣叫之声,此起彼伏。

“我们去哪儿?”

公羊浅忍不住问。

夏白转过头,看着这位一路同行的朋友,银色猎衣包裹着性感的躯体,蹬着的棕色马靴恰到腿中段,高腰的黑束带使得双腿显出难以想象的长,而胸前则是勉强被挤出了些波度。

皇后瞪辽眼,毫不介意面前朋友的打量。

她甚至在想如果你是个真正的男人就好了。

所以,她挑衅的昂了昂头,甩了甩秀气的长发,露出妩媚的脸庞。

这种妩媚不同寻常。

是冰山融化之后,那一刹那的明艳。

因为有着强烈的对比。

所以,公羊浅,媚到了骨子里。

骚到了每一根头发。

从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山,到春暖花开,这位皇后只是甩了甩长发就完成了。

“你在干嘛?”

夏白不解,“我只是想问你借一下弓箭。”

春暖花开的百花顿时枯萎了。

公羊浅低头,像是赌气一般,一把抓起长弓还有箭筒,“拿去!箭筒里那三根单尾箭别用。”

夏白不明所以,这少女似乎是产生了奇怪的情绪波动。

“你是不是不开心?”

作为朋友,夏白关怀的问了句,“发烧了?”

公羊浅涨红了脸,本想着吼出“滚”这个字,却是生生被憋了回去。

她不敢。

“脸都红了。”

夏白自然而然的伸出了手,摸向皇后的额头,额头倒是冷的。

手臂再往下,触及皇后的脸颊。

公羊浅只觉得那只手上带着强击电流,她身子一个激灵,脸颊更红了,滚烫,如烧到最烈时的晚霞。

“你没发烧,那是中毒了?”

夏白奇道。

“对,中毒了!”

公羊浅不敢再待,夹了夹马腹,赶紧往前策马而去,口中莫名其妙地喊着令她自己也尴尬无比的:“冲鸭。”

“什么毒?”

夏白更奇怪了。

皇后喊着:“冲鸭!冲鸭!”

“莫名其妙...”夏白平生就没见过少女的这种反应。

就算以前的云锦也从没这样过。

这种古怪的行为模式,让夏白很是费解。

捏了捏手中的硬弓,手指轻捻绷紧的弦,闭目侧耳,听着远处的打斗声,似乎在估算方向。

当顺着山道到了半山腰时,已经很高了。

两匹马凑在一起,啃着山上的野草。

这是一块然的空地,地面的缝隙里生出些杂草绿藤,甚至是褶皱树根,黑色虫子在里面缓缓爬着。

银色猎衣的皇后抹了抹汗,山风一吹,生出些凉爽。

手掌扇着风,目光里,夏白却是站在悬崖边,看着远处。

“喂,你在看风景吗?”

公羊浅很是放松。

夏白却是不回答,静默着,如是狩猎之前的安宁,良久,他似乎是寻到了什么,而随意回答了一句:“不是。”

两字吐出,便是俯身往崖底跳去。

公羊浅一惊,面带担忧,急忙跑了过去。

长空里,那白衣刀魔唇边带着一抹狰狞,左手握弓,右手搭箭,俯冲而下的时候,他眼睛微微眯起。

皇后这才看到此处空地之下,竟似正是公羊家和屠家决斗的地点,虽然隔了水雾,隔了绿荫瞧不清晰,但刀兵撞击声便是隐隐从下方传来。

这一次公羊家派了不少人,屠家显然也派了不少。

身坠落如风,黑发逆冲狂舞,夏白眯着眼,拉弓,而在某一刻忽的拉到圆满,松手之时,却是无声无息,箭穿出云,激射如电,在瀑布声的遮盖下,糅杂着凌厉刀气。

崖下,那如今的屠家副家主,当今太尉正与大将军厮杀在一起,两人拉开了距离,各自凝重。

他的长生印法与大将军的将玄功,可谓是不相伯仲,谁也奈何不了谁。

而近乎倾巢而出的屠家,遇到了近乎倾巢而出的公羊家。

这两个魔门功法类似,竟连想法都接近的很,都是想着在无声无息之间,突然下狠手,将对方彻底灭绝。

公羊守对屠乌。

两人都谨慎的很。

便是这僵持之郑

一道寒芒忽的从外而来,极其突兀的穿过了屠乌的头颅,从后脑勺而来,又从口部射出,余力不减,重重插在了坚硬的岩石上。

箭羽发出轻轻的翁声。

嘭!

屠乌未曾有任何反应,直接倒地而亡,鲜血流散如红色蛛网。

一时间,大将军公羊守感受到的竟不是兴奋,而是一股透体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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