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娶进门的夫郎

大红花烛一对，龙凤酒杯一双，简略的准备已是阿牛能做到的极限。叶未央简单的在头发上带上一朵红花，算是打扮过了。她暗地嘲笑自己，自己人生的婚礼，竟是如此简陋粗糙。

“喝过这杯酒，我们就是夫妻了。未央，假如你后悔，假如你不愿……”

“你愿意嫁给我吗？”叶未央端起凤杯，唇边带笑，问道。

不知是否自己眼花，阿牛总觉得叶未央有些不一样了，原本清秀的面孔带着一丝媚，微微上弯的眼角仿佛魅惑人的狐狸。他闭了闭眼，不去想那么多，谨慎而略带羞涩地端起龙杯，手有点抖，声音轻地几乎听不见：“我愿……”

叶未央手一缠，仰头饮下又辣又烈的酒。

阿牛也赶紧将酒饮下，再对上叶未央的眼，他害羞地别开脸，面前这女人，不再是他朝思暮想却得不到的人，而是真真正正的他的妻！

阿牛放下酒杯，后退两步，双手高举齐眉，恭恭敬敬地朝叶未央一拜：“妻主有礼。”

叶未央微愣，随后笑开了，这个是这世界的习俗。新婚之夜新嫁郎在饮过交杯酒后要朝妻主行礼，表示终生服侍妻主，忠贞不二。

她手微微扶了一下阿牛，答道：“夫郎免礼，恩爱无双。”

阿牛身体轻轻颤抖，他的眼眶湿润，未央说“恩爱无双”，是表示她真的承认他这个丈夫吗？他原以为，未央只是为了满足他的愿望才陪他做完全套婚礼仪式的。

“恩……恩爱无双。”阿牛哽咽道，但愿真能……恩爱无双。

“夜深了，阿牛，我休息片刻就要离开，你把出村的路告诉我，也早点休息吧。”叶未央放开阿牛，转身捶了捶自己的肩膀。

“嗯。”阿牛顺从地想上前为叶未央更衣，但叶未央很快脱鞋上床，让阿牛一阵失望。叶未央侧躺在床上，以手托腮，看着阿牛准备出去，笑着问：“我的夫郎，你要去哪里？”

阿牛苦笑道：“未央，你睡吧，我去柴房休息一下，你要动身了就告诉我一声，我给你指出村的路。”

“新婚之夜，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就这样抛下你的妻主去睡柴房？”叶未央咯咯笑了起来，“我有那么刻薄那么坏吗？这样对新入门的夫郎？”

阿牛这下傻了，难道……难道她还要跟他睡在一起？假如是那样的话，他们可就真的成了夫妻了啊！

“你该不会以为我只是陪你演一场戏吧？莫非你以为我们刚才的仪式不算数？”叶未央心里已经暗暗盘算，等她在外面落稳脚跟，她就把阿牛接出去住。阿牛虽然没有一般小说中的男主角那么风姿绰约，但对她情深意重，而且长得也很有男人味，她看着喜欢，忠厚憨实的男人适合做丈夫。

“未央……”

“夫郎，夜已深，你还不打算服侍你的妻主休息吗？”叶未央的眼慵懒地眯起，那眼角的魅惑引得阿牛脸红心跳，再也不敢多做怀疑，顺从地过来，吹熄大红花烛，往床榻走去。

黑暗之中，叶未央如普通的小女人一般窝在阿牛壮实的胸膛上，满足地闭上眼睛。阿牛全身僵硬地跟一块铁似的。她拿手轻轻拍拍他的胸膛，说：“我们只是躺着休息，我不会做什么，你别紧张。”

这个世界真是奇妙到彻底，跟她原来的世界完全颠倒，着实好玩。

许久，阿牛才放松下来，黑暗中传来他的一声叹息，然后是小心翼翼地说：“不管以后你会娶多少夫郎回家，我……我都是你第一个娶进门的丈夫。”

叶未央沉默了，这样简单淳朴的爱，也许等她出了村就再也遇不到了，她抱紧阿牛，轻轻地、坚定地回答：“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