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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盛世

这一日下学后,贺若祉向大家告了假,准备去看他妹妹纳莎公主,不参与下午的自由活动。

“是自由活动,可是明明一点都不自由。”单皎跟在荣宜身后,踢着路上的石子,“不依旧是六艺换来换去嘛。”

“好啦,今日算着又轮到‘乐’,你不是最喜欢这个了吗?”荣宜转身拉过她劝慰道。

“最喜欢?我是最不讨厌这个。你射箭什么的也不让我们参与,本来有意思的也变得没劲了。”

“这你如何能怪到射艺上?明明是你自己拉不动弓。”身后跟着的单皓看着自己妹妹胡搅蛮缠,景五公主都不知该如何开口时,插话打断了她。“你呀,就给我端正坐好了,睁着眼睛就行了。”

“装样子嘛,我还不会走路就会装样子了。我最拿手了。”

荣宜捂着嘴低声笑了,身后气氛也活跃了不少,一众人笑着进了礼乐馆。

“这三国礼乐,各不相同。要繁琐,无人出我景国左右;要多变,凉国现在却还未完全统一礼法,想是变数会不;要崇敬,云国的祭祀之礼倒是让人眼前一亮。”荣宵难得与课堂内容相关知识。

“礼乐规范行为举止,注重提升完善自我的道德与修养,维护秩序,学之有益。探讨国与国之间不同的礼乐,不仅是对各国的尊重,更是交流文化的好途径。”受理“乐”的是文阁的一位德高望重的琴师,听闻他师从多国乐师,会演奏无数乐器,称为三国乐理第一人。

“现在各位便给老夫报一下都会些什么乐器吧。”他抬手示意荣宵先开始。

“我会吹笛。”荣宵看向荣宇,荣宇摇了摇头,看向荣宜。

“我曾向母后学习过一段古琴,只是略懂皮毛。”荣宜没什么表情,让人看不出是否是谦逊之词。

“皇后娘娘的琴声却为一绝。老夫曾有幸一闻,绕梁三日不绝。”琴师点零头,将目光转向下一人。

“我们三人都习的瑟。”单皓接着道,“当以单皎最佳。”单皎有些不好意思地捂了捂脸,“难得没有听她炫耀过吧。”单皓笑了笑。

这时,所有饶目光都集中在了贺励身上,贺励缩了一下脖子,张口犹豫了一下,“我会打鼓。”

“这打鼓有何人不会,只要敲击都能发出声响。”荣宇有些不屑,只有他一人完全不通乐理一样。

“那你这么,弦乐器也是拨动就可发声的,又有何难?”单皎回怼,颇有些不服气。

“千般乐器,各有所长。鼓乃群音之首,不可视。”

下课后,荣宜与出宫的几人告别,独自走向内宫。

“景五公主。”贺若祉在出宫的路上遇到了正往欢宜宫中走的荣宜,“公主可否送我一程?这景宫中有些大,我迷路了。”

荣毅了一下头,心里却在默不作声计算他来的方位。大约是从纳莎公主那里出来,走岔了一个路口,路过了栖梧宫,才到了这个方位。“怎么没有宫人送二皇子出宫?”

“不想劳烦纳莎那里的宫人,本想着来时记了路,走时也当能走出去,还是高估了自己。”贺若祉像是有些不好意思。

“地形陌生,一时难免有些记不清。”这纳莎公主住处的宫人,也许当敲打敲打了,怎么一次两次都如此随性。按理来母后特意挑选出随侍使臣的宫人,都是最优的,应当不会出现这些问题的。

“来了如此久,感觉一直未曾和五公主单独交流探讨。如今有机会,到想请公主为祉介绍一下这宫中美景。”

荣毅零头,偶尔挑着旁边一两处景色几句。

“这景宫到真是层楼叠榭,风景秀丽呀。公主在此处住了良久,我都有些不好意思邀请公主去往凉皇宫一观了。”

“二皇子谦虚了。荣宜听闻凉皇宫的景色也颇为独特,宏伟壮观,别有一番风味。”

“不比景皇宫。”贺若祉叹了口气,“我凉国不知要到何年才会有此盛世。”

“盛世其实一直都在,只是人心不满。”

“可这盛世是我们能所能看到的四海升平,还是真正的让所有人都能过上富足的生活呢?”

“盛世不是一种恒定的状态,而是我们不断努力的这个过程。我们在前进的一路,都是盛世。”荣宜看到眼前的宫门,转过身示意,“到了。”

“多谢五公主,留步。”贺若祉仔细思索了一下荣夷话,并未在意,行了一礼后就大步走出了宫门。

景国的街巷中,有一个穿着素白衣服,什么首饰都没带的女孩子蹦蹦跳跳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一个沉默地褐衣人。

“你能不能不要一脸煞气,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一个老百姓,反而像一个杀手。”单皎不满地瞪着身后的人,“你既然执意跟着我出来,就不要妨碍我低调的计划。”

贺励有些不赞同,“公主一人出来太不安全,下次不要再从树上跳下来躲开那些侍卫了。”

“我就如同老百姓一样走在街上,有什么危险的?倒是每次都前呼后拥一大片,才是行走的活靶子。你不懂。”

贺励依旧沉默地跟着,看着她转来转去地看路边的摊子。偶尔挑拣一两样新奇的买下来。

“你最近好像更加寡言了。”良久后,单皎像是想起什么,抱着手中的一堆东西回身打量他,“前些日子明明开朗了不少,怎的又变回了哑巴?”

“公主……”贺励有些迟疑,“你看这景国都城歌舞升平,一片祥和。回想我凉国许多地区却是纷争不断,难免有些感慨,不知这世间争乱何时才能完全停息。”

单皎严肃了不少,“景国地处辽阔,你看都城繁华无法以偏概全。要是国内纷争,你凉国统一后再有内部争乱,也是难免之举;像是你二国国境如此辽阔,四方打闹,意见不合怎可全然避免,时日久了,自会安定。但要论这世上纷争,何处又比我云国更战乱频发呢?”

“云国重子民,如何会战乱不断?”

“怀璧其罪罢了。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更不能有丝毫内乱发生。我们才会更加珍爱民众。”话题一下子沉重起来。单皎也没了逛下去的心情,准备回驿馆了。“你真是败兴。下次我出门,又要多躲着一个人了。”

身后的贺励依旧沉默,两人也再无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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