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难测
‘‘珍惜生命还可以继续爱,释怀心中的勿念,也许不会那么痛,要学会自我疗伤,才不至于走火入魔,爱不是强加也不是一味的索取,要让彼此深深的吸引,哪怕是山崩地裂也不会动摇,那才是爱’’。
孔竹悠看似淡然的宁静,自己的心里有多伤多痛彻,她若不开口说出只怕天地间没有人知晓。
宇蝶然的脸上还有泪,突然很讶异的看着一直没有恋爱的孔竹悠,陌生又熟悉的仔细凝望,暂时忘记了悲伤,凝固了恨,经历了什么才会明白的如此透测。
情窦初开的花季哪个女孩不做梦,孔竹悠若不是心急救人,埋在心底的秘密也许永远不会揭开。
她苦苦一笑,浮出的往日痛,尽显苍白的秋凉...
在高一时,孔竹悠被一个沉稳温和的学长深深吸引,她已是学霸,还是找借口请教问题为由,故意接近学长,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两人虽都未挑明,彼此的心意早已明白,过着看似普通,却心心相印的快乐时光。
不知什么原因,有一天学长突然消失了,而且断了一切联系,她疯狂的找过,都如石沉大海,她哭得死去活来,也有过轻生,就在灰暗的日子里,学长托人给她带了口讯,为了家族不得已去联姻,希望她忘掉自己。
已经印在灵魂里的人,怎么能轻易忘掉,孔竹悠狠狠醉了一场,还被送到医院洗了胃,很长时间才恢复。
‘‘既然摆脱不了宿命,何不活得洒脱,把曾经的伤小心封存,生活依旧要继续’’,孔竹悠看淡一切般轻笑,她永远都忘不了自己是怎么撑过来的。
‘‘不好意思,害你揭开伤疤’’,宇蝶然很歉疚,控制不住的泪缓缓流下;‘‘你的坚强我很崇敬,但是没有墨痕,我生不如死,我的心就是回不来啦’’。
‘‘不妨你问问自己的心,是爱多些还是占有欲多些,冷静过后你就会明白什么是爱’’,孔竹悠撩着耳边秀发,散发着清雅的成熟美。
劝和安慰只是快速止疼,要想痊愈还是要靠自己,哭吧,哭累了就休息,也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的宇展生在房中踌躇,两包香烟所剩无几,满屋子的青烟缭绕,熏得人直流眼泪,呛得嗓子干痒,四个高层管理都憋得脸发青,苦不堪言。
他连环夺命扣一样,催促宇蝶然尽快回来,在把设计重新检验,看得出,他这次不但虚,还有作祟的慌,这可不像万事都胸有成足的他。
宇展生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就是喘不过气,心口堵得慌,自己可是旅游行业的至尊,吃过的盐比初出茅庐的后辈走过的路还多,何惧其多,可是,东方少的目光就像一道利刃闪着寒光,时刻在眼前扫射。
这次的竞标,是宇展生志在必得的项目,他是赌上了血本,无论如何都要尽其所有。
应该是心绪不宁,跟踪小姐的人回报,把人跟丢了,此时宇蝶然又关机了,气得他头顶都冒了烟,狠狠的把手机摔在地上,散落一片,吓得几个高管,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喘。
宇展生是个极其自负的人,他流淌的血液都是独傲好胜的循环,为达目的,什么手段什么狠毒,他都会不惜一切涉猎。
血脉相连,骨肉至亲,基因已经流淌在宇蝶然的骨子里,太多的性格父女俩极为相似,但是,女人的心一揉就碎。
父女均是情痴,宇展生当年也是青年才俊,为了施展抱负,稀里糊涂的娶了没有感情基础的女人,在事业蒸蒸日上时,他也曾有过一段轰轰烈烈的爱。
这次的竞标,他为了一探实底,花费巨资买了‘金桐卷轴’送给了承办主席,虽没有得到期待的答案,但是那句‘辈出风云的东方少不可小视’,应是旁敲侧击的暗示,必定拿人家的手软。
虽说这几年他一直在关注东方集团,在确切的调查后,他不由疑忌,短短几年,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东方少名下的企业均是知名产业,涉足之广,尤其与幽米兰的合作令他咋舌,如此强有力的竞争对手,着实令他心悸。
一番绞尽脑汁的以快取胜,让他失眠脱发,东方集团的防护网牢不可摧,他试用了多次‘破城’的计谋,都以‘死机’而告终,最后他召回了在旅游开发案很有天赋的女儿,其用心可分为二。
宇展生知道宇蝶然的一颗心都在东方少身上,如果顺利,由女儿的这条线牵制东方少,也乃是险棋中求胜的一步,也了却了女儿的终身大事,两全其美。
他却没有料到,派出去的人带回来的都是宇蝶然受屈的冷落,令他震惊的是,东方少竟然有了未婚妻,气得他牙都要磨碎了,额头的青筋欲爆裂般凸起,满眼的恨世狞愤。
若不是宇蝶然以死相逼,也许她现在已是国际石油大亨家族的贵妇,宇展生胜算的筹码可以翻倍。
人算不如天算,宇展生再怎么咆哮,悔得想跳飞机,东方少就是事实。
内心深处,宇展生亦很懊恼宇蝶然,自己家的门槛都要被媒人踏破了,为什么迟迟搞不定东方少。
女孩子不止要漂亮,还要温柔,还要妩媚,才可以抓住男人的心,真是女大不中留,回来后,定要好好教育一番。
他却哪里知道宇蝶然此刻心欲碎的凄悲。
孔竹悠捡起宇蝶然掉落的手机,搀扶着慢慢坐进车里,开出静心湖,来到很有名的面馆,暂缓一下情绪准备送回去,打开手机,留言中听得出宇展生的焦急,家中一定是出了事。
‘‘竹悠谢谢你,占用了你宝贵的时间陪我’’,宇蝶然平静了许多,很感激的望着孔竹悠,她此刻才明白,痛苦忧伤时能找到的朋友仅此一个,不禁掠过一丝凄楚。
她猜得到父亲火速召唤自己为何,心里泛起黄连苦,在利欲熏心的事业和亲情择选时,说要一直把自己捧在手心视为珍珠的爸爸,决然选择的前者。
原来的百般疼爱都是虚拟的,令多少女孩子羡慕的公主生活,竟然是可笑的陪衬,秋寒一梦,她只能把这份可怜隐藏在心底。
因为,她对父亲有一份深深的愧疚,甚至应该是罪责,尽管她有时对父亲有抱怨,有不满,可‘那个人’确确实实是她逼走弄得至今杳无音讯,生死不明。
在良心面前,皆是平凡普通的人,再怎么迷失本性,都有一份‘谴责’一下一下刮着内心的某个角落,任谁欲把自己变得心硬如磐石,终究抵不过那个‘扪心自问’。
‘‘能听到宇大小姐的谢很荣幸喔’’,孔竹悠诚挚一笑;‘‘我宝贵的时间随时都可以借给朋友的,不闹啦,你父亲等急了吧,你OK了吗’’。
宇蝶然看到了孔竹悠悄悄挂断的那几个电话,心里蛮感动的点点头,每个人所走的路不同,自己已经不需要止痛药,是强烈的麻醉剂。
绝望的裂痕已成网,跳湖很容易,长眠是没有了痛,伤害过自己的人为什么活得心安理得,自己既然回来了,就会不惜一切拿回属于自己的,墨痕别怨我,她的眼中隐藏着‘报复’的丑陋。
好熟悉的笑声,在一个雅间的门口处宇蝶然停下脚步,借缝隙她看到了笑得正浓的东方奶奶。
心不由咯噔一沉,轻轻后退一步,那张讨厌的无辜脸真的是如影随形,让她嫉恨焚烧的是东方少那温润的笑,还有那柔情的宠溺。
这算什么?在炫耀吗?宇蝶然紧咬双唇,自己痛的快死掉,他们怎么可以踩着自己的爱泯灭良心的欢笑,既然自己得不到丝丝的安慰,谁都别想过得安稳。
宇蝶然单足用力点地,大脑膨大一甩身欲冲进包厢,被孔竹悠拼命拦住,急急摇头连连示意万万不可,否则后果真的很难收场。
因为包厢内有个东方少比生命还珍贵的人---念爱,这是世人都知道的秘密,飞蛾扑火也要睁开眼睛看清楚是什么火。
稍有平息的其怨其恨其痛,再次扯起易燃的触怒,那可怕的目光混搅着势必的坚决,令孔竹悠微颤,也心知此刻无论说什么宇蝶然都听不进去了,尽快离开,危险也就一并悄退,哪里还会逗留,拉起便走。
月朗星稀,薄纱虚渺,宁静的夜空低垂,伸手即可触摸。
复习完功课,看看时间,莫忆昨给大洋彼岸应是早上的父亲发了个早安的笑脸,洗漱后见东方少还没有回来,打开房门探出头急忙缩回来,夜很深了,不可惊扰奶奶。
明天是竞标的日子,应该是想在最后核实一遍吧,这两年里不知熬了多少心血,付出多少精力,只为明朝一战,站在窗前,莫忆昨虔诚祈祷东方少会一挽狂澜。
这种惦记与心神不定的担忧在不知觉中已形成了生活中不可抹去的因素,都说在一起久了就会越来越相似,为什么自己竟然会有多余的时间对伤神伤脑细胞的IQ有了兴趣,难道是被传染了吗?
莫忆昨托着腮,鼓着嘴,软嘟嘟的呆萌中自语自问。
尽管有时会斗嘴到面红耳赤,为争高下甚至无理取闹,最后都是莫忆昨胜出,其实她清楚,那是东方少故意退让。
那份得寸进尺的小聪明,很明显就是依赖,也是小女孩的撒娇,莫忆昨有时也很矛盾和懊恼,为什么自己在东方少面前就是不能自控的任性,而且,好似理所应当一样。
其实是莫忆昨天性直白,东方少稍一周旋,便会曝光内心所有,惹得自己小脸一阵绯红,钻进被子里翻滚,可爱到柔糯。
每次要败下阵来时,她都会耍赖,嚷着东方少诡计多端欺负手无寸铁的善良女孩,霸道专横让人民不聊生,歪道理能搭天梯,笑得东方奶奶眼泪哗哗流,把欠缺几世的开心一并找回般。
看着自己那满眼柔情宠溺到骨子里的‘帅少’,东方奶奶的心都替莫忆昨酥得莺歌一样脆。
在这慢慢熟悉的庄园,莫忆昨用心感受着家的快乐,爱的包容,亲情的和睦,内心深处虽有很深的自责,她尽力用全部的爱与微笑回赠留给自己美好回忆的瞬间。
沉思中...,不知觉中多了心动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