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惹得
都是什么表情,哪里有问题吗?
东方少看着那一老一小的背影,满眼困惑,心里却清楚两人不但倔强相投而且顽固执着,无论何因,念爱这次不知要怎么大闹自己了,管不了许多了,没事就好,自己确实赶时间,唤住老韩叮嘱一番急匆匆赶往公司。
欲上市的新品样版因没能通过东方少的审批,此时生产的流水线已停滞,由于临近媒体见面会,新品必须在有限的时间内问世,所以高层管理中出现了内争,只有总裁才可以做出最后的决策。
最近确实忙的焦头烂额,东方少郑重的嘱咐老韩,无论念爱有一丝一毫的异样必须马上打电话告知,他非常担心。
但是,无论怎样,他没有追出来,让东方奶奶和莫忆昨各有心伤。
莫忆昨失落的闷坐在车里,奶奶都生病了,墨痕怎么可以不护送回家,期待的向后溜了一眼,空荡一片,脑中不禁浮现出自己那次与东方少在医院偶遇的情形,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如此在意他跟宇碟然来医院的原因,心好闷好乱。
东方奶奶则疼惜的观望着,本想去安慰的手悄悄又放下,她不知怎么解释,怕莫忆昨误解更深,只有默默的干着急。
眼见为实啊,刚刚那就是铁证如山啊,怎么会这么巧,东方奶奶甚至暗暗责怪自己为什么要生病,不来医院不就会是相安无事吗?越想越气自己起来,不由一阵胸闷,几声干咳还是惊得莫忆昨好担心。
然而她们却不知道,孤零零一个人站在医院门口的宇碟然有多悲惨,站在烈日下苦苦冷笑着,为了东方少自己甘做爱情卑微的奴仆,甚至忘记了自尊,得到的只有懦弱的泪和被撕裂的心痛。
自己不顾一切的去爱东方少,为什么他会越走越远,为什么他就是不肯承认他是喜欢自己的,自己不要做他的家人,要做他唯一的爱人,哪怕千疮百孔,只要他回头,自己就在,偏偏情非所愿,不禁流下回忆往昔的泪。
‘‘你怕吗?怕就抓紧我’’。
六七岁的童声很脆,宇蝶然看着身旁有些紧张的东方少,伸出稚嫩的小手送出鼓励的微笑。
‘‘不怕’’。
虽小,东方少毅然否定着,不言笑的他第一次走过玻璃栈道,尽管在终点满头大汗,他却露出没有战不胜艰难的韧芒。
那一霎宇蝶然被征服的永生难忘,跑过去拉着东方少的衣角莺歌般脆笑着,燕飞舞般围绕着蹦跳,这一刻是她自认最幸福最快乐的时候。
‘‘墨痕,时光永远停在那个时候该有多好,我只为你笑,为你跳,我好恨时光流转的太快,它让我好痛,你知道吗’’。
宇蝶然凄淡的自语着,她没有想到就凭自己是宇蝶然竟然为爱很悲惨,付出所有都未能换个回眸,心碎的声音回荡着一阵嘲笑...
最后一个走出病房的孔竹悠隔着玻璃门远远就看见了被晒得虚晃的宇碟然,急忙跑过去搀扶着坐进车里,她是个心思敏锐的人,没有看到东方少已猜出原由,什么都没有问。
感情的事不是随便参与的游戏,孔竹悠随手递过纸巾,很同情的看了看,开车离去。
那日的同学聚会,孔竹悠清楚看出东方少对莫忆昨的爱有多深多重,所以她极力阻止孔敬希靠近莫忆昨,那霸道的占有欲浓烈而震撼,宇蝶然应该更清楚,何苦如此折磨自己呢?
碍于宇蝶然的清高,因为自尊而尴尬,孔竹悠先是担忧下杍杭,父母不在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她要尽量安排下抽时间来陪床,恰巧她要去片场希望朋友开心些,并邀一同前往。
‘‘我去把今夜临时加场的戏份看遍雏形,之后去医院陪杍杭,你若没有特别的事情委屈一下陪我回片场可以吗?完事在送你回家,OK’’。
孔竹悠是刻意安排的,此刻扔下宇蝶然一人她还蛮不忍心。
‘‘嗯,好’’,宇蝶然心里还是很感激的,苦笑着点头应允,自己还能去哪?有人陪已是庆幸的了,她真的不想孤单一人独处。
已经很晚了,姨嫂催促莫忆昨上楼休息,自己可以照顾好东方奶奶,真的有需要会找她。
走进房间,莫忆昨的心一阵秋凉,拖着发沉的身体一头栽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想动,疑云浓密的眉头没有舒展过,看什么都会烦的双眼紧紧闭着,她更不想看到这个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狠心的家伙,很忙吗?打一通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吗?自己这个冒牌的未婚妻没有那个分量可以,奶奶呢?不该关心一下吗?莫忆昨在沙发上辗转反侧,那无名的火已经星星燃起。
既然旧情难忘,为什么还要招惹自己,害得自己胡思乱想,东方少你就是胆小鬼,偷偷摸摸的算什么男人嘛,说好的要坦诚,你却食言,再不会相信你。
莫忆昨越想越气,越想越烦,把书丢在沙发上抱起靠垫搓揉着,发泄着,不知觉中还是回想到医院的那一幕...,哭得好伤心...
不知哭了多久,哭累了,不明之火也熄灭了,纵然有袭人的凉意,蜷缩成一团的莫忆昨抱着双肩渐渐清醒,天已经亮了,自己竟然在沙发上睡了一夜,伸伸懒腰起身关掉灯,才发现床是空的。
竟然夜不归寝玩起失踪了,很好,自己也就不需要在为他付出与顾虑他的感受,拿起手机多一秒考虑都没有,便给孔敬希打过去,告诉他自己改变心意了,发地址过来决定参加露营,这也是自己的自由。
孔敬希不知多高兴,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欲派车来接,却被莫忆昨拒绝了,他只好妥协,若在坚持她说到做到真的会反悔不去露营。
‘‘谢啦’’,杍杭单手撑着从病床上坐起,他清楚自己的血糖低,也许是昨日的手术站得太久才会昏倒,后来高烧不退应该是感冒了。
在公司加班到很晚的东方少不放心杍杭,欲回庄园时顺路去看看,到那才知高烧一直不退,便留在医院陪护。
孔竹悠安排好公司的事情,也匆匆赶到医院,怎么说照顾也有些不便,被东方少劝回去了。
好转的杍杭说过两三次让东方少回庄园,知道他已忙得焦头烂额,应该好好休息,却被回绝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时,才需要朋友。
‘‘大清早被你恶心,感觉有种不祥’’,东方少站在窗前若无其事的刺激着,忽然想起新工厂有一批原料换了商家,他要核实并安检,一指道;‘‘不要赖床,你的手术刀会迟钝,走啦’’。
‘‘对我的手术刀情有独钟吗?随时等你来肌肤’’,还是很虚,杍杭喊过感觉有点缺氧,忙倚在床头。
东方少没有回头摇摇手中的手机走出病房。
在路上边开车边给庄园打了电话,因为他的念爱拒接手机,正在煲汤的姨嫂笑呵呵安慰着;‘‘不用担心,老夫人气色好多啦,只是轻微的中暑,不接手机还不是没有看到你,莫小姐正陪老夫人在后花园散步’’。
这个‘小死丫头’对家人的照顾与孝顺自叹有逊与她,还好有她,自己才可以安下心来忙公司兼项目,昨日东方少有看到莫忆昨不自信的压抑,处理完燃眉之急的事物,回去再解释吧。
昨夜不知她睡得可好,是不是一个人又自卑到很晚,有没有哭,有没有害怕,以那乐观的心态但愿一笑付春风,东方少停好车思绪很久才下车。
新工厂的事情还没有全部处理完,幽米兰送新方案的总监--乔,已到机场,此人擅长市场营销,企划管理也很独特,艾特儿父母任命乔前来,还有一番用意,希望在竞标中的旅游研发案能有所帮助,孤木不是林,波涛涌入汇成海。
幽米兰夫妇是诚心诚意欲尽微薄之力,也是感恩东方少的相救之情,没有东方少的暗中帷幄,夫妇俩很难再家族变革中险胜,此情比天高比海深,如东方少有需要,夫妇俩义不容辞。
跨国际的出发点和这份诚意是无以伦比的,为了感激与尊重东方少亲自去接机,并且全程陪同,参观了公司视察了施工中的新工厂,还去了乔很仰慕的东方商务学院。
七八个小时的接触中,谈规划,时机,局势,理想,以及未来发展的方向,让东方少与乔有种相见恨晚的相惜,想不到国度文化差异的两人竟然有着不可一世的抱负。
乔乃是唯一一个登上欧洲论坛的总监,深邃灰蓝的眼睛流露着精明的才华,却很孤僻,他与东方少曾有过一面之缘,颇有印象,深处了解后,满眼的赞慕,久久挥之不散。
人生中遇知己实乃幸运之志,乔喝醉了,满面通红笑着,口中不停感谢着上帝的指引,遇到东方少此生无憾。
东方少亦好久没有喝这么多的酒,送回乔见时间不是很晚,便让麦助送自己回庄园了。
一见东方少有些醉困意也很深,东方奶奶立时消气了,满眼的心疼,自己的帅少看去好憔悴,迫于工作的应酬,喝这么多的酒不知多难受,眼泪差点落下来。
推了推金丝镜装作没有原谅,自顾看着电视,那心不在焉偷瞄的举做早已尽收东方少的眼底。
‘‘念爱您的血压怎么样啦’’
‘‘才想起我的血压啊’’
‘‘一直都想着那’’
‘‘不要嘻皮笑脸的,虚情假意,油嘴滑舌’’
‘‘念爱我的胃着火啦’’,东方少说完诡谲一笑,念爱看您还能撑多久,一招搞定。
东方奶奶立即回身很心疼怨着;‘‘工作固然重要,可身体才是本钱啊,空胃不要喝太多的酒嘛,先休息一下,我去给你煲汤’’
‘‘不气啦,骗您的,我洗个热水澡就好啦’’,东方少拉住东方奶奶的手笑得得意,更多的是温情。
东方奶奶喜欢被孙子骗,骗里堆满撒娇,她爱抚笑着满眼欣慰。
‘‘念爱,忆儿在哪里’’,东方少接过姨嫂递过的冰水,环视一番,很安静,睡觉尚早,莫忆昨去了哪里?
怎么办?忆儿不让说露营的事,纸里包不尊,自己也不能欺骗孙子,东方奶奶一脸的为难,犹豫片刻决定让他们自己解决;‘‘那个啦,忆儿去露营啦,不过是好多同学一起的’’,加重强调一下,不是单一与谁独处。
很奇怪,东方少一点反应都没有,东方奶奶吁口气,看来自己多虑了,只是个露营自己的帅少应该不会那么小气。
可是凝重的一声;‘‘是哪里’’,又闷又沉,似乎夹杂着电闪雷鸣,惊得东方奶奶一颤,‘糟啦’,忆儿啊出事啦,这是你们小两口之间的隐私,奶奶愿你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