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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自怜碧玉亲教舞(4)

先问芳龄籍贯,哪里人氏,再问入行几年,破瓜也未。一边问,一边劝酒,大半不用房瑜亲自动手,便有姑娘们殷勤。鱼玄机此时便只冷眼相看,叼着酒杯不说话。莺奴亦不动,她自那年在蜀滇边境军帐里见识过这种场景,心惊都懂得藏在心里了。那小姐儿既然出身在这,这种阵势自然也不是第一次见,已经知道自己无人可求了,只是煎熬着不哭而已。

她就是真的哭了也不坏,调戏姑娘时,姑娘假若不羞不愤反而没趣,一旁的老人惯会这一手,房瑜都不说了,这头左一声右一声“珍珠妹妹好福气了”,“出头”,“有头客了”,总算说得她嚎啕起来,好像捅开湖堤,一哭便把她往房瑜怀里搡,吓得她眼都黑了,险些钻到桌底下去。但真钻到桌下就太狼狈不懂事,五六只手把她牢牢拖住,上刑一样押着她留在凳上。

席上笑闹够了,房瑜抬掌拦着众女送珠的手,说道:“这样好的女儿,我怕暴殄天物,小珠可爱,我求来本想送给这位鱼公子。”说着推手指向不动声色的鱼玄机。

鱼玄机把嘴边酒杯放了,念道:

“合浦细珠贡入京,贵女尚嫌彩光瘦,不做步摇串作帘。

珠帘愁愁阁前挂。步摇沉重总先摘,珠帘摇摇尽赏春,好色多看。”

是说珍珠被卖到京城,身在此,眼观六路,理应早知男女事。她心想久待下去,难免要沦落,毕竟熟谙这里的门道了,早一些未尝不好。这郎君的确俊俏,但不知为什么毛发雪白,额头还长着一道红痕,有些邪门。这样看了几眼,害怕的心情稍稍消除些,又回头看了看房瑜;眼前这人不知是谁,房公子却是认识的,一时不知道选谁好了。

这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珍珠来回在他们之间看了几次,最后竟然不由自主地朝着鱼玄机身后的莺奴看去。莺奴并不在这游戏里,至今还未说过半个字,但珍珠的眼一滑去便没有回来过。莺奴还未发觉,默默靠在鱼玄机身边,往她盘里剥桂圆干。

席上姑娘也察觉这妹妹被一个女人吸引去了,更觉得好玩,再看鱼公子身旁这位沉默的美人,真是让人一时无话的娇艳。发现这样一枚稀世珍宝,人堆里又开始窸窸窣窣起来;一个资历深厚的老妓凑过来给莺奴面前杯子满上了,柔声道:“娘子怎么闷闷的,男人就是这样呀,娘子不乐,妹妹带姐姐快活去,留郎君们在这里胡闹罢。”

莺奴这才像魂灵回到现世似的,连连推开那老妓斟酒的手,怎奈不知道怎样回绝;她是不能离开鱼玄机身边的。还未开口,便有四五人上来搀她,还有人端酒送到她嘴边。房瑜慌了,这时候也不好说莺奴是蚀月教的教主,又怕姑娘们闹得太厉害。莺奴自己也不好亮出身份,杯沿半在唇里了也半推半就地咽了一口,侧过头去道,不要了,不要了。

珍珠看到姐妹们为了挣钱什么都要闹上一闹,想到自己要在这地方待到死,愈觉得实在绝望,来回又看了看两位有意要她的公子。

房瑜心下着急但没话说,鱼玄机尚且坦然,侧过去将莺奴那杯酒接过来放在桌上,扶着她对身后说道:“冒冒失失的,弄花夫人胭脂了!”说着伸手将莺奴揉花的口脂抹了一抹,莺奴竟也十分馨宁地坐着等她调妆完,回去又绵绵靠在她身边剥果子了,什么话也没说。

房瑜一瞬间便惊醒了,这就是上官武活着的时候她的模样,贤妻的模样,竟在如此荒谬的诚再现。而这诚之虚幻,她的“贤”竟只是一种应景之景,正如上官武还活着的时候,她不过也只是为了应景而已。

珍珠看到鱼玄机护妻,却觉得十分安慰,但看到他们恩爱,又很寂寥,转过头来看房瑜。见房瑜双目发直,久久盯着莺奴不放,错以为他竟然觊觎朋友妻,更觉糊涂失望,只小心翼翼地抬起酒壶替鱼玄机倒了一些,算是笨拙地学着侍奉人,也算是判鱼玄机小赢了。

场上见两人略分高低,一时全都哄闹起来,挤在鱼玄机身边又亲又抱。房瑜这边也不冷清,几个老相好亦察觉他眼睛盯着莺奴不放,摸过来在他耳边问这一颗心是不是在漂亮弟妹身上,骇得他连说“罪过罪过”,一摸下面倒确实蔫头巴脑,姑娘们没趣又甩了手,喂他吃蜜饯。

鱼玄机劝开身旁粘得紧紧的几个,这下不必斯文,一把伸手搂过珍珠的腰来,搛油汆的香蒲喂她吃。小姐儿还有些羞,口里细嚼,嘴唇抿得紧紧的,身子微颤。她还未看出鱼玄机是女人,紧张得不敢瞧她。房瑜在一旁问她“我这兄弟好不好”,珍珠抖了一抖,只敢喘气。

鱼玄机笑对房瑜说,她还怕呢。

回头又问珍珠,在下有哪里吓人,小珠妹妹说说。

她又不敢讲话了,鱼玄机笑着塞个桂圆在她嘴里,转去与房瑜喝酒,另一手搂紧了她不松,倏忽就伸到她半臂下头,与她肌肤只隔着一层内衣罢了。桌下偷香窃玉,面上只顾言笑风生,仿佛那手自己长着眼睛。房瑜见珍珠虽不言语,但容颜艳红、眉眼旖旎,知道鱼玄机藏起来那只手必不老实,心里怪道小宫主本领这样高,倒有些可怕了。

他今天本就不敢赢她的,从这往后只当赏春而已,后面更一发不可收拾。珍珠手颤,斟酒时溅了水星在她前襟,这才看到她襟前湿了一片,以为自己手笨,连忙掏出巾子要擦。

那是鱼玄机胸满溢乳,摁住了不让她擦;珍珠告饶道,是奴笨拙,湿了官人衣裳。

鱼玄机便笑道,不是你的错,是它自己湿的。你要知道为何,拿嘴唇抿抿我这边耳朵看。弄得那女子莫名其妙的,但听话引颈去含着她左边耳朵。这人的耳朵后面是碰不得的,一碰就要动情,房瑜坐在一旁有些动摇,欲寻个借口暂避,被个姐儿坐住了,压在椅上逼着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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