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三章
她爱折腾,也不知,这次又是折腾了些甚么玩意儿。
李管家正同若水交代着事儿,立着阁楼廊角,若水几人都远远望着,那穿梭于积雪中的两道身影,互相依偎,亦步亦趋的般配,未曾有人前去打扰破坏这游弋的画卷。
到了膳房,白烟浓雾而起,清媱前方走的欢快,
浓浓而起的烟雾是个好兆头,闻着那股子浓郁清香,心头甚是期待,不由得,脚步更快了几分。也没姑上,与他离了好一段距离。
薄屹面色微异,几步向前甚至带着袖袍猎猎作响,下意识将清媱往后,拉到身后掩着,
清媱猛的一股力道,拉扯着她手臂,甚至几步踉跄,撞上那堵似乎与墙一般刚硬的后背,磕着嘴唇生疼。
“你做什么呢?”清媱没来由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儿,微微皱着眉头,触了触嘴唇。
清媱甚至觉着他背脊突如其来的僵硬,吓了一跳,恍惚着却只想着如何安抚他,将手覆在他后背,平静温和的喃喃着,“这是怎么了。”
薄屹转瞬恢复平静,方才那画面,实在对薄屹不是个甚么美好的回忆。
“走罢,给我看什么。”薄屹沉声如水,几分微哑。
清媱微滞,复而笑了笑:“好。”
“屠苏酒,忙活一下午蒸的。”清媱与他一道进了膳房,炉上的火艳艳的跳动着,映入眼帘亦是一阵“火”。
偌大的膳房,皆是酒香。
清媱微微松动在木甑与竹筒口,便缓缓流出清澈如琉璃般的屠苏酒,
就着抹好的湿巾下,翻开舀了一碗,递给薄屹,眼里是明媚的光,“来,第一口给你尝。”
薄屹负手而立,见此微微俯身,向前倾斜着,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就是矫情。
清媱也不戳破,微微抬手,递着他嘴边,嗓音如羽絮痒然,“喝罢。”
方才走的累,她的唇翕然,透着窗檐打进的光,能瞧见那面上的潮红,鼻头上结出的一丝温暖,薄屹喉结滚动,
如冰渣后的山楂樱桃,红润欲滴,无法拒绝。
就着碗沿轻抿一口,清媱落在他高大的阴影里,无端和谐。
“好喝么?”清媱微微侧着脑袋,眼里满是期待。
“那你也尝尝。”薄屹眸色愈发深暗,
“啊…倒也是。”清媱正就着方才的碗,正是打算尝尝,
陡然被迫贴近他,嘴里清冽甘醇交错着,清媱触到他凉薄柔软的唇,那一抹烈意然然,在两人唇齿之间交缠。
薄屹一手揽着她,一手将那酒盏放到一旁的桌案。
瓷碗碎地,清媱才猛然惊醒,心头那抹意乱情迷,也在微醺的风与热气里消散了大半儿。
这可是膳房!
随时有可能进进出出的地方……
冤家,可真是冤家。
于是面上有些挂不住,伸手轻轻在他腰间一拧,“好了,尝一口便罢了,这是等除夕元日饮的。”
便匆匆出了膳房。
外头人来人往,埋着头各有所忙,清媱却只觉着,怎么光白日,如此刺人!
如芒在背,背上的暖意与飘散的酒气甚至醺得面上微醉。
微微敛着头,匆匆回了绉云殿。